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怎麼了?十三現在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太驚悚了罷!哼,孟風遙會吃人,煮了吃罷?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而已,前幾日都已經弄僵了,而且一直都是半搭不理的,現在讓她一個人進去她還真是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麼。唉,她雲挽卿什麼時候淪落到如此地步了。
“只是檢查一下而已,孟風遙會幫你的,去罷。”十三已經看到房內只有孟風遙一人,蘭息染雪名凰等人都不在,這才放心讓雲挽卿一人進去,只是他完全不知道雲挽卿的心思。
“可是我……”雲挽卿凝眉,差點張口就要說出來,到了嘴邊又將話咽回去了。
罷了,她都已經決定要放棄了還告訴十三做什麼?之前死狐狸給他的震驚已經夠大了,若是再來一個孟風遙……事情既然已經告一段落了,那就不要節外生枝了。不就是面對孟風遙麼有什麼不敢的?去就去,誰怕誰啊!
“好,我自己去!”
十三聞言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雲挽卿的發頂,“這才聽話。”
“噗……”雲挽卿噴了,用力抓下十三的手一臉無語,“聽話?十三你在說誰聽話呢?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麼?”
現在都流行摸人腦袋麼?還是她的腦袋與人不同,一個個的怎麼都養成了這樣的壞習慣!摸腦袋這種動作不是對寵物纔會有的麼,他們都將她當成什麼了?從今以後,誰也不許摸她腦袋!
十三輕笑,無奈的搖首,“好了,快進去罷。”
“知道了!”雲挽卿翻了個白眼,轉身朝院內走去。
望着雲挽卿的背影遠去,十三的眸色沉了下去,轉身離去。
走進院內,雲挽卿才發現很安靜,連說話聲也沒有,不會罷?難道慕容涼辰跟雪名凰他們都不在麼?如此說來,她真的要一個人面對孟風遙了?
腳步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跨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孟風遙從桌案後擡頭,見是雲挽卿頓時一怔,起身緩步迎了過來,“雲同學?你怎麼來了?”
雲同學?不知爲什麼聽到這三個字雲挽卿竟然覺得有些刺耳,但人家以禮相待她也不能不懂規矩,便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禮,“見過先生。”
孟風遙見狀眸色隱隱一暗,脣邊的笑有些僵住,“雲同學怎麼突然間對我如此客套了。”
突然間?明明是自己要撇開關係的,現在居然說這種話。雲挽卿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尊師重禮不是理所應當的麼,學生應該沒有做錯纔是。今日是山長要學生來先生這裡複查,如若不然學生也不會來打攪先生的。”
裝,繼續裝唄,就看誰先受不了。
“原是凰讓你來的……”孟風遙的眸光暗淡下去,很快回過神來,“如此,就請雲同學過來這邊坐下罷。”
“是。”雲挽卿頷首,從頭到尾都是溫順有禮,而且一眼都沒看孟風遙。
兩人走到桌案邊坐下來,孟風遙便爲雲挽卿診了脈,果然已經好了,頓了頓收回了手,“雲同學已經完全康復了,可以參加明日的比賽。”
這丫頭還在跟他生氣,如此,就看看她能忍到幾時。
他說什麼?!雲挽卿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完全康復?參加比賽?他明明知道她是女子居然還這麼說……他之前並不是在開玩笑,真的不願意再幫她了?那這幾日他爲何沒有揭穿她?噢,是留在現在揭穿比較有意思麼!好,很好!
“多謝孟先生這幾日的照料,學生銘記在心,告辭。”咬牙切齒的說完這一句話,雲挽卿起身便走,轉身的一瞬,手腕一緊卻被人握住,溫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雲挽卿頓時僵住了身子,冷笑道,“先生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麼?現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不理我。”孟風遙收緊了指尖,那冷漠嘲諷的語氣讓他心中微微一緊,竟有些無法承受這樣。
那語氣中的委屈,讓雲挽卿直接笑了出來,用力扭動手腕掙開了那隻手,“孟先生好像弄錯了罷?還是先生突然間得了失憶症,否則怎麼會不記得之前說過的話了呢?在先生說了那些話之後學生也想明白了,先生說的沒錯,我隱瞞身份進入書院已是不該,更不該再與先生糾纏不清,所以我遵循了先生的訓誡。”
“我……”孟風遙突然說不出話來了,握緊了空空的掌心,眉一點點的皺了起來,“我之前的確是說過那樣的話,並不是因爲其他,而是……而是……我意識到我已經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明明知道不該替你隱瞞身份我依然幫了你,明明知道你在演戲卻沒有揭穿你,明明知道不該靠近你卻無法阻止自己……原以爲我趁早截斷你我之間的聯繫便能終止一切不該發生的事,可我錯了……這個方法根本沒有用,儘管我一再警戒自己不能再去過問你的事,終究還是徒勞,人果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你,但至少不該是這樣的方式,就讓我們……順其自然好麼?”
