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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安排】(1)
經過最後一個村莊,在往前行四十里,就是“龍潛水電站”了。老鐵心潮澎湃地想道:“今天我大難不死回來了,想來,老婆大人總不至於再讓我睡地板了吧!”只在心裡這麼一想,臉上就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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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放開我!.....讓我過去,我要去找他。”這哭喊聲來自於一個披散着頭髮,一隻腳卻懸在了半空中的女孩口裡。
“雯雯,你冷靜點!”一短髮青年,急忙攔腰把她抱起,就從那碼頭邊緣處給搶了回來。
“你們.....怎麼能這樣對他?”女孩似再也忍不住眼淚,話完,就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了。
“好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那水多深多險,你要是真就這麼跳了下去,那我......”說這話的,是站在雯雯身旁的另一個女人。先前眼見這妹妹,跨步就要往河裡跳,自己忙伸手一拉,也只是暫時緩住了她,當時就連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陶瓊及時抱住了她,這才讓她那顆久懸的心終於落下了地來。
“蘭蘭姐,他們都是自私怕死的人,明知道他們有危險,也不願意去救。我.......”話未說完,就摟住了那位蘭蘭姐,在她肩上哭得又泣不成聲了。
蘭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道:“姐姐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但你也不能做這種傻事啊!你看看那漩渦,要真是掉進去了,誰又能救得了你?”
雯雯似不在乎般,抽泣道:“他們不送我過去,我就是要跳。就算是死我也願意跟那痞人呆在一起!”蘭蘭聽到最後一句,臉色爲之一變,立馬就打斷了她的話,道:“不許胡說!什麼死不死的,大家都要好好活着,知道了嗎?”
“蘭蘭姐,你說....他真的會有事嗎?”雯雯眼中含淚,急切追問到眼前這位一直在她心裡看似親姐姐一般的人。
輕輕爲她拭去眼淚,蘭蘭看着她微笑道:“你怎麼這麼傻呢?他身邊不是有你鐵哥哥,還有你那最討厭的人在嗎?怎麼會有事?”
雯雯突然擡起頭,看着她問道:“姐姐,你不是昨晚說過,你也很擔心鐵哥哥的嗎?要不我們兩個一起過河去找他們吧?”
原來這叫蘭蘭的女人,便就是那老鐵的老婆。
蘭蘭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便呆在了原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姐姐,你說話呀!”雯雯抓住她的一雙胳膊,輕輕搖了一下焦急問道
“難道你.....不想去見鐵哥哥? ”
這話猶如重錘,砸在蘭蘭心上,都聽到破碎的聲音了。無奈看着那傻丫頭,勉強露出一絲甜笑:“我如果不想去見他,當初又何必嫁給他。你現在才20歲,有很多事你還不懂,我當初像你這般懵懂的時候,就跟他結婚了。現在算算今年正好十年,你說我如果不想去見他,又何必跟他這麼久?”
“姐姐.......。”雯雯一把摟住了蘭蘭,不知是感動,還是羨慕。
蘭蘭似乎也受到了她的影響,在伸開雙手摟住那個傻丫頭時,便看了看正站在一旁的陶瓊,眼內也流露出了一種再也掩飾不住去尋找他們的神情。
“陶瓊,我看還是去一趟吧?”一旁的高個青年焦急地說道,看他那模樣也是實在等不下去了。
面對三方壓力,陶瓊百感交集。這是去也不行,不去更不行。最後便一狠心道:“走,要去一起去!”話完,便一掃而過他們感激的目光,那感覺傳來就像自己是個罪人,讓他有種揹負其罪的壓力。他倒不是怕別的,而是鄧剛他們臨出門前,扒皮、老鐵還都有過一番交代,讓他好好照顧她們。然而現在,他卻帶着她們踏上了一條不歸路,這要是真的到了下邊,以後碰到了扒皮幾人那還叫他如何去面對?其實,大家都明白,這一去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倒不是怕死,而是誰也不願意見到,自己身邊的人被喪屍一點一點分解而無能顧及,那纔是最可怕的事。
說着話,腳已踏上了那艘木船,伸手拉過兩位女孩,他便解下船繩,只聽一陣轟隆聲,那艘木船便就往河對岸駛去了。
剛行駛到河中間,陶瓊正在想如何應付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時,卻聽雯雯激動的大喊道:“你們快看!他們回來了!”說着,就跑到了船頭,拼命地對着公路上一路急駛而來的那輛五十鈴,使勁地揮着手,並大聲的叫嚷着。看她激動的模樣,蘭蘭心道:“這傻丫頭,也不知又流了多少淚。”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陶瓊隨眼望去,只見那公路之上雖看不到整個車身,但就那白色的車廂邊側,幾個明顯的噴漆字號就足以證明非他們不可。【龍潛電廠】
望着那臺再熟悉不過的白色五十鈴越來越近,陶瓊釋懷而笑,最終露出了一臉久別地笑容,笑得是那麼純粹,純粹地只剩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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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越來越慢,最終在一棵近千年的樟樹前停了下來。那樹尖直指雲霄,且枝多葉茂,老遠看去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蘑菇立在懸崖邊上一樣,甚是壯觀。
樟樹旁邊便有一臺階直通河邊。臺階都是用青石板鋪成的,上面早有些許的青苔附在了表面,想必以前沒修吊橋時,就是從這裡駕船過去的。然而現在他們拆了吊橋,只好又返璞歸真從走以前的老路了。
一聲緊急的車門關閉聲傳來。回頭向那看去,便見鄧剛開門而出,並又急忙跑下了臺階,看他奔跑間手卻不閒着,不時就見他從褲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就扔在了臺階的一邊。其後面還跟着笑容滿面的扒皮與老鐵。待他剛一到河邊就見他一躍而起,順勢就扎入了水裡,撲通一聲悶響後,就見水面之上濺起了一朵不大的浪花。
緊接着又濺起了兩朵浪花,其中浪花裡還有陣陣罵聲傳來,“我掐死你這個兔崽子!哪裡不好落,落在我頭上?”
