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部門,則是太空守備部隊。
也就是常年在銀帶區外部,進行守備,偵查,審覈,協助維修,稽查等工作的殖體部隊。
這類部隊就是魏合剛到銀帶區時,下飛船看到的那些給他審覈認證的殖體戰士。
他們因爲常年都在外太空環境,需要一直穿戴殖體,完全滿足魏合的需求。
但這個部隊有個問題,那就是很難建功。
銀帶區一年到頭都不大可能遇到什麼麻煩。也就是防備太空海盜,走私船之類的僞裝出入銀帶區。
魏合心頭其實更傾向於,去斯里蘭卡那樣的部隊組織。
這樣也能順帶搜索白羚等妖王的下落。
其餘人他無所謂,但白羚和花悅兩個,在百年來,算是和他有些交情,若是順手又對自己沒影響的話,能幫一把是一把。
最關鍵的是,他想弄清楚元月那邊的黑門,到底還能不能傳送過來。
如果一直都能有源源不斷的人傳送過來,那麼反向是否能回到元月?
魏合心頭有了盤算。
“那可以去外聯部,外聯部對接星系中安全部,主要傳達各種文件和政策,事情也不多。很輕鬆。”碧蓮提議道。
“我心裡有數。”魏合回了句,也不再多說,徑自進了電梯。
“你快回去吧。別太晚了。”
電梯門緩緩關閉。
碧蓮這才只能揮揮手。
“好吧,那麼,晚安。”
電梯上行,到了六樓層,魏合開門進宿舍,掛好衣服,來到陽臺正要洗把臉。
鬼使神差的,他又往陽臺外下方看了眼。
樓下空地上,碧蓮還在那裡,她呆呆的站在電梯邊,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發呆。
等了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拿出終端,叫來車子,坐上去,車子也停在原地有一會兒,才緩緩開走。
魏合收回視線。心裡明白,碧蓮應該快要堅持不住了。
最初的激情過去,剩下的自然就是理性了。
這樣也好,早點想明白,去找個合適的好人家。
他嘆了口氣。
打開個人終端頁面,新消息裡,有來自上級部門的正式通告。
是關於他下一步的職務安排通知。
可以讓他自由選擇各個不同部門。
這些部門都是願意接受他,並且還有名額空缺的。
當然,這裡這種公共程序,不會出現特別好的空缺職務,那些都不會被放出來,是早就內定了的。
魏合掃了眼終端頁面展示出來的職位。
一共十多個職位裡,他沒有猶豫,直接點擊了地面突襲部隊一欄。
在點開的申請理由中,他寫道:因爲還有朋友在隱城,並且希望能在戰鬥廝殺中,維持自身實戰能力。所以想要進入地面突襲部隊。
點擊。
發送。
關閉終端,魏合吐了口氣。
這樣一來,華沙大學那邊的掛職,也就得暫時停頓一下,等回來部隊的休息期,再繼續。
嘀嘀。
不過幾分鐘。
申請回復便下來了。
幾乎是秒通過,魏合的申請得到允許,三天內前往部隊報道,即可完成職務轉移。
之後將進行一週的地面突襲常識培訓。
看完回覆,魏合心中有些莫名感觸,幾年的安定生活,突然馬上又要回到一線和污染獸廝殺。
這樣的轉化,心態需要調整。
他分別給斯里蘭卡,弗洛伊德教授,還有幾個相熟的同事,發送了告知消息。
再給帝邦那邊發了消息。
之後,便洗漱,回房,進行靈法鍛鍊。
次日一早。
魏合起身去了華沙大學那邊,先去給新項目收尾,移交各項工作。
“你已經決定了?”弗洛伊德看着這個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有些惋惜問。
“是的,我一直認爲,對殖體的研究,離不開實際戰場上的應用。殖體的強化,需要的是實戰方面的一手數據。而我之前使用的是影蟲殖體,對現在的暴風級,並沒有實戰經驗。”魏合回答。
弗洛伊德有些無法想象。實際上到了暴風級,除開一些因爲特殊原因實在無法避開戰鬥的人外,大部分人都不會主動前往前線。
畢竟那是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險的慘烈廝殺。
像斯里蘭卡那樣,暴風級還留在一線的,是和軍方簽署了培養合約的。
他有資格有天賦,也有時間,用戰鬥換取帝國的資源培養。
可魏合這都兩百多歲了....還去拼死拼活....