雲挽卿聞言心中一沉,驀地轉身,緊緊地凝視身後眉目低垂的人,“所以呢?先生你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想要表達的又是什麼?爲什麼學生一點兒都聽不懂呢?”
起初聽着她還以爲他會說喜歡她呢?弄了半天什麼都也沒說,倒是將她演戲騙人的戲碼說出來了。什麼叫無法控制自己的心?那不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纔會這樣麼?他爲什麼不直接承認?其實聽到這番話她還是很震驚的,因爲她從未想過孟風遙會跟她說這番話,而且還真有種喜歡她的趨勢了。真沒想到孟風遙會喜歡上她,嗯,這樣說起來她的魅力還是蠻大的嘛!
不過現在承認了又有什麼用呢?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一切都晚了不是麼?
孟風遙一震擡眸,迎上那雙漠然的月眸不禁怔住,“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麼,爲什麼還要……”
“意思?什麼意思?”雲挽卿打斷了孟風遙的話,挑眉輕笑,“學生還真是不知先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不過我相信學生跟先生之前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先生這次也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哦,對了!怎麼沒看到慕容姐姐呢?她這次來,你們應該就快成親了罷?到時候可別忘了請學生喝喜酒哦!學生還有事就不耽擱先生了,告辭!”語畢,便疾步朝外走去。
“雲挽卿。”孟風遙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似乎一觸及空氣便碎了。
雲挽卿身形一頓,腳步卻沒停下來,只揚手揮了揮,“先生不用送了,替我問慕容姐姐好。”
看着那抹身影在視線裡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孟風遙無力的跌坐在交椅上,伸手撫上額頭緩緩閉上了眼睛,“究竟還要我怎麼辦……”
明明已經將心裡話全部都說出來了,爲什麼沒有解決反而好像更糟了。居然還問他要表達什麼意思,難道他表達的還不夠清楚麼?他收回之前的話,他們還像之前一樣。可是爲什麼她……
還祝福他跟辰兒早日成親,他跟辰兒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他們都已經解除婚約了……等等!她爲何一口一個辰兒,難道她介意的辰兒?她誤會他了?可她爲什麼又要生辰兒的氣?就算他要跟辰兒成親也跟他沒有關係不是麼?除非……除非她喜歡他,她喜歡他?她真的喜歡他麼?怎麼會這樣?他們是師徒……怎麼可以!那他呢?明知道不可以心裡卻無法放下她,儘管他發現了自己的心思卻一直都在否認,他不相信他會對自己的學生動心,師生相戀……這是違反倫常,他一向尊師重道,又怎麼可以打破自己的原則去喜歡自己的學生!
難道就此斬斷麼?他能麼?之前的決定已經說明了他不能,甚至在意識到她也可能是同樣的心情,心中竟是欣喜的!是遵循道德倫常還是遵從自己的心,他該如何選擇?
雲挽卿一路趾高氣昂的走了很遠,腳步卻越來越慢,身後遲遲沒有追來的腳步聲,終究忍不住回頭,身後空無一人,脣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苦笑,“雲挽卿別傻了……”
就算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心,又怎麼會拋棄一切選擇她呢?死狐狸說的對,孟風遙是不會拋下世俗倫常承認喜歡她的,他是理智的人,不像那隻死狐狸可以爲了情愛拋棄一切。而且她不是早就決定好要放棄了麼?現在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對!她不糾結了!他愛成親就去成親唄,若真請她去喝喜酒她還敢鬧洞房呢!天下如此之大,美人如此之多,她就不信還遇不上一個對的人了!
