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合歡思考怎麼完成任務的同時,故意隱瞞了一件事,那就是妖孽師父知道了系統存在的事情。
雖然妖孽師父並未叮囑她一定要對系統隱瞞他知道它的存在,可是夏合歡下意識選擇了隱瞞,在她心裡她跟系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不過在這隻螞蚱不斷坑隊友的時候,夏合歡認爲她這種非刻意地小小隱瞞一些事情,應該無傷大雅。
更何況等師父回來一說話,這事情遲早要露餡,系統知道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夏合歡纔不會承認自己是心虛了,不敢面對系統什麼的,明明現在是系統處於理虧階段吧?
只不過,夏合歡沒想到,發現妖孽師父居然差不多知道它的存在時,系統的反應居然會是這麼的劇烈。
“合歡說什麼?”
“哦,師父,我是說,我需要做任務。”面對師父的強大氣場,夏合歡光榮的結巴了。
“任務?”
夏合歡言簡意賅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不過她略過的要做的任務內容不提。看腹肌什麼的,雖然一飽眼福很不錯,妖孽師父看起來也不像是死板的人,可是夏合歡的視線在殷孽嚴謹疊合在一起的衣領掃過,這種森森的禁慾系的感覺,她爲什麼會有一種妖孽師父不會乖乖配合的感覺?
“你,宿主,師父居然能夠聽到本系統的聲音?”
系統尖銳的聲音簡直像是要刺破她的腦海,夏合歡頭疼揉着太陽穴,她想她是不是需要跟系統溝通一下分貝問題,她可不想再多一次耳聾的體驗。
而且不就是能聽見系統的聲音,系統也真是大驚小怪,外表相當鎮定,並在心裡不斷吐槽系統的同時,夏合歡早就忘記了,她最初發現妖孽師父居然察覺到系統存在那副狗熊樣子,似乎也沒比現在的系統好到哪裡去。
“不要喊我師父,爲師只有一個徒弟。”
殷孽嘴角笑吟吟,但是眼中寒芒一點都不少,他冷冷地看着夏合歡,夏合歡出奇沒有任何不適地感覺,反而是沒有形體的系統一個激靈,寒氣侵襲的它連話都說不順暢了。
它只是沒有實體的數據,可是爲什麼妖孽師父的眼光這麼可怕?彷彿在它空空如也的數據狠狠紮了幾刀,果然不愧是無法攻略的存在,系統第一次對於一直長期處於妖孽師父壓迫下的宿主有了惺惺相惜的同情。
它是不是該對宿主好點?
“那稱呼您爲公子?”
系統居然用了敬語,夏合歡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她還以爲這個精分系統是天不怕地不怕來着,原來竟然是欺軟怕硬看菜下碟嗎?太無恥了!
然後夏合歡看到自己的妖孽師父只是淡淡地,她敢發誓甚至連鼻音都算不上的嗯了一聲,如此敷衍的回答,一向喜歡挑刺毒舌的系統居然沒有半分意見,反而依舊恭敬的好像妖孽師父纔是宿主,她不過是個無關的路人甲而已。
區別對待差距要不要這麼大來着?
“公子什麼時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系統小心翼翼地一句問話,夏合歡陡然色變,她記起來了,她之前爲系統編了個身份來着,萬一兩個人一對話,露餡了……果然她就不能做壞事,這要是露餡了……
夏合歡根本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可是又不能無端打斷系統的說話,要是這麼幹了,夏合歡敢打保證,妖孽師父絕對一秒起疑。幾句話的時間,夏合歡生生急出一身冷汗。
“公子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夏合歡的心隨着系統這句話高高地懸起來,不要說啊,不要說啊,系統大神,你一定要撐住不要說實話啊!
