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及。
夏老爺的臉色鉅變,疾步朝門外走去,擔心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慌亂的把門關上,他擰着眉頭,耷拉着臉行至到洛嫣兒面前,狠狠的呵斥着:“這件事情,在夏家是個禁忌,以後一個字也不許提!”
是的。
洛嫣兒是夏老爺的私生女。
聞言。
洛嫣的情緒無比的激動,她從冰涼的地上爬起起來,抓着夏老爺的衣袖,臉上佈滿了淚水,委屈連連:“爹,你是我的親爹啊,你怎麼能不認我呢?你是不是心裡只有你那個寶貝女兒?你是不是嫌棄我娘是青.樓女子所以你也連帶着嫌棄我?”
夏老爺的衣袖都被洛嫣兒抓出了深深的褶皺,他怎麼甩也甩不掉,望着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安撫道:“嫣兒,爹......爹沒有不認你,爹現在儘量給你吃好,喝好,這些......這些難道還不夠麼?”
“呵......”洛嫣兒自嘲的笑着,她的眸子裡是滿滿的不甘,她喃喃自語:“夠?呵呵,這些就夠了麼?我應該是夏家的二小姐,應該享受應有的待遇,應該穿着漂亮華貴的衣裳,應該住着主人的閨房,身邊應該有丫鬟侍候,可是現在呢?呵呵,我現在卻撿你女兒剩下的衣裳穿,住着這破破爛爛的下人房,我還得去伺候別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夠了麼?”
她緩緩鬆開了夏老爺,環繞着這一圈圈房間,聞着這發黴的氣味兒,看着那硬邦邦的*榻,她的心裡越來越不甘心,越來越不服氣。
夏老爺愁雲滿布,想當初年輕時犯下的錯誤卻成了一錯再錯,一錯終身。
“嫣兒啊,你要理解爹啊,爹現在不能把你公之於衆啊。”夏老爺一手攥起一個拳頭,十分無奈的砸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爲什麼?”洛嫣兒聽到這話情緒愈加激動了,她從這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也就是她的身份永遠都不能公開化,只能一輩子呆在夏家做一個下賤的下人,她步步緊逼,美眸睜大,句句質問:“既然不能把我公之於衆,那你爲什麼還要生下我?爲什麼?”
“這......”夏老爺無言以對,頓了頓,深嘆了一口氣,道:“當年我和你母親也是一場意外,若不是我喝醉了酒,我們也不會......也不會......”
“也不會什麼?”洛嫣兒逼問的愈發緊了,望着夏老爺逃避的樣子,她的心裡斂起了一抹苦笑,嘲諷的說:“呵呵,也不會爽過以後惹下了我這個禍端,對麼?”
夏老爺萬萬沒有料想到洛嫣兒會將話說的這麼的難聽,他的臉色一黑,彷彿一片烏雲要下一場大雨,但對上洛嫣兒那稍稍有些怨意的眼神,他又不由得軟了下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嫣兒啊,爹的心裡一直都有你,你別恨爹,也別怨爹,爹會好好補償你的。”
“補償?”洛嫣兒反問,哼笑了一聲:“你怎麼補償?”
“我......”夏老爺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接下面的話。
‘當,當,當’
木門外傳來悶悶的叩門聲,一個家丁在門外恭敬地問:“老爺,你在嗎?剛纔一個丫鬟說你來洛姑娘這裡送藥。”
夏老爺心裡一緊,整了整衣裳,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道:“來了。”
洛嫣兒直勾勾的盯着他,夏老爺走了幾步,頓住,回頭,小聲地說:“快,把小姐給你的衣裳撿起來,別讓人看出來什麼,咱們的事改天再說。”
話落。
夏老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屋外那刺目的陽光就那樣照在洛嫣兒滿臉淚水的臉上,片刻,那乾涸難看的淚痕便掛在了上面。
她自嘲的笑了一聲......
