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忽悠
這兩位不怕冷的高人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交流了良久之後，郭松山纔想起往屋裡讓人。這時張道長擺出了一副要和郭松山單獨交流的架式，他先擺手讓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不用陪他，然後他纔跟着郭松山回到了郭松山住的小屋中。
聖誕過後，安娜就帶着孩子回了孃家，現在的小木屋內只有郭松山一個人住。
兩人通過剛纔門外的交談，相互熟悉了一些之後，郭松山看張道長言談舉止都很隨和，他也就不再和張道長假客氣了。
他很隨意地請張道長先到壁爐邊的沙發上坐下，他則回到門口，先從先摘下怪物腿，接着才脫去了機架，把它扔到門外，吩咐等在門外的輔助人員進行清理維護。然後他提着怪物腿來到壁爐邊，從一個壁櫥裡掏出一套燒烤工具和一個作料盒，他坐在一個馬紮子上，開始仔細地炮製那條怪物腿。因爲怪物肉必須快速調理，否則很快它們就會失去功效，時間再長一些甚至會變成清水。所以他不能等到和道長談完之後再處理。
張道長坐在面對壁爐的沙發上，一邊看着郭松山熟練地用鐵籤子穿肉，一邊在腦中籌劃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策略。等到郭松山忙活完手頭的活，開始向他推讓烤的半熟的怪物肉的時候，他先是委婉地拒絕了郭松山手中的肉串，然後開始實施自己剛剛想好的計劃。
他先是從怪物肉能幫助武人增長內力修爲的功效說起，接着介紹了一下在他的外星家鄉的武人們是如何利用外物增長內力修爲的。例如可增長卡位的獨特食物啦，開發的各種有補助功能的藥物飲品啦，能提高靈氣濃度的儀器啦（其實是符器）等等，反正是雲山霧罩地先吹了一通。聽得郭松山不自覺地停籤不食，悠然神往。
然後他話風一轉，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道：“可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完美無缺的修行之道。其實每一種捷徑都有導致失誤或把人引向歧途的危險。比如有人吃了太多有助增長卡位的食物，卻使這些食物中含有的各種垃圾暗物質充斥他的暗域，引發暗域僵化，成爲廢人，前途盡毀。有人因爲迷戀滋養暗域的藥物，磕藥成癮，最後成了無藥不歡的藥罐子。有人沉浸在滋補飲品的虛僞的品味之中，忘記了修行的真義。有人無節制地使用可調節靈氣濃度的輔助儀器，由於過度在靈氣濃度過高的密封環境裡修煉，因內外靈差太大，暗域頻繁出入不同靈壓的環境，最後導致暗域疲勞過度，提前進入衰老期。”
張道長講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頜下稀疏的三縷長髯，一邊觀察郭松山的反應。
他的這番話雖然沒有說謊，但其實有點誇大其詞了。他說的這些手段的確都有一些負面作用，但絕沒有他說的這麼嚴重。上述的那些症狀只有在極度無節制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個別現象，但他故意誇大了後果，用來嚇唬一下郭松山。
他看到郭松山驚疑不定地盯着手裡的肉串，嚇的一時不知是吃好還是不吃好。他知道鋪墊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可以進入圖窮匕見的最後衝刺階段了。
他誠懇地對郭松山說道：“地球上的一切靈氣研究工作都只是剛剛開始。我來到這裡之後，感覺到了你們的落後，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中。但是我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我也只有一個大腦和一雙手，面對這種千頭萬緒的局面，總是不知道從何干起。有時候我什麼也想幹一干，什麼也想幫你們開個頭。但最終，任何一種研究都需要你們地球人自己參與進來，咱們共同研究，才能共同進步。這其中我主要是提供一些基礎理論，而你們則提供一些可供研究的實踐樣本，這樣才能促進研究工作的實質性進步。對不對？”
郭松山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張道長接着說道：“這將是一項涉及各方各面的宏大工程。在起步階段，我必須系統地瞭解一下地球上的武人暗域的發展狀況。我想看一看這裡的靈氣滋養出來的暗域同我家鄉的有什麼異同。以便總結出地球武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有哪些獨特的特點，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項。但這需要我們共同去研究和發現。這項工作就如同醫學的發展一樣，是要經過病例和醫案的慢慢累積，纔有可能慢慢發展出科學的理論。我有心給這項工作打個基礎，爲地球人自己以後的研究提供一些可靠的素材。
