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自在一走開,會客廳裡頓時沉寂下來,同行是冤家,誰也瞧不起誰,更別說年輕的申帥,那幾人甚至連正眼都懶的看他一眼。
過了幾分鐘,會客室的門打開,金自在和一位年婦女走了進來,可能是在家的緣故,她穿了一件絲綢的睡袍,顯得很隨意,但脖子和手腕上戴的飾品,卻件件不俗,流光溢彩,襯托的整個人高貴典雅。
“崔夫人,這幾位大夫都是我請的專家,相信這一次,小姐的病情定會有轉機。”金自在恭敬地說道。
一衆人趕緊站了起來。
“坐、坐,讓你們麻煩了...”崔夫人客氣地說道,人顯得很是隨和。
“不麻煩,不麻煩...”衆人趕緊回道。
“謝謝大家遠道而來,有勞各位了,小女的病,各位專家應該聽金大夫介紹過,小女得這種怪症已經有幾個月了,看了無數的名醫,吃了無數的藥材,均是無果。三番幾次,小女的性情也有所轉變,變化到現在不願看醫,不願吃藥,也不願意見人。不是怠慢各位專家,實在是久醫不治,讓小女對醫生滋生了厭煩的情緒,所以,煩請各位在旁觀察,然後會診,寫出藥方,待小女好轉後,我崔家必有重謝。”崔夫人開門見山道。
想來也是,崔局長是什麼人物,跺跺腳,北韓都要顫三顫,前面幾乎把所有的名醫都找來了,但都沒用,實在沒辦法,才尋找江湖醫生來試試運氣,畢竟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保不齊這裡面有坑蒙拐騙的也未知,所以,崔夫人不得不謹慎地說這番話。
該說的都說了,崔夫人帶着大家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偏房,從偏房的窗戶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崔小姐的房間。
這個安排倒是新鮮,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西醫也講究一個臨牀問診,他們倒好,偷.窺着看病,知道的這是在治病,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羣變.態的壞分子呢。
不過,這個房間倒選的挺合適,角度正好,從上往下,稍稍有點傾斜,崔小姐的房間立刻一覽無遺。
申帥的動作稍慢了一些,等他過去,四、五個人已把窗戶堵的嚴嚴實實。
真正有水平的專家和大師怎麼可能用這種方法看病?像金自在這種主動找上門的,能有什麼好貨色?唉,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老子一命,老子早拍屁.股走人了。
沒辦法,申帥只好站一旁等着。
終於,擠成一團的專家從窗戶上撤了下來,之後,好像把申帥忘了似的,走到屋外嘀咕了起來。
沒了人更好,申帥信步走到窗前,向下一看,視線的房間也是落地玻璃窗,裡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身着白裙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嬌小瘦弱,體態輕.盈,烏髮如漆,肌膚如玉,她確實是舉着雙臂,但沙發的靠背很高,看上去,不像是生病的人,而是給人一種很舒適姿勢的感覺。
過了一會,白裙女人好像有點不舒服,將身子側了側,申帥這纔看清,崔小姐容貌甚是嬌美,只是眉頭緊攢,臉色隱隱發黑發紫,表情也顯得憂鬱異常。
這是氣血鬱結的表現,申帥暗忖道,也難怪,這病雖然不痛不癢的,但怎麼吃飯?怎麼洗澡?怎麼上廁所?怎麼工作玩耍?任何一個正常人天天和投降似的舉着雙手,能快樂的了嗎?
很多病就是這樣,環環相扣,前面的病一旦治不好,長期處在鬱鬱寡歡的狀態,就會衍生出其他的病來。
“看的怎麼樣了?”崔夫人在屋外問道。
“稟告夫人,據我們商討後,一致認爲,貴千金得的是氣血鬱結症,因氣血不暢,導致臂關節無法下垂,我們認爲,通則順,不通則結,因此,我們開了個方子,相信貴千金吃段時間,自然就會好了。另外,要貴千金保持心情舒暢,這樣更有利於恢復。”一個留鬍子的大夫說着,遞過去一張藥方。
旁邊的一位大夫見申帥也走了出來,不屑地說道:“這位小大夫,你也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嘛。”
申帥正待說話,那人又說道:“要不要告訴你藥方,你也學習學習...”
幾個大夫同時扭過臉來,但都是一副蔑視的神情,就好像申帥是個濫竽充數的角色。
申帥本沒打算出頭,見那醫生出言不遜,就沉聲道:“藥方我就不看了,不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開出的藥方,多半早就有人已開過了,至於有沒有效,能不能治病,崔夫人心裡最清楚,如果沒我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申帥一拂袖,走了。
“這、這小子是誰?也太沒有禮貌了...”