“老公!老公!”一聲聲興奮而又帶着焦急的嗲音,從不遠處的河中間急急傳來。
鄧剛在水裡探頭一看,便呵呵笑道:“扒皮,你那婆娘想你了!要不要我們先撤,給你們騰個地方打水仗?”話完,便一陣淫笑。
扒皮不理會他那sao樣,揮着手在空中左搖右擺大聲喊道:“老婆,我在這裡!剛在車上就看到你啦,你看我想你想的都游泳來見你了,連船都懶得叫了。”他這樣說也只是爲了能掩飾一下身上的臭味,順便也讓老婆知道他是多麼的在乎她,這一舉兩得的好事他可不會傻到不去做。正因爲如此,卻引來了鄧剛的一陣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咳咳!!”顯然他在這狂笑中嗆了幾口水。
“你笑什麼?別人夫妻團聚你有啥好嘲笑的?”老鐵扒拉着水,看着鄧剛奇怪地問道。
“說你傻,你還不服,難道你沒聽見那長毛說,想她老婆想的連牀都懶得叫了嗎?”說到這,眉毛挑了幾下,看着面前的老鐵又是一連串大笑不止。
“哦!哈哈哈哈....”老鐵似有所悟,立馬反應了過來,弄得扒皮一個轉身便對他來了個大滿灌,嗆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三人溼漉漉地站在河岸邊上,雖說五月已到,但早上的天氣還是有些涼意。見他們渾身打着顫顫,這要不是那身臭味實在太難聞,像這種天氣誰會下河去洗澡。當然,這裡除鄧剛外,他們兩個也還出於另外一個理由,要是不先來河裡洗洗,這要被自己老婆聞到了這身味道,別說睡同一張牀了,恐怕連房進不進得去都成了問題。
“壞人!”俞燕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突然叫道。
得瑟中的鄧剛,看着河面上的木船離自己越來越近,便頭也沒回問道:“有事嗎?”
“這個是你的嗎?”俞燕從他身後遞過來一本日記,在他右臉側邊,晃了幾晃問道。
“還給我....”鄧剛見正是自己剛剛仍在了臺階邊的那本日記,剛要伸手去搶,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我借來看看行不行嘛?看完了就還你。”俞燕孩子氣地把那日記藏到了背後,負手緊緊將其扣在了小手內,而臉上卻是笑得一陣燦爛得意。
也不知她是怎麼發現那本日記的,鄧剛心裡懊悔之下,真想下去再洗一個。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況,面前這位“咯~咯”而笑的還是個女的。
想想對她還真是無計可施,總不能爲了這事而大發雷霆吧!反正那日記上面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就隨她去吧。便對她道:“只能看一天,看完了馬上還我。”
“那...等看完了再說吧。”俞燕咯咯一笑,臉上便泛起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鄧剛聞話欲搶,哪知她早跑到了小芳跟巧巧身邊,尋找保護去了。
“你.....”見小芳與巧巧目光直射而來,似把自己吃了般,便連忙閉上了嘴,只得大度揮了揮手,示意,隨你怎麼樣吧。
“鋼鍋!【剛哥】”木船已然來道了自己身旁,陶瓊站在船上看着他大聲喊道,
“哈哈....陶鍋!【陶哥】”鄧剛一個跨步,忙來到了船上。行步間,路過那稍胖點的女孩身邊時,怪笑道:“肥羊羊,你那灰太狼回來了,你還不趕快去送肉上門?”隨即又大笑道:“哈哈.....陶鍋,我可想死你了。”說着雙臂一張,就直往站在船尾的陶瓊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