思及此,雲挽卿甩甩頭將腦中所有紛亂的思緒都甩了出去,揚脣一笑大步向回走去,“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我要繼續享受人生,只屬於我的人生!美好的未來在等你,雲挽卿加油!”
“看來你已經放棄了。”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雲挽卿聞言一驚,回頭一看身後站着的人不是那隻死狐狸又是誰,哦,不!確切的是說是兩隻狐狸!一隻陰險狡詐,一隻腦袋有坑,不然那小混蛋怎麼一次又一次的出賣她!
“我放不放棄跟你有關係麼?真是好笑!”雲挽卿沒好氣的開口,做了個鬼臉轉身便走。
蘭息染見狀勾脣一笑,足尖一點飛身抵近,一把拉住了雲挽卿的手將人扣進了懷裡,在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還順帶將懷裡原本寶貝一樣抱着的小傢伙像垃圾一樣的丟了出去。
雙手同時被擒住反扣在身後,加上環在腰間的長臂,讓雲挽卿動彈不得,對於這死狐狸她知道很難反抗也不浪費力氣,只急忙轉頭去查看四周的情況,“死狐狸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居然這麼膽大包天的佔我便宜!”
這裡距離無民居那麼近,雪名凰花馥郁時不時就會出現在這附近,若是被看到怎麼辦!還幽冥教教主,到底有沒有腦子啊!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當上教主的,肯定是世襲制的,不然哪個不長眼的會選上他?星月還說這死狐狸喜歡當先生,他就是這麼個喜歡法?
“噓。”蘭息染伸手撫上眼前生動的小臉,指尖一一掠過,最終停在了那嫣紅的脣角,“這幾日你一直躲在房間,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乖乖別動,讓我好好抱抱。”
就是因爲知道凰帶着馥郁那小子去見沈遇了,這裡不會有什麼人來他纔會這麼放心,就算有人也只會是孟風遙,若是真的被孟風遙看到了那還真省了他不少事呢!
這幾日他一直不出房間,房內又時刻有人讓他幾乎沒有時間去找她,那日的警告對那個十三似乎並沒有用,還是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一直圍在左右看着就心煩!還有那個趙泠滄下課就回房間,即便十三出去了他一樣沒用機會進去找他單獨相處,每日只能看不能碰,真是煎熬!
今日一下課就準備找時機引他出來,沒想到碰見凰了,他說讓小傢伙到風遙那兒複診,他便直奔來了。幸好他來的及時,不然也看不到那樣精彩的畫面,看來這小傢伙這次是真的打算放下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風遙這小子居然也喜歡上這小傢伙了,原以爲他那樣的性格勢必會壓抑自己的感情,可他居然就那樣說出來了!好在這小傢伙心裡彆扭沒再繼續追問,否則那小子還真有可能受不住誘惑告白了。
這小傢伙還真是危險人物,他以後可得看緊點!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爲何小傢伙這次要裝病避開游泳比賽,還有孟風遙口中所謂的隱瞞身份是怎麼回事?他一直覺得這小傢伙很不對勁兒,原來竟一直有事瞞着他們,更可惡的是他不告訴他卻告訴了孟風遙!
雲挽卿聞言脣角狠狠地抽了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脣角那溫熱的指尖總給她一種危機感,忍不住偏頭避開,“蘭息染算我拜託你好不好?別再講這種讓人肉麻又噁心的話了,雞皮疙瘩都掉光了知不知道!還有,你快點放開我!”
這隻死狐狸的臉皮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怎麼說起那種話就那麼自然,臉不紅氣不喘的不說,居然還能一臉深情,更可惡的是那真有那麼幾分迷人!
“放開?你覺得可能麼?”蘭息染好笑的挑眉,指尖輕輕握住那小巧的下顎將那偏離的小腦袋板正,“好了,我一會兒還要去梵梨苑,讓我抱會兒。你若不乖,別怪我點你穴道了。”
點她穴道!雲挽卿氣惱的瞪眼,卻也不敢再動了,若真是被點了穴道那她真的有可能死定了,這死狐狸抱得這麼近她真怕他發覺什麼!真是該死!
“好了,我不亂動就是,你先放開我的手快要斷了。”
這隻死狐狸果然是牛皮糖啊,一沾上就甩不掉了,她已經說過了無數次沒有關係,這貨腦袋就像是有自動過濾系統似的!
