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合歡重重閉上眼, 然後再睜開，“你……是穿越女？”
“是。”
“那你還記得你穿越之前的事情嗎？”夏合歡緊張地問道。
“記得。”蘇采薇微微低頭，避過夏合歡的眼睛, 她沒說的是, 對於穿越之前的事情, 她確實記得清楚, 可是最近在她受刑的時候, 腦子裡總是恍恍惚惚好像自己曾經也經歷過這些一樣，被人囚/禁，被一個看清面目的男人。
有時候那種感覺, 甚至真實地讓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也正是因此, 夏合歡初次見到蘇采薇的時候, 對方纔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不是假裝，而是在現實和虛幻之間, 真的迷失了。如果不是今天夏合歡打醒了她，說不定她還會一直瘋癲下去。
“那你爲什麼會對師父那麼執着？按理說我纔是你的攻略對象不是嗎？”
“不知道，但是控制不住。”夏合歡盯着對方的眼睛半晌，心裡沉甸甸的，她看得出來, 蘇采薇說的是實話, 她沒有撒謊。
“你之前曾經有見過師父嗎？”
“沒有。”
夏合歡張張嘴卻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還有什麼好問的呢？事情問到這一地步, 其實, 夏合歡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比較可怕又最接近事實的猜測。
“吶，系統, 她就是那個完美攻略者吧？我猜錯了嗎？”
其實夏合歡是希望系統回答她猜錯了，可是實情總是喜歡讓人事與願違。
“宿主難得聰明一次，你沒猜錯，通過這次和穿越大神的連線，系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基本身份。她是前任完美攻略者無疑。”
夏合歡嘴裡發乾，說不出一句話來，不是說完美攻略者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夏合歡就連衝系統咆哮的力氣都沒有了。
“之前由於宿主的自作聰明，系統爲此特地浪費了一次機會i連線穿越大神，沒想到卻從大神那裡確認了這個世界居然還有一個系統能聯線到穿越大神。追查之下，才發現了意外。喂喂，宿主，你有沒有在聽本系統說話。”
“嗯，你說吧，我聽着呢？”夏合歡擡手疲憊地揉揉太陽穴，這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了，就連傳說都已經去另一個世界的完美攻略者都回來了，她還能相信什麼是不可能的？
恐怕就算有一天系統跟她說，其實一切都是耍你的，她怕是都不會驚訝了。
攤上一個不靠譜系統的最大悲劇，就是一次又一次把已有的結論全部推翻再來，如此循環往復，也不知道到了最後能不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完美攻略者的存在怕是跟那段失聯的時間有關係？”系統以一種無比鄭重的語氣說。
“失聯？”
“事情是這樣的。”系統斬金截鐵地聲音，不知道爲什麼聽起來有那麼一丁丁點的心虛，“事實上，最初判定完美攻略者去了另一個世界的依據是在這個世界，穿越大神連接不上了那個系統……”
“嗯，然後就判定對方走了？你說的失聯就是這些？”
“也不全是。”系統繼續說道：“根據分析對方系統的數據，系統能大概分析出，當初完美攻略者和那個系統並不是走了，而是被人給人爲隔斷了與穿越大神的聯繫。”
“怎麼可能？”夏合歡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置信。
“怎麼不可能，想本系統經過穿越大神親自改造過的系統，不也曾被師父給弄癱瘓過嗎？以之前系統的嚴謹程度怕是隻要有一點不按照系統的要求來，都有可能會造成對方程序的混亂，更何況是在完美攻略者泄露了系統的存在，估計那時候，系統的大半程序已經癱瘓，完全無法聯繫到穿越大神請求支援，這樣的話，那穿越大神依據常理的推斷，就有可能是有紕漏的。”
“也就是說，系統並不是萬能的，也是有漏子可以轉的？”
系統說了一堆，夏合歡最後只聽見這麼一句中心思想，系統簡直要給宿主的斷章取義的新技能給跪了，不要次次抓錯重點行嗎？
“所以說，你這次突然聯繫不上，是因爲你去聯線穿越大神屏蔽我了？”夏合歡問。
“這麼說也是沒錯，不過系統也是……”
“聯繫穿越大神，是爲了處理我和殷孽的關係問題？”夏合歡打斷系統的話。
“沒錯，不是宿主的不按常理出牌，系統怎麼……”
夏合歡再次打斷系統的回答，淡淡道：“我說系統，我容忍你次次瞞我，但不代表我是個傻子。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你以爲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纔不願意做任務的？”