“您放心,地面突襲部隊實戰時間是一年三個月,大部分時間都不用突襲遺蹟污染獸據點,只是日常巡查。
其餘時間都只需要保持基本訓練強度就行,大部分時間都是空閒的。
我完全可以在其餘時間加大研究中心這邊的工作量。”魏合回答。
“我相信你。”弗洛伊德點頭。
其實他惋惜的不是這個,而是惋惜魏合去了前線,就不大合適和自己女兒接觸了。
前線危機重重,誰也說不準會遇到什麼危險。
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在銀帶區,沒有家庭願意跟這樣的人結合。
“那麼,我先告辭了,這裡的職務暫時暫停。”魏合行了一禮,轉身走出辦公室。
和門外的一票同事一一道別,他往外走去。
走到研究中心出口時,魏合目光一閃,看到碧蓮站在門外,手裡提着一個綠色提包,臉色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疲憊。
看到他出來,碧蓮連忙上前。
“你....要去地面突襲部隊?不會吧?你不是才從地面上來,怎麼還想要回去?那裡那麼危險。”
她有些緊張,帶着一絲期待的眼神,等着魏合的否定。
“是真的。我提交的申請已經通過了。”魏合肯定回答。
他的身邊註定了會有各種危險風波,這樣的生活,也註定了他和碧蓮不合適。
他能感覺到,碧蓮想要的是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生活。
而這些,他給不了她。
所以,早分早好。
“可是....可是....爲什麼啊?”碧蓮被這個消息一下鎮住了。
她無法理解。無法理解爲什麼魏合會主動朝最危險的地方跑。
就這樣在安全部和華沙大學任職不好麼?
安安靜靜的生活不好麼?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魏合無法解釋,只是微微朝她點點頭。
“回去吧,自己好好生活。”
他提着公文包,從碧蓮身側擦身而過。
留下碧蓮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爲什麼.....”她低聲喃喃着,“我哪裡不好?你爲什麼....爲什麼不要碧蓮....”
她無法理解。
*
*
*
一週後。
“哈哈哈哈!!”斯里蘭卡使勁拍着魏合後背。
“老魏你居然也來了!開心!我一個人在部隊真的是無聊啊,又簽了合同跑不了,只能硬抗!”
地面突襲部隊培訓基地內。
龐大的內部訓練場中,一具具殖體正用冷兵器相互對抗訓練中。
巨大的撞擊聲和轟鳴聲不絕於耳。
魏合和斯里蘭卡站在最邊緣,都能感覺到地面在不斷震動顫抖。
“你高興個什麼,我也不可能和你一個分組。每個暴風級都是單獨帶隊。”魏合微笑道。
“那有什麼?我們總隊和我可是鐵哥們,回頭讓他把你和我分配挨着。”斯里蘭卡爽氣笑道。
他也正在訓練,身上還穿戴着暴風殖體的裝備。
“說起來,最近地表事情還蠻多,前不久我們追蹤的變異人,之前又搞事情,偷了兩架隱城的飛行器,居然還假扮隱城人,試圖進入隱城。還好被及時發覺。”
斯里蘭卡沉聲道。
“正好我們很快又要去一趟,再試着搜捕一遍變異人。另外,檢查一下污染獸那邊的動靜。需要把污染輻射指標維持在規定閾值以下才行。”
“我或許也能來得及一起。”魏合道,“距離我上來,也沒幾年時間。地面的情況我還是不陌生。”
“是這樣,現在人手不足,大家都不想加入這種危險職務,所以部隊裡能打的人還真不多。你可能真的要被一起調配進來,一同行動。”斯里蘭卡點頭。
“我無所謂。”魏合笑道。
“對了,你和你之前的朋友同事交代好了沒?我記得有個漂亮妹子一直在追你對吧?”斯里蘭卡忽然曖昧道。“老魏你可以啊。”
“我們不合適,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魏合搖頭道。
“夠冷酷。”斯里蘭卡拍拍魏合肩膀,“走吧,我帶你去見頭兒。”
*
*
*
吵鬧的音樂聲,混亂彩色的燈光,狂躁扭動的慾望男女。
夜場的生活,總是不會缺少荷爾蒙在催動。
同樣也不會缺少那些失意買醉的男女。
彩虹區附近的一家大型酒吧中。
碧蓮才化的妝,此時已經被汗珠和眼淚衝的一塌糊塗。
她一杯接一杯的不斷往嘴裡灌,這喝酒架勢看得對面的好友心頭直跳。
“你悠着點,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還不用靈能協調身體,你這是失戀了還是怎麼的?”對面坐着的女子皺眉道。
“失戀?”碧蓮笑了笑,“都還沒開始,哪來的失戀。”
“你不是一直在追那個安全部的老男人?怎麼?這都多少時間了?還沒得手?”女子略微有些詫異。
偶爾她也看到過碧蓮和那男人一起走過,原本以爲好上了,結果....
