閻王殿是陰間地獄的主宰。
人死後都回去閻王殿報道,閻羅王手裡有一個‘生死簿’,上面記錄着每個人的壽命長短,當生命走到盡頭時,閻羅王就會派黑白無常或者牛頭馬面把人的魂魄壓到陰曹地府接受審判。
地下一道道銀光的光圈慢慢的劃過閻王殿,正歇息的諦聽耳朵一抖,靈敏的察覺到了周圍那異樣的情況,他隨即睜開雙眼,整個身體趴在了地上,細細的聽着光波下的聲音。
他神色緊張,眉頭皺起,眼底劃過一絲詫異:竟然聽到六界之寶的蹤跡了。
諦聽一時一刻也不敢耽誤,他神色匆匆的來到了閻羅王面前,閻羅王正在審判一個冤死的魂魄,見諦聽前來,朝牛頭馬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此魂魄帶下去。
閻羅王長着長長的鬍鬚,紅色的朝天發,一身黑色的斗篷,嚴肅的面容讓人不敢輕易接近,他回聲般的聲音響徹在陰森清冷的閻王殿:“不知深夜前來諦聽有何要事?”
諦聽雙手抱拳,微微頜首:“閻王,方纔我在地下聽到了一個奇妙的聲音,若沒猜錯那便是六界之寶的蹤跡。”
“六界之寶?”閻羅王神色凝重,想來這六界之寶關乎人間的蒼生,仙界的和平,妖魔的伏物,玉皇大帝爲這六界之寶每日愁雲滿面,頭疼不已,現在六界之寶有了蹤跡,算是一大喜事,閻羅王身體前傾,面有急色:“它在何處?”
諦聽眼神炯亮,堅定的說:“在凡間!”
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掛着幾顆稀落的殘星。
紗幔內懶散的伸出了一隻小腳丫兒,隨意的一翻滾,只聽‘咣噹’一聲,地下傳來了悶悶的響聲,嚇的小妲雪以爲自己又把什麼寶物打翻了呢,連忙坐了起來,頂着凌亂的頭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左右一看,咦?師父呢?
她清了清嗓子,一大早就讓她破高音,於是,她開啓了翻滾的功能,滿屋子的開始找師父:“師父?師父?師父?你在哪裡啊?”
怎麼沒有咧?明明在的啊。
“爲師在這兒。”一道慵懶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妲雪晃了晃小腦袋,雙手扒着軟榻的邊沿,一頭栽了下去,嘿,終於看到了他那帥的流油的師父,她調皮的擺了擺小手:“嗨,師父,早上好,你怎麼跑到下面去睡了?是太熱了麼?”
熱,熱,熱,熱你妹啊。
明明是她睡覺跟個肉球似的滾來滾去的,那小飛毛腿一腳把睡得正香的瀟竹給踹下去了。
“雪兒,爲師真想把你丟出去。”瀟竹咬牙切齒的說。
若不是遇到了妲雪,他從來不知普天之下竟然會有睡覺如此奇葩的人,時而呈大字,時而呈木字,時而呈天字,時而翻滾,時而雀躍,時而揍人,時而撓人,瀟竹想若是妲雪胳膊上插兩個翅膀她絕對會飛起來。
這一晚瀟竹徹夜難眠,睡得極爲不踏實,時時刻刻的擔心着自己會不會睡一覺直接睡出一個重傷來,過了寅時,瀟竹略有了一絲絲睡意,本想趁着天未大亮歇息一會兒,不曾想,眼睛眯起不到一刻鐘,小妲雪那旋風小毛腿兒一腳飛了過來,直接給他飛到了地上。
飛的他睡意全無。
飛的他精神抖擻。
飛的他咬牙切齒。
此徒弟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
悲了個催了。
“師父啊師父。”小妲雪哈氣連天的喚着,抹了抹眼角,道:“你不要仗着你的年紀大總欺負我好不好啊?你說你老牛吃嫩草也就罷了,你還總炫耀你那破仙術,等我有朝一日學會了仙術一定把你變成一坨便便,然後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呼。
好解氣哦,不過,妲雪那解氣的神情在一瞬間立即全無,因爲他看到他師父臉上明明白白的寫了一句‘但願你還有命學到仙術’的表情,妲雪一個激靈急忙鑽進了冰蠶被裡,小手兒抓着被子的邊沿,道:“師父,你不要亂來哦,你如果亂來我就去玉帝那裡告你強.暴我。”
那拼湊不回的節操啊。
瀟竹從地上爬起來,慵懶的眸子流轉了一下窗外青色的天空,一邊繫着竹紋的腰封一邊悠悠的說:“昨晚沒吃到,不如現在吃吧,也好讓你去玉帝那裡告狀有一個名副其實的由頭。”
什......什麼?