“……”系統沉默了。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這只是個遊戲，我能趕緊完成任務回到正常的世界，可是系統我不是傻子，我不會在察覺你對我有所隱瞞後，還按照你的要求行事，我不想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系統不是人，系統與宿主是綁定的，所以宿主倒黴，系統也會跟着倒黴的。”系統弱弱地辯解。
“是嗎？”夏合歡不爲所動，“那你怎麼解釋你對我的隱瞞，什麼事情你都沒告訴過我真相，師父的事情是被逼到一定地步了，你才選擇性的告訴我，而關於你能跟穿越大神聯繫上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告訴過我半分，系統，穿越大神製造你出來，不該是爲了輔助身爲宿主的我嗎？可是爲什麼我感覺咱們兩個之間，你纔是那個主導呢？”
“……系統不能說是因爲在出現完美攻略者那次事件後，穿越大神要求所有系統都必須提高警戒度，不能對宿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關於宿主最後的一個問題。”系統停了停，像是卡帶了，“宿主沒有感覺錯，系統確實在引導宿主，系統被穿越大神放到這個世界就是爲了師父，所以爲了宿主能夠成功的攻略師父，系統是按照穿越大神的步驟在一步步引導宿主。”
“但是系統只是爲了讓宿主更好的拯救世界，才選擇性不告訴宿主一些事情。試想一下，如果系統在最初的時候，就提供給宿主無所不能的金手指，那麼，在沒了系統之後，這個世界還是會崩潰的。因爲不是宿主拯救了世界，而是系統拯救了世界。所以系統都是爲了宿主好。”
“更何況，比起系統增加的好感度，宿主不是更希望師父對宿主有真情實意嗎？”
“……”
別以爲這麼說，我就會不追究了！
夏合歡久久不言，這種以爲自己是開了外掛的大神，最後才發現自己原來不過是個傻/逼的酸爽心情，誰能理解呢？誰來給她把刀，她想把系統給砍了。
然後夏合歡脖子真的感覺到了涼涼的，尖銳的東西，夏合歡垂眸，就能看到蘇采薇拿着一個尖銳的碎片正抵着她的脖子。
“這碎片哪裡來的？”夏合歡淡定地問。
“他們給我洗澡的時候，我趁機藏起來的，原本是打算自我了斷用的，不過現在用在你身上剛剛好。”體力虛弱的蘇采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她不知道爲什麼夏合歡會突然當着她的面發起呆來，可是對於想要逃走的她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不想再回去，她不要再在那種地方過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興許是情緒過於激動，蘇采薇拿着碎片的手一直在不斷地上下滑動，夏合歡默默哀嘆了聲自己悲劇的脖子，接二連三的做人質，被挾持的時候除了脖子遭殃還是遭殃……她的脖子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系統的話給夏合歡的刺激太過，照成夏合歡即使被劫持了，也一點都沒有被劫持的自覺。看蘇采薇手抖的程度，那雙快抖成篩子的鹹豬手能穩穩拿住那小小的碎片，夏合歡都覺得不可思議，果然是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嗎？
“我沒想要你命的意思，你放開我，我覺得咱們兩個有好好談談的必要。”
夏合歡如此說着，也不見什麼大動作，伸手在蘇采薇的手腕一處穴道上，狠狠一戳。
“啊！”短暫急促的驚叫伴隨着碎片落地的聲音，夏合歡自由了。
她轉身看見蘇采薇瞬間癱倒在地，惟剩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還能看出點恐懼害怕無措迷惘等等複雜的情緒。夏合歡把自己那點子不夠的心軟收起來，擡腳將那碎片踢得遠遠的。
她是很沒用，她是經常拖後腿要妖孽來就，可是那也要看對方是誰，要是被蘇采薇這種弱不禁風的女人給挾持住了，她還是自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不要等妖孽來就了，實在是丟不起那臉啊！
“我和師父學過武，你奈何不得我的，最好還是乖乖的配合，不然下場我想你是知道的。”
“你想幹什麼？”
蘇采薇縮縮了身子，她是真的怕了，但凡是有一絲的希望，她都不想回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裡去。
“我？”夏合歡微側過臉頰，不甚確定說道，“我大概是要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