蘭息染聞言便鬆了手,將雲挽卿的手拉起來一看並沒有什麼損傷這才鬆了手,“那日之後,那個十三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是怎麼說的?”
一提到這個雲挽卿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上來了,“你還好意思提?你究竟有沒有腦子啊!如果十三把事情告訴我爹孃我就死定了你知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找十三,更不許在他面前胡說八道,我還想好好地活過下半輩子呢!”
蘭息染不予置否的揚眉,鳳眸一直緊緊地凝視在雲挽卿臉上,“卿兒,你喜歡那個十三麼?”
朝夕相對最容易發生感情,何況這小傢伙的意志力看起來太薄弱了,那個十三又是個危險人物,他必須得到確切的回答才能暫時安心。
“喜歡,當然喜歡了。”雲挽卿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
這死狐狸想套她的話,哼!她有那麼笨麼?再說她喜不喜歡十三關他什麼事兒,她高興喜歡喜歡就喜歡,不高興喜歡就不喜歡!十三對她那麼好,她不喜歡十三難道喜歡他這隻狐狸不成?可笑。
“你說什麼?!”蘭息染眸色一暗,雙手不由得捏緊了雲挽卿的肩將人拉近,語氣森然駭人,“你當真喜歡他?”
“疼!”雲挽卿皺眉,氣惱的擡眸,“我就是喜歡他!我不僅是我的侍衛,更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我爲什麼不喜歡他!你真是莫名其妙!”
蘭息染聞言一怔,手上的力道立即鬆了下來,“你說的是朋友間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廢話!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是個男人就喜歡麼?”雲挽卿翻了個白眼,“本公子跟你申明很多遍了,本公子不是……唔!死狐狸你……唔……”話未說完,蘭息染變低首猛然攫住了她的脣,侵襲而來,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蘭息染攬緊懷裡的人,一隻手悄悄地撫上雲挽卿的腦後,閉上眼睛深深的吻了下去。
腦後一緊掙扎的動作被迫停住,雲挽卿氣惱的瞪大雙手,雙手死死地推拒着那迫近的胸膛,如前幾次一樣她完全趨於劣勢,無法反抗。僵持了片刻,雲挽卿放棄了,跟這死狐狸抵抗簡直是在浪費力氣,他想親讓他親個夠好了,混球!
察覺到雲挽卿的放鬆,蘭息染微微張開眼睛,對上那雙氣惱的月眸,眸中掠過一抹笑意,旋即又閉上了眼睛。
先是溫柔的摩挲,似乎有足夠的耐心在誘哄雲挽卿開口,淡淡的幽香與純然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讓雲挽卿有一瞬的眩暈,脣上的吮吸舔弄漸漸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不知爲什麼會心跳那麼快,氣息明顯不夠,半晌之後終於忍不住張口呼吸,方一張口火熱的舌便滑了進來,原本的溫柔突然間熱烈起來,巧舌如簧,侵佔了她口中的每一處。
呼吸交融,脣齒相依,雲挽卿不知不覺的迷醉了,垂落的雙手下意識的攬上了蘭息染勁瘦的腰。
察覺到那細微的動作,蘭息染一震,喜悅從心底涌了上來,忍不住吻的更深,似乎想借由這一吻將所有的情義都表現出來……
不遠處站着一抹修長的青色身影,正是經過強烈掙扎之後做出選擇的孟風遙,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卻沒想到追上來卻看到這樣的畫面,一瞬間便愣住了,完全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蘭和雲挽卿他們……他們怎麼會……不,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的,雲挽卿不是喜歡他麼?怎麼會跟蘭……這不是真的,不是。
儘管無法相信,但事實終究是事實,孟風遙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漠然的轉身向回走去,眼神怔愣,心在頃刻間似乎空了一塊。
遲了麼?已經遲了麼?她喜歡上蘭了。
此時,蘭息染微微掀開眼簾,當看到那抹遠去的身影時,鳳眸中掠過一抹幽暗。
良久之後,兩人終於停了下來,雲挽卿軟軟的依附在蘭息染懷中,若不是腰間那條長臂,她此刻估計已經軟倒在地了,心跳的失去了節奏,臉頰熱熱的,呼吸幾乎衰竭。
看着懷中喘息的人,蘭息染滿足的勾脣,伸手擡起那張緋紅的小臉吻了吻那喘息的紅脣,低喃道,“卿兒,你臉紅的樣子很美。”
脣上一軟,貼近的呼吸裡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氣息,雲挽卿一震,混沌的腦袋終於漸漸清醒過來,對上那雙深情地鳳眸,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都涼了個透。
天哪!她做了什麼?她方纔到底做了什麼?!她不但沉迷了,而且還……還回應了!她居然迴應了死狐狸的吻,怎麼會這樣?!她不是一向能抵抗得住死狐狸的誘惑麼,這次是怎麼了?心居然還條那麼快!天哪!殺了她罷!