師父要吃掉她?怎麼吃?怎麼吃?
妲雪心裡一驚,小腦袋偷偷的從被子裡露了出來,弱弱的問了一句:“師父,怎麼吃?需要鹽麼?”
瀟竹眯着絕美的冷眸望着她,薄脣輕揚,目光中透着少許的邪惡,他慵懶的將手覆在腰封上,懶散的想要解開。
妲雪溼漉漉的眸子瞪大,急忙將被子裹在xiong前:“師父......你要幹什麼?”
“吃了你。”瀟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強勢的說。
妲雪吞了吞口水,一個勁兒回想着上次在凡間怡紅院看到的景象。
咕嘟,咕嘟。
越想臉越紅,心跳加速,緊張不安,幾乎窒息,難道她師父要......
雖然這男女之事再尋常不過了,但是他師父也來的太突然了吧,昨晚在千鈞一髮之際兩個人及時剎住了車,難道現在要倒車麼?
妲雪偷偷的挑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他長得可俊美,那素淨的中衣包裹着瀟竹精壯的腰身,那修長的手指此時正慢悠悠的解着腰封,再偷偷的往下瞄上一眼,腰封下面想必就是師父的竹子了。
要不要看?要不要看?要不要看?
糾結啊糾結,平日裡那麼想捏一捏師父的竹子,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怯場了?
不過,她師父這麼的秀色可餐,這麼的英俊冷傲,這麼的讓人口水直流。
於是,妲雪做了一個隱秘而偉大的決定。
此時不見,更待何時?
她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特英勇無畏的拍了拍xiong前,道:“師父,其實我是很不想被你吃掉的,但是早吃晚吃都是吃,不如我就犧牲一下解決一下師父竹子的飢寒問題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周圍卻安靜的不像話,她師父沒有她預想當中的餓狼捕食般的撲上來,她抖了抖睫毛,緩緩睜開了雙眼,卻發現瀟竹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手裡還舉着一盤月餅。
“師......師父,你怎麼不吃我了?”妲雪吞吞口水,細聲細語的問。
瀟竹不語,淡淡的掃了一眼手中的月餅,淡然的說:“吃完了,剩下的給你。”
“啊?”妲雪不明所以,疑惑的問:“吃完了?這麼快?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妲雪自言自語的說着,而後,飛速的低頭掀開被子瞅了一眼,身上衣衫整齊,肚兜,小褲都還在,可是師父卻說吃完了啊,難道師父是用仙法給她吃掉的?
哇塞,師父,這個也可以用仙法啊?這也未免太高科技了吧。
“師父,我還沒嚐到滋味兒呢。”妲雪委屈的看着他。
瀟竹挑挑眉頭,眼睛瞄了一眼月餅:“你還沒吃呢,怎麼知道滋味兒?”
這可讓小妲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她師父吃了,她卻沒吃?爲什麼會這樣?
未等妲雪反應過來,瀟竹將手裡的月餅端到她面前:“這是嫦娥仙子送來的月餅,名叫妲雪,方纔爲師嚐了一塊兒感覺還不錯,你嚐嚐。”
妲雪的那張小臉兒滾燙滾燙的,泛着尷尬的紅暈。
實在是太尷尬了,原來師父所謂的吃是吃名叫妲雪的月餅。
事實證明:師父學壞了。
“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那個冰凍仙子送來的月餅怎麼可能好吃?”妲雪慪氣的說着,但是那小眼神兒卻時不時的瞄着那月餅。
瀟竹掰開月餅,清甜的香味兒溢了出來,飄得滿屋子都是,勾的妲雪的饞蟲都出來了,她一躍而起,正想着伸手去抓那月餅。
仙竹宮外傳來一道寡淡的聲音:“上竹仙尊接旨。”
瀟竹眉頭一皺,擔憂的望了一眼妲雪,指尖隨即旋出一個綠光,將她變成了原形,化作原形的小妲雪蹬着四條小短腿兒鑽到了軟榻下。
凝了凝眸,瀟竹用仙法將仙竹宮整理整齊,換上了一套素白的仙袍,幽冷的聲音伴隨着門開的聲音響起:“請進。”
來宣讀仙旨的是七仙女中的黃衣仙女,也是天慶仙女,她一襲黃色的仙裙,髮髻上挽着細碎的梨花花瓣珠釵,她有些崇拜的望了瀟竹一眼,而後纔將手裡的仙旨展開:“因諦聽大神已探聽到六界之寶*在凡間,朕欣喜不已,故命上竹仙尊火速下凡尋找六界之寶以拯救六界蒼生。”
“本仙領旨。”瀟竹雙手接過仙旨,起身後朝黃衣仙女微微頜首,問:“玉帝可說本仙可否帶本仙的徒兒一同前往?”
