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你是不是有點保護欲過度了?”傑西一邊坐在駕駛室內吃着路邊攤買來的熱狗,一邊頭也不回的問。
“保護欲過度?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張誠似笑非笑的反問。
“難道不是嗎?要知道伊麗莎白只不過換了所環境稍微差點的公立學校,你就特地跑過來看一眼,估計我上學的時候,父母都沒這麼關心過我。”傑西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解釋道。
透過後視鏡,張誠看到了這位有點神經質姑娘臉上的表情,輕笑着擺了擺手:“不,當然不。你以爲我是在保護伊麗莎白?其實我只是在保護自己內心之中最後一份淨土。
知道嗎?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個人越是缺乏什麼,就越會渴望得到什麼。
就好像一個黑幫老大,最渴望的通常不是幹掉競爭對手,在哪個地方稱王稱霸。
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一份不需要整天擔心會不會被人幹掉的平凡生活,亦或是一份摻雜任何金錢、權勢和威脅的淳樸愛情。
至於原因非常簡單,不是說平凡的生活和美好單純的愛情有多麼稀有珍貴,而是對於雙手早已沾滿鮮血的幫會分子,那就是他們內心之中最後的希望和淨土。
想想看,世界上有多少窮兇極惡的毒梟、黑幫老大,身後都有一個小心翼翼呵護的家庭,亦或是深愛的情人、親人?
記住,傑西,支撐人活下去的動力差不多可以分爲三種,第一種是野心和慾望,第二種就是我剛纔提到的希望與精神寄託,第三種則是強烈的仇恨。
我可不想自己有一天成爲僅依靠第一種和第三種動力活下去的怪物,那樣的人生實在太可悲。”
傑西·利弗莫爾嚥下嘴裡的食物,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伊麗莎白身上擁有你渴望,但卻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保護她就是在保護自己內心之中的淨土和希望?”
“沒錯!莫非你希望看到我完全墮入黑暗,變成一個毫無顧忌的瘋子?”張誠眼睛裡閃過一絲陰暗、嗜血和瘋狂的光芒。
“不!一點也不!”傑西無疑察覺到了這一點,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要知道最近這兩週瘋狂的大清洗,已經讓她感覺不少人身上都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要是整天都這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精神崩潰。
就像社會學家說過的那樣,儘管世界是黑暗的、政治是骯髒的、人性是醜陋的,但人類總需要一點光明與希望來支撐自己活下去,哪怕這光明和希望是虛假的、被僞造出來的。
“好了,走吧,既然伊麗莎白有能力保護好自己,我們也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來浪費時間了。去紐約郊外,我那位名義上的母親可還在工地上等着我呢。”說罷,張誠拿起手機晃了晃短信內的地址。
“OK!我保證最多一個小時肯定能到。”傑西二話不說,一腳踩在油門上,徑直朝高速公路的方向駛去。
畢竟紐約的交通可是出了名的擁堵,尤其是上下班高峰期,堵兩三個小時都是常有的事情,只有高速公路的情況能稍微好一點。
幸好,眼下聖誕節剛過去不久,很多人仍舊在休年假,所以車輛還沒多到讓人無法人難受。
大概四十七八分鐘左右,這兩造型硬朗的越野車終於停靠在一片繁忙的施工現場旁邊。
只見一片足有兩個標準體育場大小的地方,大量起重機、挖掘機正在飛快的挖地基,哪怕冬天堅硬的凍土也無法抵擋機械的力量。
只不過有一點十分可疑,那就是在挖地基的時候,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砸進去一根刻滿奇怪符號的鋼柱。
知道的是這裡要修建一個大型全封閉植物培育中心,不知道的還以爲要搞什麼造型奇葩的藝術建築。
聽着機械發出的巨大噪聲,張誠推開車門主動走了下來。
還沒等他走出幾步,早已等候多時的張芷便帶着一名看上去五十多歲、頭帶安全帽的拉丁裔男人走過來,面帶微笑的問:“聖誕節過的怎麼樣?”
“還不錯!除了紐約糟糕的天氣,其他的一切都還好。”張誠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攤了攤手。
自從得知眼前這位看上去精明幹練的母親,暗地裡隱藏了多麼可怕的控制慾後,他便下意識強迫自己提高了警惕。
“是麼?我還以爲你對我送給你的聖誕禮物不滿意呢。”張芷意味深長的調侃了一句。
張誠趕忙笑着迴應道:“怎麼會!在我的眼裡,那百分之二十五的原始股份就是最好的聖誕禮物。”
“明白就好。”強勢的母親聽到這句話,臉上浮現出滿意之色。“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負責施工的馬丁先生,他有很多關於施工的問題想跟你面對面討論,畢竟你可是提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
“你好!張先生。”五十多歲的墨西哥人主動伸出右手。
“你好,馬丁先生。”
出於禮貌,張誠也伸出右手與對方握了握,緊跟着直截了當的問:“關於施工,您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是的,先生。”被稱之爲馬丁的老男人趕忙攤開手裡的圖紙,在幾個關鍵點上指了指:“我不明白,您爲什麼要把那些刻滿神秘符號的鐵柱子砸進地基?這樣會極大增加施工難度、提高工期成本。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去掉它們,這樣起碼能剩下三百萬到五百萬美元的預算。”
“不,不行。它們是這個建築最關鍵的部分,無論如何都不能去掉。另外,還有我要求在牆壁內嵌入的鋼板、管道、同樣也不得有一丁點改動,否則整個建築就會失去它該有的作用。”張誠不加思索的給出了否定答案。
這些東西可是支撐龐魔法結構的重中之重,別說取消某一部分,就是施工中有那幾個地方出現瑕疵,都會導致整個龐大奧術花園啓動失敗。
當然,小的瑕疵他根本可以通過排除法一個一個修復,但要是主體結構出現問題,神來了都救不了。
“一點也不能動?”馬丁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作爲一名從墨西哥移民到美國的拉丁裔建築工程師,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不願意縮減施工成本的僱主。
“一點也不能動!不僅不能動,而且還要保證質量,爲此哪怕花再多的錢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