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風雲臺上,劍芒四射,但此刻卻沒有人看見,太初劍金色燦爛的劍芒裡,還隱隱帶了一絲不可見的血光,他們只看見,蕭塵被一劍一劍擊退,在太初劍下,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怎麼會……”
衆人不禁露出驚色,此時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比起那日,蕭塵的修爲退步了一樣,那一日兩人明明還能不分伯仲,可今日,蕭塵明顯有些抵不住了。
不,不是蕭塵的修爲後退了,而是易雲風對太初劍的御用,更加自如了,他能發揮出太初劍的威力,也增強了……
“蕭兄……”
遠處,宇文卿神情緊張,怎麼回事,怎麼才短短三天,這易雲風手裡的太初劍,竟變得如此厲害了?難道是……
他向東首高臺上靜坐不動的歐陽長風看了去,心中難免有所懷疑,難道是這歐陽長風,在劍上做了手腳?
此刻不僅僅是他在懷疑,在座許多人,心中都難免有所疑惑,三天前的時候,易雲風手裡的太初劍還沒有這麼強,才短短三日,竟然能將那蕭一塵壓着打,這未免有些過於驚人了。
“鐺!”
“鐺!”
“鐺!”
一劍一劍,猶似山崩地裂,蕭塵每抵擋一下,都感到雙手欲裂,甚至握着重霄的右手,已經被震得有些麻木了,若非這次師父以九天仙塵替他重新凝鍊的身軀,比他從前那具身軀強大了許多,恐怕他此時已經承受不住太初劍這股強大力量了。
此時在他心中,自然也有所疑惑,才短短三日,易雲風手裡這把太初劍,竟強了這麼多,遠非那天可比,不過很快,他便已經感受到了,那劍中藏着的一絲血元氣息,原來如此……此人以血祭劍。
“鐺!”
最後一劍,蕭塵直接被震飛了出去,這一刻,竟連握着重霄劍的手,也不斷顫抖着,重霄劍更是震顫不已,不斷髮出輕輕的劍鳴,嗚嗚然,似風聲一般。
“易師兄!易師兄!”
看見這一幕,臺下有不少太初殿的師弟師妹都歡呼了起來,而各門各派的人也都呆住了,今日易雲風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非那天可比,看來這一次,終是塵埃落定了。
風雲臺上,易雲風嘴角也揚起一絲淺淺的笑容,果然,那晚以血祭劍之後,不但他對太初劍的御控強了許多,就連太初劍本身的威力,也增強了不少,遠非那一天可比了。
“蕭兄,還要繼續嗎……”
此刻長劍在手,易雲風看着遠處的蕭塵,彷彿已經勝券在握,而這一刻,臺下也慢慢安靜了下來,凝神看着兩人,一動不動。
只見蕭塵右手握劍,左手兩指,慢慢從重霄劍劍身劃過,“錚”的一聲,這周圍的巨石重劍,這一刻像是皆被他所引一般,竟迅速形成了一座劍陣,霎時間劍氣澎湃,即使離得再遠的人,都感受到了。
“他這……”
見此突然聚起的劍陣,遠處又有許多人露出了驚色,能夠御劍如此,此人的道法,確實了得,換做常人的話,在剛纔易雲風那一劍之下,只怕便已落敗。
“劍陣麼?”
易雲風看着對方快速凝聚起來的劍陣,似乎並未顯得如何在意,手中長劍一震,竟往那漫天劍陣裡面飛了去,顯然是要強行破陣。
“他!”臺下又有許多人一驚,強破劍陣,這是要比對方強出多少力量?
再看蕭塵,凝立原地不動,一劍劃出,滿天的巨石重劍,頓時朝易雲風斬了去,然而哪怕如此強的劍陣,竟也抵擋不住易雲風手裡那把金芒畢露的太初劍,“鐺!鐺!鐺!”滿天的巨石重劍,竟被太初劍劍氣,一劍一劍,斬爲齏粉!
“鐺!”
瞬息之間,易雲風便強破了劍陣,一劍斬來,蕭塵以重霄相抗,兩劍相撞,劍鋒交接之處火光四射,而蕭塵全身一震,竟被逼得不斷往後退去,不行……他不能動用全力,倘若再解開一成修爲,三尸魔必然衝破封印鎮壓!
“鐺!”
最後一下,在所有人緊張注視之下,蕭塵終於連同手裡的重霄劍,都被太初劍那澎湃洶涌的劍氣,一下給震飛了出去,這一次,就連重霄劍,也變得黯然無光,不斷髮出“嗚嗚”似哽咽之聲。
修劍之人,若劍意臻至化境,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則捻指一花一葉,皆可爲劍,無論神兵也好,凡鐵也罷,在那樣的人手裡,都將成爲絕世利器,只可惜,他並未到凌音的境界。
“錚!”
一聲冰冷的劍嘯,易雲風來到了蕭塵不遠處,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蕭兄,還要再繼續麼?下一劍,我可不會留手了。”
聽聞此言,遠處不少人均是一震,剛纔那一劍,他竟然還留了手的,若是不留手,是否整座風雲臺,又將毀去?