見雲挽卿懊惱的閉上眼睛,蘭息染挑眉輕笑,俯首印上了那紅豔的脣瓣。
這小傢伙的脣真是美極了,平時是淺淺的嫣色,像是三月的桃花花瓣一般,但一經過親吻之後便如花朵綻放一般,嬌豔動人,讓他毫無抵抗力,只想時間就停在這美好的一刻。
小傢伙方纔不但沉迷了,還回應了他了,這說明他已經對他的感覺不同了,很好,這樣的表現他很滿意。
貼近的氣息讓雲挽卿一震,驀地張開眼睛,一睜開眼就看到那張放大的俊臉,頓時氣惱的一把推了過去,“你幹什麼?走開!”
“你閉上眼睛不是想再來一次麼?”對上那雙氣惱的月眸,蘭息染忍住笑意問。
“鬼才要跟你再來一次!笑笑笑!怎麼不笑死你算了!可惡!”一看到那一臉得意的笑,雲挽卿就忍不住想要殺人,用力推開那靠近的人,連連退後幾步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跑開了。
她居然被死狐狸迷住了!這下這狐狸還不得意死了,還不笑死她!她以後再也沒臉見人了!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蘭息染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笑聲中盡是愉悅與滿足。
畫眠樓
“哎?雲同學?”
“不知道!”
“雲同學?你的病好了麼?”
“不知道!”
“這不是雲同學麼?”
“不知道不知道!”
“哎?雲同學你的嘴……”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一路回來遇到了無數人,在看到雲挽卿時都很詫異的打招呼,卻都得到了同樣的下場,各個被那莫名其妙的怒氣弄的一頭霧水。
嘭!
房門被人一腳踢開,轟然的聲響將來人的怒火體現的淋漓盡致,房內的韓斐被嚇了一跳,當看到是雲挽卿時脣角狠狠地抽了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雲公子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這麼大的氣了?”
雲挽卿聞聲擡眸看了韓斐一眼也不說話,徑自走到內室掀開被子將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
那一眼凌厲又懊惱,韓斐一頭霧水,感覺到房內的氣氛下降,很理智的緩步走出去帶上了房門。
氣氛不妙,爲了安全着想他還是先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可別被抓到,到時候倒黴的人還是他,這幾日他已經完全領教到了。
房門被輕輕掩上,雲挽卿一把掀開被子,臉上是滿滿的懊惱,下一刻哀呼一聲又將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
梵梨園
雪名凰花馥郁沈遇三人坐在梨花樹下,一壺薄酒,幾杯清茶,談笑風生。
表面的和諧,各自心中卻惦念着不同的事。
沈遇一眼便認出了花馥郁便是趙鳶,雖然時隔多年,但這張臉卻幾乎沒有改變,沒想打這麼多年他居然一直隱於雪名書院。看來太子殿下也已經知道了,只是他很詫異像他這樣隨意不羈的人竟會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多年,在看到那副對聯的時候他便想到了,怪不得雪名山長他們說等他見到人就知道了,原是他。
這緣還真是妙不可言,原本相隔天涯的人說不定便會轉身之後突然遇見,如今他就是這樣的感覺。之前這幾日一直見不着他,向來是他還沒準備好面對他罷。
感覺到沈遇的視線,花馥郁脣角的笑有些僵硬,見雪名凰沒有注意,立即衝沈遇使了個眼色。
他還沒準備好就被凰拉來了,之前的隱藏全都白費了,好在沈遇這小子沒有揭穿他,看來長大了之後並沒有變笨啊。
只是這小子一直那眼神瞄他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還以爲他有斷袖之癖呢?