“目前這項工作的難點在於，我如果想要觀測別人的暗域，則要求被觀測的武人必須進行配合才行。但如果被觀測的武人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他就無法打開暗域讓我觀測。我剛纔一看到你，就知道這項工作可以從現在開始進行了。你是目前地球上成長最快的武人，也是境界最高的武人。你的暗域非常具有代表性。我能不能請你配合一下，咱們來做一個簡單的小測試。推動一下這項能造富所有地球武人的事業？”
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郭松山自詡是爲國爲民的大俠，肯定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他很豪爽地一口答應了下來。他以爲這就像是讓醫生給自己查體一樣，沒有什麼不行的，說不定通過張大師的檢查，還能發現點自己可能存在的問題。他又何樂而不爲呢？
於是接下來張道長首先擼起袖子，先打開了他胳膊上的暗域，讓郭松山觀察了一下。然後他把這種打開暗域的技巧詳細地教給了郭松山，並告之對方，在他打開暗域之後，他會用一種極微弱的探測符力“檢查”一下對方的暗域。這種探測符力即不會傷害暗域，也對內力的運行不會產生任何影響，讓郭松山放心。
其實張道長隱瞞了一點真相。他想“檢查”的不僅是暗域中的卡位數量，更主要的是程序。因爲當一個武人打開暗域之後，其他入幽境界的人就可以直接看到他暗域內的卡位了。其數量多寡一目瞭然。但只有當檢查人員想知道他暗域中都有些什麼程序的時候，纔會使用探測符。畢竟只看到那些星羅棋佈的卡位，就算你是個編程專家，也不可能看一下就懂其中都是些什麼程序。何況張道長對編程也只是一知半解。
郭松山脫去上衣，一打開暗域，遮在暗域外面的迷霧漸漸散開，張道長看清對方露出皮膚地方的暗域之後，眼睛一下瞪的溜圓。他眼中看到的卡位就如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之海，密密麻麻地連成了一片。他發現自己剛纔嚴重低估了郭松山的境界。從卡位的密度上看，郭松山暗域內的卡位絕對不會少於八十萬卡，甚至有可能已經達到了一百萬卡。
張道長是通過層層選拔，又經過漫長的特別培訓之後，才脫穎而出，取得穿越資格的成功人士。在他正式確定會穿越來到地球之後，他就被要求在暗域內培養了多種實用型的程序，以備到了外星域後的不時之需。在他的手部的暗域中就有一個簡易的探測程序。
他運行位於左手上的探測程序，發出一絲淡薄的符力，開始透過衣服慢慢掃描郭松山全身的暗域。只見對方暗域內的卡位在符力所到之處，不時的有區域性的閃爍，這是一個個可運行的程序對探測符力產生的反應。隨着閃爍區域的不斷涌現，張道長覺的心中正有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
人和人比，真是氣死人！
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在這個靈氣稀薄的地方成長到這個地步的。郭松山現在還不到五十歲，對粉紅星上的武人來說，他這個年齡還可以算是個半大孩子，應該還在學府裡上學纔對。
張道長今年已經二百多歲了，他出生於藍星，被選撥爲穿越人士後，又在粉紅星受訓了數十年。無論是藍星還是粉紅星，它們的靈氣濃度都比地球高的多。他在這些具有高濃度靈氣的地方經過二百多年的成長，現在也只不過才三階入幽，區區四十八萬卡而已，卡位利用率不過百分之二十九左右。
但眼前的這個地球人，在這個能讓他產生缺靈反應的貧瘠之地，竟然在五十歲不到的歲數，卡位就已經達到了四階入幽的水平，而且暗域內已經自然地形成了如此多的程序。
而且這一切都是在郭松山即不懂編程，也不懂煉體術的情況下發生的。此人全憑着自然的野蠻生長，竟然硬生生地長到了一百萬卡左右，暗域裡面蘊含着五十多個程序，大的程序有近十萬卡，小的只有一百多卡，卡位的利用率竟然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比粉紅星上的那些高等學府的優等生還要高的多。要知道一般的武人在他這個年紀，能自然生長出三四個完整的程序就已經是上上之選了。
張道長努力壓制了一下自己的嫉妒心理。他記得培訓時老師說過一句名言，“無論你穿越到哪一個世界，都會遇到一兩個奇葩的！”。現在他只不過是遇到了一個地球的奇葩而已。幸虧到目前爲止，地球也只是出現了這麼一個奇葩，如果地球的武人都像郭松山一樣成長，那他真不用在地球混了，乾脆灰溜溜的穿回家鄉去算了。
郭松山看對方舉着左手發愣，以爲對方發現了什麼問題，不禁擔心起來。他心想，是不是這三年來吃怪物肉吃出了什麼毛病了？他小心的伸手在張道長面前晃了晃，把他從深思中喚醒，然後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張道長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哦！不是！我剛剛診斷了你的暗域，目前爲止很健康。接下來我會測試一下你暗域中的一些未開發的功能。你放鬆，不要抵抗，讓暗域自已去判斷和行動。”說着，他也不等郭松山答應，就發動了腕上的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