而在東首高臺之上,太初殿的幾位長老,顯然看出了這其中端倪,一人來到歐陽長風身旁,小聲道:“師兄,你看這……”
歐陽長風凝神不語,以他的修爲,以及對易雲風的瞭解,如何還看不出來,必然是易雲風“以血祭劍”了,否則短時間內,不會有如此大的提升……同時,他也向蕭塵看了去,剛纔那一劍,沒有幾人能夠接得住……此人,也果真不簡單。
“師兄,你看要不要……”
“不。”
歐陽長風搖了搖頭,顯然,太初殿的幾位長老擔心如此下去,會引得太初劍反噬,畢竟以血祭劍……這一道,向來不爲修玄之人所取。
但是歐陽長風卻不這麼認爲,古往今來,神劍有靈,雲風既然能夠以血祭劍,則是說明,他得到了太初劍的認可,至於能否駕馭得住,能否不被太初反噬,日後能否依舊劍心通明,這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考驗。
臺上,冷風肆虐,臺下,衆人屏息凝神,就在這時,忽然只見易雲風臉上煞白之色一閃而過,在他手裡的太初劍,劍身之上也閃過一絲血光,儘管時間十分短暫,但也被人看出來了。
“滴血祭劍!”
有人立時驚呼了出來,怪不得今日易雲風手裡的太初劍,比那日強了許多,原來竟是他以血祭劍!
“不錯,確實是滴血祭劍。”
易雲風倒也坦然,面對此時衆人的疑惑,他並不加以隱瞞,而衆人也不會因此就貶低於他,畢竟滴血祭劍,也非一般人能夠成功的,反倒是說明,他能夠駕馭太初這等神劍,倘若換個人,根本不可能辦到。
“能夠滴血祭劍,駕馭住太初,確實了得……”
遠處,有不少老一輩的都捋須頷首,雖說以血祭劍,不爲常人所取,但世事無絕對,至少眼下看來,易雲風能夠以血祭劍,是好事而非壞事,但若是駕馭不住太初,被太初反噬,又或是往後心性大變,那就成壞事了。
這時,衆人的目光,又漸漸往蕭塵身上落了去,他難道還要再行抵抗嗎?這太初劍本就非比尋常,而易雲風還能夠以血祭劍,那就更是非同小可了,他手中這把碧青色的劍,雖然看上去也非凡物,但畢竟難擋太初之力,這裡唯一能夠與太初爭鋒的,想來大概也只有當年劍仙玄九傳給飛雪的那把太素了,兩把劍,同爲五大絕世神劍。
然而就在這時,卻只見蕭塵雙手一擡,重霄劍消失了,可是他卻並未打算放棄,這一刻,只見以他爲中心,彷彿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氣流,那附近的碎石,都慢慢懸浮到了空中,而他,竟然閉上了眼睛。
“這小子,他要做什麼……”
忽見蕭塵奇怪之舉,衆人難免疑惑,只見他周身玄氣流轉,但看上去,他好像是在進行自我封印一類的事情。
“他在做什麼?”
許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蕭塵此刻這怪異之舉,他本身就修爲不夠了,此刻還把自己功力封印起來,到底想做什麼?
遠處高閣之上,太霄宮的三清長老也不禁神色一凝,不對,他這不是在封印自身功力,而是在以自身功力,封印住體內某種事物……難道從一開始,他根本就……想到此處,三清長老不禁神情微微一變。
“煞煞煞!”
突然之間,整座風雲臺上冷風大作,令那臺上的懸浮島嶼,都東搖西擺了起來,而這一剎那,蕭塵也睜開了眼睛,在他瞳孔深處,竟有兩道青蓮之影浮現,彷彿兩朵青色的火焰,一下出現在了他瞳孔之中。
“那是……”
許多人皆感到一窒,修真之人的目光不同於普通凡人,縱然隔得再遠,再是渺小,他們也看見了,此時蕭塵雙眼之中藏着的青色蓮影,那究竟是什麼?
雖不知那是什麼,但他們卻都感受得到,那兩道青蓮之影的恐怖,一旦爆發出來,恐怕也是非同小可,這人……果然從一開始就隱藏了真正實力!
“蕭兄……”
遠處,宇文卿也愣住了,然而,就在所有人吃驚之時,卻見蕭塵瞳孔深處的那兩道青蓮之影,又迅速消失了,彷彿曇花一現般,連那青蓮的氣息,也不見了。
“可以了,開始吧。”
淡淡的聲音,從蕭塵口中傳出,臺下衆人皆是一愣,怎麼回事?他難道不動用那兩道青蓮之影嗎?
而在高閣之上,三清長老臉上一怔,這一剎那,他像是終於確定了,這麼多天下來,一直存在他心中的疑惑,原來真是如此……而剛纔,此子眼中那兩道如曇花一現的青色蓮影,他並不是要動用這青蓮之影的力量,而是以這青蓮之影,封印住他身體裡某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