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漸漸被雲層遮擋。
“獵!”遊慕萱高舉彎刀,大吼出聲。
“喔!!~~”一個個重甲騎兵紛紛從馬背上起身,取出長弓。
一把把長弓搭箭拉弦,弓身上紫色鱗片般的花紋,漸漸如蛇鱗一樣張開擴大。
“放!!”遊慕萱狠狠揮刀往下一指。
嗤嗤嗤嗤!!
一道道箭矢帶着弓弦的嘣響,沉悶的落向河水中被打得無力起身的萬菱母女。
箭矢帶出一道道尖嘯,第一根箭矢射入水中。
嘭!
明明是銳器入水,卻宛如炸彈般爆開大片水花。
萬青青本就受傷,被十多支箭矢瞄準,頓時更是艱難。
她左躲右避,還是被射中左腿。
左腿上護身勁力再度被炸開,大腿上血肉模糊,一陣劇痛涌遍全身。
這箭矢居然不是普通箭矢,而是夾雜了某種爆炸裝置。
“青青!!”忽然一道人影從另一側衝刺過來,濺起大片水花。
是萬菱!
她一把抓住萬青青,將其往水裡一壓。
“水下走!”
兩人當即往下一撲,屏息閉氣,潛入水中。
河面上頓時密密麻麻炸開大片彈幕水花。大片尖刺子彈穿入水中,受到阻礙後,威力稍微減弱了些。
萬菱兩人急速下潛,到了河底,再朝其他方向遊動。
“想跑?”遊慕萱冷笑一聲,伸手一招。
夜空中,一頭黑紫色羽毛的鷹隼俯衝而下,輕輕落在她手臂上。
“紫兒,找到她們位置。”
鷹隼振翅飛起,在河面上空飛了一段,隨即在一處河面上發出尖鳴。
“去!”
遊慕萱閃電般打出兩把飛刀。
銀色刀光驀然入水,居然沒怎麼濺起水花。
“我看你們往哪躲!?”遊慕萱臉上閃過一絲殘忍之色。
唰的揚手。
一道道銀色飛刀宛如流光,不斷飛射而出,射入河水。
不多時,河面上,終於緩緩浮出萬菱萬青青兩人的身軀。
萬菱緊緊抱着女兒,背後被兩把飛刀深深刺入,俏臉慘白。
她之前就被周行銅震傷五臟六腑,剛剛又被破開護身勁力,連中兩把飛刀。
此時一身勁力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
受傷的內腑恢復勁力的速度也慢得髮指。
連她都受傷如此,萬青青就更不用說。
一把飛刀從她左胸深深刺入,差一點便是心臟,飛刀刀尖從後背穿出,差一點就是一個貫穿血洞。
大量血水順着河水滴落擴散。萬青青一身勁力也被彈幕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時也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
她視線開始有些眩暈,靠着母親萬菱攙扶着,纔不至於倒在河裡。
“停。”遊慕萱高舉右手。
所有兵卒紛紛停下射擊,等待命令。
一時間石橋兩側重新恢復平靜,只剩下馬匹暴躁的響鼻聲。
“萬菱,跑啊,繼續跑啊?”
遊慕萱笑道,手上握住一把微微粉色的飛刀,豎起捏在臉側。
一股股勁力不斷灌注其中。
飛刀的粉色漸漸變深,泛起紅色。
“還以爲你有多能跑。覆雨勁的急速呢?怎麼不繼續用?”
“放過我女兒!我束手就擒!”萬菱抱着快要暈過去的萬青青,擡頭厲聲道。
“嘖嘖嘖,真是母女情深,讓我也挺感動。”遊慕萱搖頭笑道。
“不過,看在你讓我這麼感動的份上。可以,只是....”
遊慕萱手臂平舉,飛刀指向萬菱。
“只是,我要你先在自己臉上劃兩刀!”
她獰笑道:“看着你那張臉,就讓我心頭作嘔。爲了讓我不那麼反胃,所以,劃吧。”
萬菱俏臉慘白,搖搖欲墜。
她緊咬貝齒,低頭看着懷裡快要意識迷糊了的萬青青。
萬青青重要心脈被重創,失血過多,再不救治,或許以後.....
“好!我劃!”萬菱咬牙,伸出一隻手指,尖銳的指尖指甲對準自己臉龐。
指甲上還有幾滴水珠滑落混入河面,在月光下顯得白皙尖銳。
“娘....不要...”萬青青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想要制止。
但她此時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沒辦法攔住萬菱。
“青青....不要怕....”萬菱努力露出一個笑容,“娘會保護你。”
“不要怕....”
萬菱笑着,猛地一指朝着自己臉上劃去。
啊!!
忽然一聲尖銳慘叫從岸邊傳來。
岸邊的一排士兵突兀的卡住自己脖子,扔掉槍械慘叫起來。
一個個士兵死死卡着自己脖子,頭盔下的嘴角不斷涌出大片暗紅血沫。
“誰!?”遊慕萱厲聲一喝,視線迅速在這些士兵身後掃視。
河岸兩側,其中一側的所有士兵,此時都亂成一團,全部卡着自己脖子倒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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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風有毒!!”遊慕萱身邊的一名士官忽然發覺,厲聲喝道。
“服用解毒藥!”