接收到花馥郁的眼神,沈遇眨了眨眼示意,手上卻在爲雪名凰斟茶。
“抱歉,我來晚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三人同時轉頭望去,見蘭息染緩步走了過啦。
“蘭,你這姍姍來遲的是去做什麼了啊?我們可是等了很久了。”花馥郁揚眸毫不客氣的逼問,這小子絕對是雲挽卿了,還真是一點兒機會也不放過啊!
當視線落在那微微紅腫的薄脣上時不禁一怔,分辨之後桃花眸暗了下去,那痕跡分明是……
雲挽卿那個笨蛋難道又讓這狐狸佔了便宜不成?怎麼這麼笨呢!平時看起來鬼主意倒是挺多,怎麼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蘭息染都制不住,還真是高看他了。
“我原本打算去無民居找風遙一起來的,沒想到去了之後他不在,這才耽擱了些時間。”蘭息染微微一笑,走到一旁的空座位旁坐了下來。
雪名凰聞言詫異的揚眉,“風遙不在無民居麼?我還讓雲同學去找他複查了,那會去哪兒了?”
沈遇笑道,“興許是去找他的慕容姑娘去了罷?”
此話一出,四人一怔皆笑了起來。
翌日
一大清早衆人便蜂擁下山到了山谷間的玉帶河邊,在雪名凰的安排下一場盛大的游泳比賽拉來了序幕,按照原先的報名分配,分爲了游泳組與舟船組,各小組正在進行抽籤編號,一切只等公佈編號之後進行,人羣涌動,一圈圈的聚集在一起,熱鬧非凡。
雪名凰巡視一圈並沒有看到雲挽卿的身影,“風遙,雲同學的病還沒痊癒麼?就算不比賽也該來觀看纔是。”
過了半晌卻不見有任何迴應,轉頭一看身旁的孟風遙怔怔的站在一旁,擔在肩上的長巾掉落在地也不自知,不禁疑惑的蹙眉,伸手輕輕拍了拍孟風遙的肩,“風遙?風遙?”
怎麼一清早就有點魂不守舍的,難道昨日跟慕容姑娘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孟風遙聞聲一震驀地回過神來,“嗯?怎麼了?”
不行!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現在明明已經到比賽場地了,他不能再因爲雲挽卿的事分心了,這就等同於是在上課,他怎麼能在上課的時候分心?他是先生,絕對不能做出失職的事。
孟風遙,你清醒一點!
當孟風遙一擡頭的時候,雪名凰不禁怔住,“你……風遙,你怎麼了?你昨晚沒睡麼?發生什麼事兒了?”
他的眼睛佈滿血絲,臉上也盡是疲憊,不管何時他見到的都是儀態得體,溫潤有禮的孟風遙,何曾見過這樣憔悴的孟風遙?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昨日他沒去梵梨園那時已經出事兒了罷?六年多來,在書院裡他從未見他失態過,但自從慕容姑娘來了之後他就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兒,果然是與慕容姑娘的事兒有關麼?
“沒事。”孟風遙驀地轉過頭,避開了那直視的目光,“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
真的只是昨晚沒睡好麼?雪名凰怎麼可能相信,但此刻這麼多人他也不好問什麼,看着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風遙我看你的狀態很不好,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罷,這裡交給我跟蘭他們就行了。”
他真怕他一會兒下水的時候暈在水裡,他這個樣子被學生們看到了也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想。
“我沒關係的,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孟風遙凝眉,並不願意離開,這是書院的事,他不想因爲個人的關係耽擱。
“好了,你就聽我的話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一次不參加也沒什麼的,你這個樣子在這裡我纔是真正的擔心呢!快回去罷。”雪名凰無奈的搖首,將人推出了人羣。
聽着身旁鬨鬧的聲音,孟風遙不禁凝眉,只覺得心中不斷的涌上煩悶,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最終妥協了,“好罷,那我先回去了。”
“去罷,什麼都別想,好好地回去睡一覺。”雪名凰低聲叮囑一句,揮手告別。
畫眠樓
雲挽卿百般無聊的在牀上來回打滾,房內空無一人,整個空間都是安靜的,安靜的空白,安靜的壓抑,終於雲挽卿還是忍不住了,“不行了!我還是去看比賽罷!”
因爲那隻死狐狸而錯過一場游泳比賽也太不划算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錯過書院的人集合穿泳衣的難得畫面啊!