黃衣仙女明媚一笑:“玉帝說可以,今日卯時以後你們便可出發。”
妲雪四肢朝天的斜栽歪在軟榻底下,一聽黃衣仙女說自己可以下凡了,一個腦袋‘咣噹’一聲撞到了堅硬的塌板上,撞的她滿眼的金星,燦爛無比。
“哎呦。”妲雪輕輕的嗚咽了一聲。
黃衣仙子秀眉一蹙,尋起聲音的來源,問:“上竹仙尊,你屋子裡好像有聲音。”
軟榻下的聲音立即煙消雲散,憋着一口氣在那裡拼着命,瀟竹在屋子裡淡淡一掃而過,目光落在了某一個角落:“想來是老鼠吧。”
黃衣仙子有些侷促的一笑,她覺得老鼠是骯髒之物,訕訕的問:“上竹仙尊這裡還有老鼠?”
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宮內怎會有老鼠呢?
瀟竹輕擰着眉,嘴角一揚:“本仙的徒兒經常吃一些吃食,而她又不是一個老實的主兒,總是一邊走一邊吃,弄的本仙的屋子髒的無法下腳,想必那老鼠就是她招來的吧。”
你才老鼠呢,你們全家都老鼠。
妲雪咬牙切齒的捏着小拳頭,師父,你就是在外人面前這麼污衊我的麼?
我的狐譽啊,嚶嚶嚶,就這麼毀在了你的手裡啊。
俗話說的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定要選擇一個好的夫婿。
現在看來,真是一入竹門深似海啊,定要選擇一個好的師父啊。
黃衣仙子摩挲了下胳膊,僵硬一笑:“那上竹仙尊你捉一捉老鼠吧,我還要趕回去向玉帝覆命。”
瀟竹微微頜首:“甚好。”
黃衣仙子離去後,那軟榻下的‘老鼠’吱吱嘎嘎的爬了出來,一條毛絨絨的尾巴首先掃了出來,嗚嗚咽咽的聲音直哼哼:“師父,拉我一把,我的腦袋卡在塌裡了。”
瀟竹用仙法將軟榻向上翻起,就見妲雪撅着屁.股,擰着尾巴,四個爪子扒着地,那模樣別有一番趣味兒,半天見妲雪還沒動靜,瀟竹懶散的在木椅上一坐,品着仙釀:“雪兒,你爲何還不出來?”
“我在等師父拉我出來呢。”妲雪一邊說着一邊扭了扭小尾巴。
瀟竹眉眼淡淡:“你起身便可。”
對於師父的話妲雪似信非信的爬了起來,原本以爲師父會戲弄她想讓她再一次磕個滿頭包呢,沒想到這一回卻輕而易舉的爬了起來,擡眸,閉了閉眼睛將星星揮去,看到被擡起的軟榻妲雪指着瀟竹:“師父,你怎麼不早說你把軟塌擡起來了?害我等半天。”
瀟竹略顯詫異:“你不知道?”
那雙溼漉漉的眸子此刻盛滿了嫌棄:“廢話,若早知道我早出來了。”
“那是你笨。”瀟竹風趣一笑。
妲雪一溜煙兒化作了人形,手指卷着髮絲,湊到瀟竹面前,滿是期待的問:“師父,我們何時下凡?”
仙釀在口中餘香繚繞,瀟竹微頓片刻,反問:“你想何時?
妲雪不假思索的答:“現在!”
瀟竹點點頭:“那便現在!”
哇塞。
師父竟然如此痛快的答應了?妲雪真的好想問上一句:師父,你的便秘何時治好的?
潭縣城人氣鼎盛,熱鬧非凡。
小販的叫賣聲不斷,偶有急促的馬蹄聲驚過,許久沒下凡遊玩兒的妲雪一襲素色的江南絲綢雲紗芙蓉裙,腳下軟底綢緞鞋,髮髻上一枚蝴蝶青玉簪子,清順的髮絲過腰,飄逸的長絲帶纏繞在青絲上,顯得格外飄飄動人。
瀟竹則是一襲明黃的錦袍,頭上戴着紫金冠,慵懶的搖着手中的紫檀香摺扇,整個人映襯的*倜儻,英俊不凡,再加之眉眼中流轉的流光,引得街道上的女子紛紛側目,仰慕至極,掩嘴羞澀。
“呦呦呦,師父,還真看不出來啊,你不但能迷倒仙界的仙女,而且還能夠迷倒凡間的女子。”妲雪美眸一一滑過了街道上仰慕她師父的那些女子,撇了撇嘴。
瀟竹輕笑,將目光輕輕收回,落在了妲雪身上:“爲師好似聞到了一些醋味兒。”
妲雪欲蓋彌彰的解釋:“誰吃醋了?我纔沒有。”
他目光落在了醉仙樓的閣樓上,眼波流轉,淡然一笑:“爲師有說是你?”