妲雪從客棧已經離開了將近一個時辰了,瀟竹坐在那張八仙桌上,和煦的陽光透過來,將他冷俊的面容折射出來道道斑駁的影子,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表情,修長的手摩挲着那妲雪留下來的蕭。
時間如沙漏般匆匆流落。
另一邊。
從土地廟出來的妲雪將那花瓣兒藏在了腰間的一個小荷包裡,她飛腳如雲,運着輕功焦急的朝客棧飛去。
待妲雪進了城門以後,她便將自己的輕功收起,前方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妲雪抻着脖子朝那個地方看了看卻什麼也看不到,她穿過厚厚的人羣終於站到了最前方。
好壯觀的隊伍。
前方整齊劃一的站了一排身穿黃袍的侍衛,每個人面容嚴肅,手裡握着一把刀劍,侍衛的後面是一個黃色印着浮雲底紋的轎子,轎子的後面跟着一匹匹汗血寶馬,馬上的侍衛頭戴侍盔,面容寒冷。
長長的隊伍停滯不前引發了衆人的頻頻側目,不少人在私下議論非非。
片刻。
一家客棧的門被人緩緩推開,一隻繡着玄雲的緞靴首先踏了出來,緊接着,一個肚子挺了出來,只聞耳邊傳來一道娘娘腔的聲音:“哎呦,這外面的東西啊,就是沒有皇宮裡的東西乾淨,你瞧瞧,我才吃了那麼一點點就鬧肚子了,這可耽誤多大的事啊,真是的,討厭,討厭死了,這次給皇帝辦完事我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
妲雪順着聲音望去,說話的是一個穿着公公服裝的人,他翹着蘭花指,臉皺成了一個包子,埋怨地對一旁攙扶着他的侍衛說。
那侍衛看來也是拍馬屁的人,他點頭哈腰的附和着:“是,公公您說的對,這外面自然是比不得宮裡,再者您可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兒,吃的東西自然是要精緻一些了,讓公公遭這麼多罪,可真是讓我們憂心啊。”
聞言。
那公公‘呦呵’一聲,一下子被哄樂了,點了點他的腦袋,嬌柔一笑:“就你小子會說話,行了,我這拉肚子也拉的差不多了,得趕緊趕路給皇帝辦事去啊。”
“是是是。”侍衛答應着,扶着公公進了轎子。
一行人穿過人羣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潭縣城又有大事了啊。”一個婦人說着。
“什麼大事啊?看他們像是皇宮裡的人,他們來我們這幹什麼啊?”另一個好奇心強的婦人扒着頭湊過去問。
幾個人竊竊私語:“聽說啊,那皇帝看上了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夏胭脂,所以啊這皇帝派公公去宣讀聖旨去了。”
“真的啊?那夏小姐真是好福氣啊,竟然能進皇宮給皇帝當妃子。”
“是啊,是啊,這夏家啊又要挺起腰板了。”
妲雪皺着眉頭聽着她們的議論,搖了搖頭,心裡暗自思忖:夏胭脂是誰?好熟悉的名字啊。
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影響,妲雪聳聳肩,自言自語:管她呢,反正我不認識。
說着,妲雪一溜煙回到了房內,她輕輕的推開門,腦袋往裡面一探:人呢?
正想着。
一道醇厚深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衣裳洗完了?”
妲雪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恩,洗完了,洗完了。”
他探究的眼神兒在她臉上打量一番,妲雪不敢對視他那如深海的眸子,腦袋剛剛垂下,就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捏起,妲雪擰着秀眉,纔想開口說什麼,瀟竹那大掌伴隨着他溫柔的聲音響起:“洗個衣裳竟然還能把臉弄髒。”
瀟竹粗糲的指腹如一條溜滑的魚兒油走在妲雪的臉上,一點一點的將她臉上染着的浮灰拭掉,每一下都印刻在妲雪的心底,她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猛然想起方纔在土地廟差一點被愁召給玷.污的事情,身體下意識的一個哆嗦,心底萌生出來一個想法,她竟然不想讓瀟竹知道這件事情。
“你很冷?”瀟竹關切地問。
“有......有點。”妲雪佯裝很冷的樣子雙手摩挲着手臂。
瀟竹淺淡一笑,抓起妲雪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給她取暖,而後,又拉着她來到八仙桌前,上面置着一盞清香四溢的茶,熱氣嫋嫋,細細聞來,竟然有一股子竹香之氣。
她有些驚喜,小手捧着熱茶聞了聞,一臉陶醉:“唔,好香的竹葉茶啊,你從哪兒弄的竹葉?據我所知,這方圓幾百米可是沒有竹子的。”
“離客棧四百米的竹林。”瀟竹漠漠的說。
“......”妲雪怔愣了一下,那竹林離土地廟甚是近,手裡的茶盞‘啪’的碎在了地上,那滾燙的水浸溼了妲雪的繡鞋,燙痛的她急忙跳了起來。
“雪兒,你......”