“金大夫,你可是替崔千金找醫啊,怎麼找這個不靠譜的來了...”
衆人紛紛指責道,金自在的臉也是青一塊白一塊的。
崔夫人倒沒說話,拿起藥方看了起來,僅掃了一眼,便臉色大變,衝金自在喊道:“快,快把剛纔那小大夫給追回來。”
久病成醫,雖然不是病在自己身上,但母子連心,女兒病了那麼長時間,崔夫人也快成了半個大夫。之前那些醫生開的藥方,她幾乎能倒背如流,甚至方子來自哪裡,有何典故,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她手上拿着的這個藥方,以前還真有幾個名醫開過,但均沒能解決女兒的問題。
反倒是申帥,根本沒看藥方,就知道開出的方子和之前大夫的相同,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小大夫的醫術遠在這幾個江湖醫生之上啊。
好在申帥沒走多遠,還沒大門就被金自在給追了回來。
“秀男大夫,別走啊,崔夫人請你回去呢...”金自在氣喘吁吁道。
“我回去也沒用,崔小姐的病我治不了。”申帥說。
“不可能,你都看出那幾個大夫和之前的大夫開的方子一樣,你肯定找到了醫治的辦法,幫幫忙吧,你不光是幫崔小姐治病,也幫了我啊...”金自在哀求道。
“我說的是實話,你想想,崔小姐是氣血鬱結,誰都看的出,自然開出的藥方一樣,我也是這麼一說,你和崔夫人都想多了。”申帥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不,你和別人不一樣,從你給崔金花治病我就知道,你絕對和別人不同,你會想出辦法的,你一定要幫幫我,一定...”金自在急的已語無倫次了。
“唉,金大夫,你這是強人所難了...”申帥嘆了口氣。
“不管怎樣,你得幫我,崔夫人還等着你呢,快跟我過去吧。”金自在連說帶拉地把申帥拽回了崔家。
那幾個江湖醫生還在,見崔夫人把申帥給請了回來,個個臉色陰沉不定,猶疑地看着崔夫人。
“幾位先生辛苦了,謝謝你們爲小女開的藥方,安姐,你把診費拿給幾位先生,並替我送送各位先生...”崔夫人三言兩語把幾個醫生給打發走了。
待幾位醫生出去,崔夫人這纔對申帥說道:“秀男大夫,剛纔有所怠慢,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包涵。”
“哪裡,哪裡,崔夫人客氣了...”申帥嘴裡打着哈哈。
崔夫人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秀男大夫,小女的病還要請你看看,只要你能醫好我女兒的病,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剛纔幾位大夫不是開了藥方了嗎?我覺得挺好的,只要貴千金堅持吃藥,保持心情愉快,應該會有效果的。”申帥說道。
“正如你剛纔所說,他們開的藥方,之前已有醫生開過,若有效的話,我女兒的病也早已醫好了。所以,還請秀男大夫務必幫忙,不管治好治不好,我都會重謝先生的。”崔夫人可能一輩子沒說過軟話,爲了女兒竟不得已地哀求起申帥來。
“崔夫人,我說的是實話,貴千金的病,的確是氣血鬱結之症,不管哪位醫生來,所開的藥方,都無外乎是活血養血,理氣散瘀,就算是我來開藥方,也是這個結果。”申帥無奈地說。
崔夫人一聽,更加堅信申帥的醫術,她之前請的名醫,十有八.九都說過“活血養血,理氣散瘀”這幾個字。
“小兄弟。”崔夫人突然改了口,悲切地說:“病生在女兒身上,卻痛在母親心裡,這段日子,我女兒的精神越來越發的低落,這病再醫不好,我怕她再...想不開..這個做母親的心裡別提多難受了,所以,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小兄弟,我相信你,請你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申帥皺了皺眉頭,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他也沒想好對策,以前的那些醫生都沒治好,那就肯定是治療思路不正確的問題,對症下.藥,對症下.藥,病症沒找準,下什麼藥也沒用啊。
“秀男大夫,幫幫忙,幫幫忙,你一定可以的,上次你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硬是把崔金花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那真是妙手回春,藝高人膽大啊,就是通過那次,讓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也讓我看到你純潔的心靈,高尚的情操,你平凡孕育着偉大,你謙遜醞釀着崇高,你的精神是星空永遠閃爍的恆星,你的行動滿載着邁向輝煌的明天...”金自在恭維道。
我勒個去,這金自在說的也太肉麻了,申帥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突然摸.到了於梅子送的梅花墜,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