內心小人淚流滿面的夏合歡此刻在腦海中不斷呼喚系統的存在,讀心術也好,意念也好,只要是能把她的心裡話傳達給系統,別露餡,別讓妖孽師父起疑,讓她幹什麼都行。
“合歡怎麼了?怎麼滿身大汗?”殷孽瞟了夏合歡一眼,輕描淡寫的一眼,夏合歡一瞬間的功夫,愣是在腦海裡曲解出了無數個意思。
你死定了,肯定死定了,一定死定了……
“沒事。”渾渾噩噩的時候,夏合歡還能聽見自己的僵硬聲音在機智地回答妖孽師父的問題。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強撐着。”
神遊天外的夏合歡好像聽到妖孽師父的一聲低低嘆息,咦,是她聽錯了嗎?然後體溫比常人低不少的手指扣上了她的脈門。
殷孽沉默片刻,才說:“還好無礙,只是有點體虛。”
“公子?”莫名其妙就被忽略掉的系統弱弱地增加自己的存在感,程序癱瘓了大半,此時的系統可謂是史上最脆弱的時刻,就算是想對着妖孽師父硬氣都硬氣不起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夏合歡小身板一抖,差點就把實情脫口而出的時候,還好系統搶先出聲了。
“公子,就像宿主說的那樣,我是個寄宿她身上,無家可歸的鬼魂野鬼,我知道害我的人是誰,可是我卻沒能力報復他,公子我希望能幫助我報仇雪恨,這樣我也能早日回到地府投胎轉世。”
聽明白系統說了什麼之後,夏合歡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還是她的意念傳到了系統那裡?不過沒露餡總歸是好的,她鬆了口氣。
“嗯。”
在系統的無比期盼中,殷孽只是拉過夏合歡讓她背對着自己安靜地坐在那裡,然後拿了一把檀木製的梳子靜靜爲夏合歡梳理起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了。
受寵若驚是什麼感覺?大概就是妖孽師父爲她梳頭的感覺?眼前不算清晰的鏡子裡倒映出的是殷孽慢條斯理的動作,本來是枯燥乏味的舉止,在他做來卻是每一個動作都牢牢吸引住夏合歡的視線,頭上兩個揪揪就要成型,夏合歡的心底不知道爲什麼冒出了點奇妙的違和感。
梳好之後,妖孽師父習慣性左右捏捏,然後又掐了掐自家徒弟的小臉蛋,道:“合歡最近越發的懶了。”
“啊?”
“爲師起早出去,你就這樣不修邊幅的待在屋子裡等爲師?”
“……”夏合歡不好意思承認說她除了馬尾辮什麼都不會梳,平日裡她的雙丫髻全部都是靠纏着樓裡手藝好的大丫鬟賣萌換來的,不過今個兒早上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系統居然恢復了,太過驚訝之下,她都忘了梳頭這回事來着。
“師父出去了?”夏合歡比較好奇,什麼樣的事情才能驚動她這位懶到成天都躺她那張貴妃榻上的師父,讓他居然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
妖孽師父一副不打算多說的樣子,夏合歡也不敢隨便打聽。
“公子,我的冤情……”系統聲音沒什麼起伏,可是再夏合歡聽來總感覺可憐得很,原來系統也有今天嗎?夏合歡默默堅定了自己要抱大腿的想法。
“冤情?”殷孽再次恢復成以前的姿勢,背靠青碧色大迎枕,斜倚在貴妃榻上,不過這次他懷裡多出了個小丫頭。
夏合歡被帶上榻的瞬間已經是熟門熟路的找好了舒適的位置,因爲師父夠懶的緣故,養傷的這段時間,夏合歡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牀上渡過的,而她的警惕性也由最初的睡覺一晚上固定一個姿勢經歷了肆無忌憚之後,變成了一到晚上就熟門熟路地往師父懷裡鑽的地步。
殷孽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夏合歡的小揪揪,夏合歡在殷孽看不到的角度默默翻白眼,她這個師父是有多喜歡捏她的小揪揪啊,再說了她的頭髮又粗又硬,有什麼好捏的?
不自覺就把妖孽的頭髮纏在指間不住把玩的夏合歡渾然不覺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一直不出聲圍觀的系統簡直要爲兩人的相處模式淚奔了,這是腫麼了,它就是不在了幾天而已,爲什麼一覺醒來,世界變化這麼大?師父你不是無法攻略、不近女色的嗎?可是現在對宿主的無下限容忍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宿主,你不是最害怕妖孽師父的嗎?現在這種簡直想被攻略一樣的表現,真的沒問題嗎?
“合歡覺得呢?”
“什麼?”
“它既然是附在合歡身上,那要不要爲它洗清冤情,自然是合歡說了算。”
“真的?”夏合歡兩眼發亮,顯然喜出望外。
這是奴隸翻身把歌唱的節奏嗎?果然她就知道師父這等妖孽肯定是要有一種共同性——護短來着。瞧,她現在不正在享受福利待遇嗎?
“不過,師父我還是得做任務。”喜悅只是一會兒的,現在視野還是黑白的夏合歡明白,無論是出於什麼考慮,她都必須完成任務,而且這個鬧心的任務內容,讓她還難以啓齒,沒臉告訴妖孽師父。虧她還以爲妖孽師父知道系統的存在後,她做任務會有很大便利呢!
坑,全部都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