泳衣啊!不知古代的泳衣會是什麼樣呢?
越想便越是壓抑不住飛馳的好奇心,雲挽卿動作迅速的穿衣穿鞋,留了個字條壓在桌案上便飛奔下樓了。
眼看就剩最後一段樓梯了,雲挽卿準備飛奔下去,一腳踩下去猛然見看到前方鑽出一抹身影,頓時嚇了一跳,“啊!鬼啊!”定睛一看那被打成豬頭一樣的臉,尖叫聲更大了,“真的是鬼啊!”
“別……別叫了,是……是我。”那人說一句話都費勁,牽動了肌肉疼的齜牙咧嘴,加上那張紅腫青紫的臉更駭人了。
這聲音?雲挽卿仔細的辨別了片刻,終於從那人渣中帶着色慾的氣質中將人認出來,“王常譽?!怎麼是你啊?你……你怎麼變成這幅德行了?”
見雲挽卿靠近,想到昨日陰森的警告,頓時敬畏的往後退了幾步,“沒……只……只是摔得。”
摔得?雲挽卿差點沒忍住噴了,但人家傷成這樣她也不能在人傷口上撒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那你摔到姿勢還……真是特別啊?那這樣你趕緊回去養傷,我去看比賽了,回見啊!”
王常譽立即讓開身子避到一旁讓雲挽卿通過,那閃開的速度完全不像是受傷的人。
走出畫眠樓,雲挽卿愕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她怎麼覺得王常譽好像很怕她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傢伙不是每次一看到她都會貼上來的麼,今日居然像避瘟疫一樣的避着她,真是見鬼!不過,這對她真是一個好消息不是麼?
不管這些有的沒的了,看比賽去!
古代有愛的泳衣,等着我,我來了!
雲挽卿心情愉悅的一路哼着小曲飛奔下山,當走到半山腰看到山道上那抹熟悉的青色身影時驀地呆住,差點沒從臺階下摔下去!
孟風遙!他怎麼在這兒啊?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山下指導比賽麼?
該死!她心裡那沒來由的慌亂是怎麼回事?真是見鬼!明明是她先放棄的,她也沒對不起他,她慌亂的鬼啊!又有毛線好慌亂的?對!她就應該正正常常的走下去,正正常常的打招呼,再正正常常的下山去。
在心中打定主意,雲挽卿微微揚眸,昂首闊步的下去了。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也看清了那低垂的俊臉,瞅他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他痛苦什麼?麻煩甩掉了,未婚妻找來了,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連娃都有了,多麼幸福的一生啊!她肯定是眼抽了!
只剩下的三個臺階的時候,雲挽卿已經準備好開口了,張口的瞬間孟風遙卻從她身旁如幽魂般擦身而過,完全沒發現她的存在,雲挽卿頓時僵住了。
靠!不會罷?怎麼現在變成他無視她了?
“真是見鬼!”雲挽卿心中鬱悶,忍不住低咒一句,加快腳步朝山下走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孟風遙腳步一震,整個人驀地停了下來,轉身一看,那抹身影不是雲挽卿又是誰?
“雲挽卿……”還未來得及思考便下意識的叫了出來,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幽幽的聲音像是無形的細絲,雲挽卿的腳步在瞬間被纏住了,明明要自己繼續往前走,腳步卻不聽使喚了,懊惱的深吸了口氣,笑着回頭,“先生,你有什麼事兒麼?”
看着那張笑臉,孟風遙不由自主的走了下來。
“呃?”雲挽卿有點傻眼了,他下來幹什麼?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對話可談麼?那不是自找尷尬麼!猶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那個,我……”
剩餘的話在看到那張憔悴的俊臉時嚥了回去,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只不過一夜時間就從高富帥轉成犀利哥了?眼睛裡竟然都是血絲,他昨晚到底幹嘛去了?
在雲挽卿愣住的時候,孟風遙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是一怔,就那麼對視着,半晌誰也沒說一句話。
終於,雲挽卿忍不住了,“孟先生,我覺得我們繼續站……”話音未落,手腕一緊,孟風遙拉着她便朝一旁的叢林內走去,那力道一時間竟讓她掙脫不開,“喂?你帶我去哪兒啊?你先鬆開我再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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