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喲.......”
從卡爾嘴裡聽到的這番話着實讓雷蒙德有些驚訝,他下意識的抿了口酒,咧了咧嘴看着黑着臉的老友。
“這麼說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
卡爾挑了挑眉。
“事到如今就算我說想要和瘋子和談,你覺得他會同意麼?”
“說不準。”
雷蒙德嘿嘿一笑,將酒杯裡的最後一點酒一口飲盡,砸吧了下嘴看着臉上有些鬱悶的卡爾道。
“作爲邊境卿的愛將,他給你留下的士兵應該不少。”
“沒那麼簡單。”
卡爾苦惱的搖了搖頭,掰起手指在兩人的面前碎碎唸了起來。
“奧蘭多雖然被稱爲境外死地,但是隻是一望無際沒有探索價值的大平原,別說敵人,就是野獸也沒有幾頭....除了要防範鬧事的施法者和普通強盜外,根本就沒有多少軍隊...和帝國北部的城防力量完全不能比擬...”
卡爾沮喪的抱起了腦袋。
“算上城中的治安官,整個哈根鎮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名士兵....這還是去年邊境卿的酒會上我在舞池裡跳了兩隻踢踏舞才換來的...”
亞倫:“.......”
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呢.....亞倫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卡爾,暗暗想道。
隨即卡爾惡狠狠的眼神就瞪了過來。
“小兔崽子,你要是敢說出去,我以我的家族啓誓,我要追你到天涯海角!”
咧嘴露出個勉強的笑容,亞倫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
“好了......都到了這個年紀就不要和年輕人置氣了....”
一旁的雷蒙德看着一臉警惕盯着亞倫的卡爾,有些無奈的轉移話題道。
“但我們這邊有一個理查沒有的優勢...不是麼?”
回過頭來的卡爾眉頭一皺,思索了片刻後看着雷蒙德道。
“你是說.....咱們錢多?”
“......”
看着卡爾一臉認真不像是在說笑的模樣,雷蒙德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
“咱們作爲邊境重鎮,擁有一座完整的法師塔和一名六環領域的法師領事..以及他的兩個四環學徒....我相信這股力量抵上他的其餘軍隊也綽綽有餘。”
“可他是鮮血學派的六環法師!”
卡爾並未被雷蒙德的話語給說服,他雙手拽緊有些激動的朝着雷蒙德說道。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不是麼”
雷蒙德眉頭一皺,還準備反駁,但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卡爾粗暴的打斷道。
“我知道你很強,也許你和那瘋子不相上下,但你沒法阻止的了超過一千名被血裔給感染過的士兵!”
“血裔?”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安靜的聆聽着的亞倫第一次發出聲音,有些突兀的問道。
一臉煩躁的卡爾沒有選擇回答亞倫的問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旁無言的雷蒙德看了自己的老友幾眼,這才嘆息着轉過了視線,看向了亞倫。
“血裔,鮮血學派從一環開始就已經在鑽研的魔法術式....它能將自己的鮮血魔力傳播給自己想要傳播的人....從而大幅度提升被傳染者的恢復與行動力......”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血裔即便施法者自身死亡,在魔力被徹底耗盡前也不會徹底解除,所以這會讓屬於我們的優勢蕩然無存!”
一旁的卡爾抱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補充道。
“斬首戰術不可用......”亞倫輕聲喃喃道。
聽到了亞倫的喃語,雷蒙德眼中劃過幾分亮光,他讚許的點了點頭。
“說的不錯,這大概也是爲什麼理查即便知曉了哈根鎮擁有兩名六環施法者也敢大肆進犯的原因。”
“他不怕邊境卿的制裁麼?”
亞倫現學現用,有些好奇的擡頭看向雷蒙德。
“這裡的一切實際上都屬於邊境卿.....不是麼?”
年輕人天真但是現實的話語又狠狠的給了一旁本就頹廢的男人一刀,卡爾捂着胸口一臉悲憤的看着亞倫。
亞倫露出了無辜的表情。
雷蒙德倒是沒有在意,耐心的提亞倫解答道。
“和你想的有些不同,作爲管理西北方荒漠的卿王,邊境卿對於權力並不熱衷。”
扶了扶眼鏡,男人感慨道。
“比起權力,他更喜歡是那些能讓他提起興趣的人或者事,不然他也不會將在首都裡已經臭名昭著的瘋伯爵給招攬到麾下.....”
“怎麼會這樣....”
亞倫有些不解的喃喃道。
“所以對於理查爲復仇進攻哈根鎮這件事,邊境卿大概會選擇一臉興奮的在他的黃金鄉里選擇觀望....等到結果出現,他就會嚮往日一樣出現在半空,做出屬於他的宣判。”
煩躁的卡爾下意識的啃食起自己的手指,他咬着牙齒憤憤的說道。
一旁的雷蒙德也是向着亞倫攤了攤手,聳了聳肩示意就是如此。
“卿王們作爲法術造詣的至強者,大多都有些奇怪的癖好....對於這些,即便帝國想要管理,也無可奈何。”
“那教會呢?”
想起了什麼,亞倫追問道。
“哼....都是一丘之貉!”
卡爾哼了聲,一臉不爽的說道。
“教會的主要目的還是在宣揚魔法....對於世間權力....他們表面上還是不會去幹預....”
雷蒙德耐心的解釋道。
似懂非懂的亞倫點了點頭,隨即擡頭看向了雷蒙德。
“所以不出意外,咱們的結局就是....被理查以替子復仇之名....再此泯滅?”
“是啊.....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啊....臭小鬼。”
卡爾有氣無力的回了聲,轉身又準備從雷蒙德從儲藏櫃裡拿酒。
罪惡之爪剛剛伸出,就被啪的一聲拍掉。
雷蒙德拿起手杖似笑非笑的拍掉了卡爾的貓爪,笑着問道。
“你幹嘛。”
卡爾嘟囔着嘴角,攤在軟榻上。
“反正也打不過,不如多喝酒,到時候說不定有奇效呢。”
“有個屁”
雷蒙德被自己的好友的這副表情給氣笑,他無奈的搖頭笑道。
“你剛剛的豪言壯志呢?”
“忘了。”
卡爾絲毫不覺丟臉的馬上說道。
把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雷蒙德更是氣的滿頭青筋,但爲了保持在自己學徒面前的形象,他強忍着怒火假笑道。
“咱們的天才爵士,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
卡爾依舊頭也沒回的自顧自的給自己倒着酒,甚至還噓噓的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