“不要你來假好心!”妲雪狠狠的推開他,眸底閃着厭惡的神情,憤憤的瞪了她一眼拔腿跑開了。
地上的熱茶浸了一地,那深淺不一的顏色彷彿一個揮之不去的傷疤,那麼的醜陋,那麼的難堪,翠綠的竹葉也成了一團蔫蔫的葉卷,蜷縮在地上,彷彿瀟竹那顆永遠撫不平的心。
方纔,因妲雪長時間不回來,瀟竹便算出了妲雪的位置,從而隨着去那一片找她,當他看到她和一個帶着黑色面具的女子在一起時他收住了腳步,並且斷定這個黑麪具女子就是她口中的主宮,爲了不打草驚蛇,瀟竹只好按兵不動,原路返回,等她回來,只要確認她無事,安全就好,但是瀟竹卻不知道在他來之前,妲雪遭遇了那件令人心驚膽戰的事情。
時間的錯開,也讓他們二人有了很深的誤會。
氣憤的妲雪跑到了軟榻上氣呼呼的趴在軟枕上,小手捶打着,可惡,竟然跟蹤自己。
忽地。
腰間掉了一樣東西,妲雪摸過去,視線落在上面,是主宮給她的花瓣兒,她的心裡一驚,猛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暫時不能激怒他。
於是,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步步生蓮走到瀟竹面前,他背手而立站在閣窗前,專注認真的望着某一處,那面容上盛着滿滿的憂傷。
“瀟公子......”妲雪的聲音細弱如蚊。
聞言。
瀟竹緩緩轉過身子,金黃色的光暈灑在妲雪明媚的小臉兒上,竟讓瀟竹有了一瞬的錯覺,他們回到了過去,但是,這只是幻想,因爲瀟竹能夠從現在的妲雪身上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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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妲雪了,現在的她,手上沾染了鮮血。
“喚我瀟竹吧。”他的嗓音蘊了一絲絲無奈。
妲雪湊上前,謙卑的語氣與方纔截然不同:“方纔......是我一時衝動,你不要介意。”
他們之間......
何時變得如此生分了。
溫陽下,陌路的身影,交織的影子如一個抓不住的夢,你停停走走,我走走停停,我始終抓不住你的身影,殘花的淚水依然浸不透你乾涸的心。
腳下那麼的沉重,瀟竹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頭頂,妲雪不着痕跡的躲開,他那雙手擎在空中,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又緩緩將手放下。
“沒事。”瀟竹吐出的話有些沙啞,他輕撫着眼角,眼眶有些酸澀。
空氣裡凝着尷尬的氣氛,二人就那樣靜靜的站着,忘記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竟然變得沒話說了。
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妲雪輕咳下,將方纔外面發生的事情說給瀟竹聽:“方纔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這邊來了一羣皇宮的人,好像是要去什麼夏家。”
聞言。
瀟竹心裡一緊,皇宮跟夏家能有什麼關係,他皺着眉頭,問:“那你知不知道皇宮的人去夏家做什麼?”
楚墨寒爲人仗義,妲雪的事出了以後,他就決定幫助瀟竹尋找背後的主兇,瀟竹知道,他一心牽掛着夏胭脂,他這樣行俠仗義幫助自己,那麼夏家若出了什麼事,瀟竹是一定要管的。
“我聽那些人說好像皇帝要下旨把夏家的小姐封成妃子。”妲雪一邊回想,一邊說着。
糟了!
瀟竹眉頭緊鎖,一塊兒大石頭砸在肩膀上,這件事情他一定要想辦法攔住,他捏住妲雪的肩膀,神情焦急:“雪兒,那夏小姐是我的朋友,現在我要去夏家,你好好呆在這裡,等我回來。”
說完,瀟竹轉身要走。
手裡一暖,他回頭,妲雪抓着他,定定的望着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瀟竹思忖了片刻:“好,現在我要先飛鴿傳書給楚墨寒讓他迅速趕回來。”
二人將飛鴿傳書送出去後,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客棧尋了一匹馬兒朝夏家趕去。
一路上,策馬狂奔,塵土飛揚。
“抱緊了,我們要快點趕過去。”瀟竹的聲音在風中嘶揚着,馬鞭的抽打聲不絕於耳,馬蹄的奔跑聲狂踏遍野。
“好。”見過溫潤如玉的他,見過冷高孤冷的他,孤寂落寞的他,卻從未見過瀟灑飛揚的他,不得不承認,他策馬奔騰的樣子真的好瀟灑,撩撥着她內心的弦,想來,曾經的自己便是這樣被他迷住的吧。