妲雪朝他努了努嘴,不再與他饒舌,自己一蹦一跳的跑到了小販前左看看右摸摸的,小販攤兒上擺了一排撥浪鼓,天性好奇的妲雪託着師父,甩了甩手裡的撥浪鼓:“師父,我想買這個。”
“沒有銀子。”說完,瀟竹不理她繼續往前走。
妲雪急的追了上去:“師父,你有銀子,我都看到了,好多好多呢。”
話落。
街道上衆目睽睽凝着他們,眼神怪異,形色各樣。
瀟竹有些憂愁的扶額:“雪兒,若我們招了賊,你定是那罪魁禍首。”
忽地。
瀟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一股子芳香味兒傳來,原來是妲雪用她的手帕遮住了自己的臉,瀟竹將手帕扯下:“雪兒,別鬧,爲師看不見路了。”
妲雪揮了揮手帕:“看不見更好,我要把爲師的臉遮住,省的今晚會招來一大羣蜜蜂。”
片刻。
瀟竹反應過來,原來妲雪口中的‘蜜蜂’是街道上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子們。
“雪兒,爲師覺得你更有魅力。”瀟竹越過一匹馬車,將視線落在妲雪身上。
“真的嗎?”妲雪眸若星辰,閃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微微點頭,而後將摺扇折起,在空中空劃了一番:“許多人看你的眼神十分熱切。”
熱切?
妲雪用她那熱切的眼神兒環繞着街道的四周,小手急忙的抓着瀟竹的衣袍:“師父,哪呢?哪呢?我怎麼沒看到呢?”
摺扇輕輕展開,瀟竹掩飾眼底的笑意,指了指某一個角落:“那裡便是。”
妲雪滿懷期待的順着摺扇的方向望去,那張臉黑涔涔了一大片。
角落裡一見妲雪注意到他們了,那盆啊碗啊的叮叮噹噹的擺了一盤,眼神十分熱切地呼喚着:“小姐,小姐給點銀兩吧。”
恩,是挺熱切的。
“師父,我想捏死你。”妲雪急急的追了上去,無奈跑得太快,街道中央一個小販推着一個貨車急匆匆的衝了過來,跌的小妲雪一個跟頭,臉朝天,臀朝地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藍天白雲上竟然也出星星了。
眨了眨眼睛,妲雪的視線恰好在那醉仙樓的閣樓上,她揉了揉眼睛,閣樓上的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是.......她是那個上次舉辦詩詞大會招夫婿的夏胭脂。
哇塞,茫茫人海中竟然在這裡遇見她了,也不知上次的詩詞大會怎麼樣了,她找沒找到夫婿。
她拍了拍地上的土,踮着腳尖兒瞄了一眼,夏胭脂一襲粉衣牡丹繡花尾裙,她的貼身丫鬟在一旁爲她扇着扇子散熱,不過夏胭脂那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瞄着下面過往的人流,那張嬌豔的臉上浮着一層薄薄的汗水,神情焦急。
妲雪猛然想起上次夏胭脂對自己的師父有意思,她望着師父在前方等她的身影,狠狠的鄙視他:怪不得今天早上這麼痛快的答應來凡間,一定是想在這醉仙樓會他的小情兒,哼,花心大蘿蔔,一會兒一個坑,不行,我得把這件事攪黃,讓那夏胭脂知道誰是正宮娘娘。
於是,小妲雪掃起了她的飛毛腿,嗖嗖嗖的跑到了瀟竹跟前兒,拍了拍他的肩膀,瀟竹回首,妲雪急忙忙的交叉着雙腿:“師父,我想噓噓,你在這裡等我,一個時辰後我就回來。”
妲雪,你噓噓的是瀑布麼?需要整整一個時辰?
一溜煙兒跑沒影兒的妲雪讓瀟竹無奈的搖頭,只要一下凡,她就跟個小瘋子的,看來應該找一繩子把她拴起來。
隔了一條街便是瀟竹二人他們上次住的龍源客棧,上次龍源客棧經歷了一場血雨腥風,瀟竹幻化成了幻形人輕悠悠的飄在了空中,踩在雲端上,隔着薄薄的窗紙看清了裡面的一切。
客棧火爆異常,曾經的那些人皮乾屍全部消失不見了,全部換成了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類,不過,這客棧卻透着一股子怪怪的氣息,讓瀟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空氣中傳來濃濃的腥味兒,混雜着淡淡的海水味兒讓人好生不舒服,手掌拂過前額,瀟竹望着遠處那一灘異常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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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繼續給蚊子加油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