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卡諾有一句廣爲流傳的諺語:
只要是成功的賭徒,他的背後定會揹着刀劍,要是他背後什麼都沒有,那麼恭喜你,你遇見了法師老爺。
雖然有些荒誕,但是這句話很直白的揭示了這片大陸的兩條法則:
你的錢會被搶,還有.....別惹法師。
對於施法者,人們並非只是單純的懼怕,而是那從骨子裡透出的無力。
托斯卡諾是被衆神遺棄的世界,帝國還未成立以前,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八個大大小小的國家爲了各自的信仰展開了戰爭...依託着神明賦予的神蹟,騎士在天空中馳騁,士兵們高喊着口號沐浴在神明的光輝下發起着衝鋒,鮮血洗刷着這片大陸的每一寸土地,沒有一個人爲自己所做出的決定而後悔,各自爲了信仰的人們都幻想着自己成爲最後的勝利者,帶着無上的榮耀同自己所信仰的神明一道,分享那成功的喜悅。
但是戰爭的結束卻是荒誕無理。
又是一次正常的兩軍交戰,騎士高喊着榮耀發起了衝鋒,馴龍者們駕馭着他們的巨龍翱翔在天際。
異常的開始發生於一只巨龍的突然墜落....
一開始士兵們還習以爲常的以爲是正常的死傷,但是沒過多久,士兵們便發現了不對勁....
天空上的巨龍,似乎都開始不聽使喚了起來。
原本高傲的馴龍者被他們身下的巨龍殘忍的撕裂,鮮血如雨水般灑落在下方正在衝鋒的士兵臉頰......疑惑的士兵擡頭看着飛翔的巨獸嘴邊耷拉着的半截殘屍,一時間都陷入了無言....
真正的潰逃卻開始於一位騎士的倒下。
原本只是農奴的士兵一臉懵逼的看着倒在自己叉下的騎士老爺,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身邊的戰友們也是一臉看怪物的表情望着他。
直到此刻,士兵們才驚恐的發現,他們嘴裡喊着的口號再也無法賜予他們無上的神力,原來真正的他們是如此的弱小。
天空不知何時變成的醉人的酒紅,閃電徹夜的在這片大陸上轟鳴,個個國家再也無心戰爭,失去了神力的他們宛若初生的嬰兒,沒有了智者的指引,他們彷徨無措的龜縮着,這一天,也被叫做了托斯卡諾被神遺棄的日子。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那令人醉心的‘神秘’終於在某一天成功的出世,但到了此刻,其餘的七個國家這才發現,那股‘神秘’不再是自己所熟知的一切....
沒有任何辦法,在這超越凡人的力量下,世界被統一,帝國被建立,而那唯一的‘神秘’,便被稱爲了魔法!
魔法,從此成爲了托斯卡諾唯一的超凡力量,也是信仰遺失的人們此刻唯一僅存的慰藉。
不費吹灰之力,帝國的信仰得到了統一,所有人將自己的期望寄託在了魔法之上,與此同時,帝國也成立的教會,告訴了民衆魔法的獲取方法....
那便是....祈禱。
魔法是‘公平’的,教會如是說道,在魔法之神的光輝下,人人都可以使用魔法。
但有個先行條件,那便是需要星落的光輝墜與汝身...
星落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可能是你家臥房,可能是你家的茅房.....
但是星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落地便會消散,所以你若沒有能成功抓住它,那它將會永遠的拋棄你而去。
歷史的車輪胡亂的衝鋒着,一轉眼,帝國已經經歷的上百年的風風雨雨,經過幾代的繁衍生息後,這個世界再次擁有了它的雛形...
於此不變的是一樣的畸形。
魔法卿—艾伯特·坎貝爾,帝國最初的守護者,魔法的發現者,受到神啓之人,也是帝國的第一位卿王。
教會大肆宣揚着這位已故老人的英雄事蹟,而他那獲得星落的奧蘭多大平原,也成爲了衆多人前往朝聖之地,在這個凡人總歸只是凡人的世界裡,無數自命不凡之人背上了行囊,前往了這個能改變他們命運的地方......
......
西北冷冽乾燥的狂風無序的衝颳着每一位行進在這條朝聖道路上的祈求者身上。
奧蘭多大平原,又被稱爲境外死地,即便是擁有了魔法之力的法師們也沒有探尋完這塊平原的盡頭有着什麼,當一位位殉道者離開了邊境卿的統領範圍,正式進入奧蘭多之後,他們的祈求朝聖之路也就正式開始了。
不知前行了多久,原本壯志滿滿的青年變成了瘦骨嶙峋的男人,滿嘴邋遢的鬍鬚耷拉在乾癟的嘴脣上,男人摸了摸自己懷裡,當摸到一本硬物的時候,如釋重負的笑了,男人叫漢斯,來自南方小鎮的一個農民家庭,原本只准備就還這麼渾渾噩噩度過一生的他遇上了一件改變了他一生的事情。
在他眼中原本命運悽慘的農奴一家,因爲他們的女兒忽然在夜裡撿到了星落,一夜之間就從原本的農奴成爲了自由民,而他們的女兒,也成功的進入了當地小有名氣的教堂擔當起了傳教者一職...
在漢斯的心裡,原本被打心眼裡瞧不起的小姑娘一夜之間成爲了領主眼中的紅人,如此落差又怎麼能不讓他心身嫉妒呢?
既然她可以,我也一定可以,魔法是公平的!
抱着這股信念,他隻身一人走出了邊陲,開始了他的祈求之旅。
起初剛出邊關的時候他還有些膽怯,但是身邊的狂熱者們蠱惑着與他一同祈禱,近百人的隊伍在奧蘭多的黑夜裡徹夜禱告,企圖這樣引起魔法之神的注意。
而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隊伍掉隊的人數越來越多,起初漢斯還有心思嘲笑他人,但是沒過多時,便輪到了他自己。
漢斯的懷中是一本教廷的禱告書....
在這個書籍無比珍貴的時代,漢斯手中的這本書無異於是一個寶藏。
緊了緊自己的衣袖,漢斯咬了咬牙繼續向前走去,只是多日的缺水終究讓他堅持不住,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風沙可不會因爲你的摔倒而留情,繼續吹颳着漢斯的眼眸,眼皮上下打着架,朦朧間,他似乎看到了不遠處有一棵枯萎的古樹,而樹下,站着一個身披黑袍的高大人影...
“那人可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