那自然的空氣混合着瀟竹的竹香之氣,將妲雪空落落的心填滿,她的手臂情不自禁的緊了緊,環在他的腰間,腦袋貼在他寬大結實的後背上,這種感覺真的很充實,很溫馨,很......幸福。
“駕,駕......”瀟竹牽着馬繮,氣勢如虹。
忽地。
妲雪只覺得身體重重的往後仰去,空中馬兒的嘶鳴聲響徹周圍,瀟竹的雙手緊緊的扯住了馬繮,在原地打了幾個踉蹌的馬兒終是站穩了。
“大膽妖精,早就想找你們了,今天算你們倒黴讓我碰上了,快快拿命來。”馬兒面前大放猖獗的正是三番兩次找事的真道人,他穿着破破爛爛的道袍,手裡舞着一把斬妖除魔劍,長長的鬍鬚耷拉在下巴處,凌亂的髮髻頂在腦袋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
瀟竹冷眸微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聲音冷寒:“真道人,我們要趕去救人,今日勸你莫做攔路狗。”
一聽瀟竹罵他是狗,真道人可是一百個不樂意啊,叉着腰,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哈哈大笑:“什麼?我沒有聽錯吧?你們要去救人?太可笑了吧,一個妖怪竟然也大言不慚的說要去救人,你們不害人就不錯了,告訴你們啊,少忽悠我真道人,我要替天行道,殺了你們這個妖怪。”
“我看你纔是大言不慚!”瀟竹胸膛的怒火升騰而起,一躍從馬背上飛騰起來,雙腳踩在周圍的樹根上,一圈下來,瀟竹的手指裡夾着不少的葉子,一片片‘嗖嗖’的朝真道人身上攻去。
眼疾手快的真道人左右閃躲,上下跳躍,躲過了瀟竹的第一番攻擊,瀟竹冷哼一聲:“沒想到還有兩下子。”
“那是。”真道人得意忘形的說着。
“那這個呢?”瀟竹冷傲的挑眉問,雙腳如無形的箭迅速的朝他發力,步步朝真道人踹了過去。
真道人抵不過瀟竹的強硬的功夫底子,雙腳拖在地面上頻頻後退,將滿是樹葉的地面硬生生拖出了一道痕跡。
瀟竹瞟了一眼地面,冷眉一挑:“內力還挺深厚,不過,在我這兒沒什麼用。”
話落。
瀟竹的手掌旋起了一道幽綠的光芒,準備直擊真道人的胸膛。
忽地。
真道人的胸膛裡有一道強有力的血光狠狠的將瀟竹反擊回去,足足讓瀟竹後退出好幾米。
“怎麼回事?”瀟竹驚訝的望着自己的掌心,又望了一眼安然無事的真道人。
他的腦袋裡忽地一片黑暗,一個個熟悉的輪廓展現在他的眼前,一個個熟悉的場景映照在他的心底。
千年前那破舊的寺廟,鮮紅的血液,刺眼的藏紅花,黑暗的竹林,還有那潤紅的血胎......
心裡狠狠的一鈍,瀟竹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倏然擡頭,看向對面的真道人,他幽深冷寒的眸底盛着滿滿的仇恨......
此時。
揚州城的路上一個身穿藍色降袍的男子正瘋狂的朝潭縣城趕去,方纔他接到了瀟竹的飛鴿傳書,心急如焚的他顧不得什麼,火急火燎的往夏家趕,他的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夏胭脂進宮去給那個狗屁皇帝當妃子,夏胭脂是他的女人。
“駕......”楚墨寒愈想愈着急,額頭上布上了一層汗珠,他活了千年以來,從未想此刻這麼的害怕,這麼的恐懼。
夏家。
樹木鬱鬱蔥蔥,花草鮮豔奪目,鳥兒歡快鳴叫,知了愜意悉索。
魚塘內的魚兒們遊的格外暢快,夏胭脂坐在美人榻上,享受着溫暖陽光的沐浴,纖纖玉手正靈巧的繡着手中的荷包,荷包上是鴛鴦戲水的圖案,她想把它送給楚墨寒,荷包的一角刺着一個‘夏’字。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在一旁侍候的巧巧打趣:“小姐,你是不是又在想楚公子啊?”
夏胭脂嬌羞一笑:“巧巧。”
“小姐,別害羞啊,等楚公子回來我一定要告訴楚公子我家小姐每天是如何思念他的。”巧巧一邊觀察着夏胭脂,一邊笑意滿滿的說。
“巧巧,你再說我便罰你把衣裳全洗了。”夏胭脂的臉早已成了熟透的大蝦。
“好好好,小姐,你慢慢繡,我去給魚兒餵魚。”巧巧掩着嘴一笑,便拿着魚食跑到魚塘邊了。
而此時。
浩浩蕩蕩的隊伍朝夏家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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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節日快樂。祝喵喵新婚快樂,永浴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