“他不願意。我也累了....”碧蓮笑着回答,兩年的付出,兩年的堅持,兩年的舔狗,最後卻是連一點機會也不給。
“我感覺好累...”她再度端起酒杯,想了想,又放下,直接上手一整個酒瓶。
“那男人夠厲害的,你都這麼倒追了,還不願意,他不是沒女朋友麼?”女子疑惑問。
“沒有。”
“沒有還這麼能忍...”女子若有所思。“他....該不會是...有病吧?或者,喜歡男人!?”
“.....不可能。”碧蓮否定。
“那爲什麼還會拒絕你?”女子反問。
“我不知道....”碧蓮仰頭一口悶,一整瓶酒水喝了一半,她便被嗆到,放下手來。
“有意思。”對面女子笑了笑,“如果你能確定他沒病,那他堅持這麼久,沒女朋友還一直拒絕你,這就證明,這個男人是很有毅力和自控力的人。”
“他完全可以先假意和你好,然後玩膩了再借口找缺點和你分開。戀愛分手什麼的,在年輕人裡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沒有這麼幹。這說明,他對待感情的態度很慎重。而且不想傷害你。”女子摸着下巴。
這麼一分析,碧蓮也有些失神起來。
“這麼說,他不是對我沒感覺?”
“廢話,要是我是男的,你這種送上門來的舔狗,不玩白不玩,要是性格冷酷點,你說不定醫院都上了十幾回了。”女子嗤笑道。
“上醫院幹什麼?”碧蓮呆呆問。
“打胎啊。”女子笑着喝了一口酒水。
沉默.....
碧蓮放下手裡的酒瓶,坐在沙發上忽然不動了。
“不過現在結束了也好,他去前線應該是實現他的夢想,你趁着這段時間,忘記這段感情,重新開始。大家分開都好。”女子笑着安慰道。
“反正你們本來就不合適,就算他現在是暴風級了,你家裡也不可能同意。區區一個暴風級,份量還遠遠不夠讓他們改變主意....你媽媽還指望着你能幫她重新回到主家。你可是光照的苗子.....”
嘩啦。
忽然碧蓮猛地一下站起身。
擋在她前面的桌子上,酒瓶酒杯紛紛被撞翻掉了一地。
“你幹什麼?!”女子被她動作嚇了一跳。
碧蓮一言不發,轉身牽着裙角朝外跑去。
她急促的腳步穿過紛亂的舞池,身上的白色裙角宛如蝴蝶般翻飛。
“小蓮你去哪!?”女子在後方起身急忙大喊。
“我去找他!”碧蓮頭也不回,一口氣跑到酒吧門口。
“你瘋了!他是要去前線的!?”女子一愣,隨即怒而大叫。
碧蓮猛地站定,站在門口擡頭望着天空月光。
“那我也去前線!”
“我不想以後回想起現在後悔!”
她回過頭眼神堅定。
“所以,我要去找他!”
“你瘋了!!?”女子面色難看。
“我沒瘋,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戀愛,我不要留下遺憾。”
碧蓮不再多說,轉身快步朝着外面跑去,很快消失在街邊人行道盡頭。
譁。
就在碧蓮徹底消失的不久。
整個酒吧先是一靜,隨即猛然傳出一陣熱烈的鼓掌,口哨,喝彩聲。
“加油!”
“小姑娘好樣的!”
酒吧角落處。
一個身穿修長黑皮風衣的紅髮男子端起酒杯,對着身對面座位上如臨大敵的帝邦,搖了搖杯中酒水。
“人生在世,只有勇氣纔是最值得人嚮往的。所以....你在害怕什麼?接受了我們的饋贈,接受了自由的象徵....你唯一還缺少的,就只是和剛剛那小傢伙一樣的.....勇氣...”
帝邦雙手緊緊握緊,額頭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斷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