衆人迅速從緊急行軍包中取出通用解毒丹,迅速服下。
但就算是服下了解毒丹,就算是距離河岸還有一段不短距離。
遊慕萱身側的一衆重甲騎兵,也依舊感覺腦袋陣陣眩暈。
顯然這毒毒性極其強烈。
“換地方!”遊慕萱作戰經驗豐富,迅速調轉馬頭,就要轉移位置。
但爲時已晚,她座下的異獸戰馬熾血馬前蹄陡然一跪,無聲的摔倒在橋面上。
嘭,嘭,嘭!
一匹匹戰馬紛紛軟倒失去生息。
比起氣血體質強大的武師,這些戰馬雖是異獸,但只是下等異獸,根本擋不住劇毒吹拂。
此時河水中的萬菱萬青青兩人,也是頭暈目眩,身體感覺有異。
但和其他士兵不同的是,兩人這邊還有另外一股淡淡的香氣飄散而來,似乎剛好能緩解她們身體中的異常。
“走!”萬菱心知有人幫她們,趕緊鼓起餘力,縱身躍起,在河面上連點數次,朝着遠處岸上奔去。
她抱着萬青青一刻也不敢停,迅速朝着西山方向衝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山路中。
“撤撤撤!!”另一側,遊慕萱大聲吼叫。
另一側岸邊還沒出事的火槍兵們,此時也是一片慌亂。
強敵武者他們不怕,但這種莫名其妙就倒了一半人的對手。
任誰都會心頭惶恐。
火槍兵迅速後撤,朝着遠處撤離。
遊慕萱帶着重騎兵往後撤退,離開石橋區域。
脫離了河風吹拂的區域,一片人才感覺呼吸正常了許多。
“大姐,現在怎麼辦!?”副手士官憋屈道。
戰馬都被毒死了,來時帶的兩百火槍兵卒,現在也只剩下一半。最主要的是人還沒帶回去。
這要是直接返回,總兵大人那邊該是什麼反應,用屁股想想也知道。
遊慕萱自然也清楚,黑夜中,她臉上閃過一絲狠色。
“去西山!萬菱兩個一定要抓住或者幹掉,否則我們沒法回去交代!”
“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不用交代。”副手出聲道。
“什麼?”遊慕萱眼神一凝,看向那人。
“你們都死在這裡,不就什麼也不用交代了?”
那人微微一笑,語氣平和。
“不對!你不是嚴飛!”遊慕萱猛地發覺不對。急忙後退。
忽然她感覺自己咽喉有些不適,彷彿得了風寒炎症,開始幹癢。
視線一陣陣眩暈,遊慕萱連忙屏住呼吸,隔絕外界空氣,這纔好些。
此時其餘人也發現不對,紛紛怒吼,拔刀朝那人斬去。
但他們平日的刀速,和此時的刀速相比,簡直完全不時一個層次。
一把把鋼刀宛如小孩遊戲,輕輕落在那人身上,便被護身勁力震開。
“等了這麼久才發作。不愧是赤景軍精銳。”那人頭盔下傳出略帶驚歎的聲音。
“你...!?”遊慕萱想說什麼,卻看到周圍一個個重騎兵,紛紛卡住自己脖子,和之前的火槍兵一樣,開始軟倒在地。
劇烈的咳嗽聲不斷響起,一次次血沫從頭盔面罩下噴出,濺落在地。
“可惜,若不是你們逼得太緊,我還可以佈置更妥當一些再出面。到那時應該就能全部解決。”
魏合有些遺憾道。
當然,他也是說說罷了,這是他第一次用藥藥翻這麼多人,而且還是用了上風口藥粉飄散的方式。
這種方式雖然範圍大,但藥效只對普通二血三血武者有效,對武師沒用。
而且最關鍵的是,藥粉消耗太大了。搞得他現在毒囊裡爲之一空,只剩下少量對武師用混毒。
所以他只能又潛入靠近,換裝近距離下毒。
其實要不是萬菱兩人被逼到緊要關頭,他也不至於那麼急切動手。
要是能再拖延一點時間,應該就能完美解決。
“不過,現在也沒事,只是得要我出面補刀了。”
魏合隨手一指,刺穿右側一名掙扎想要起身的士官額頭。
“每次看到生命在我面前消逝,心裡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嘆。”
他有些感嘆,看向如臨大敵的遊慕萱。
這傢伙中了武師也有效的混毒,居然還能支撐穩定不倒。可見其實力。
“你到底是誰!?”遊慕萱壓住身體內的氣血躁動,以勁力硬生生壓制正在蔓延的毒性。
她面色難看至極,完全沒料到今晚穩操勝券的一局,居然會到眼下這般局面。
“我叫魏合。”魏合嘆息道。“今夜月光很美,爲你送葬如何?”
“我會讓你死得漂亮一些,這樣你也不用再羨慕別人比你美。”
“你以爲你是誰!!?”遊慕萱心頭最禁忌之處被揭開,心中一股惡血狂涌上頭。
她面容猙獰,抽刀提盾,龐大身軀宛如巨象般衝向魏合。
“九山刀決,九重斬!!”
她咆哮一聲,黑刀伴隨勁力捲起大片風壓,轟然朝魏合劈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