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帥大吃一驚,差一點叫出了聲,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夥人竟敢在教堂裡殺人,他們難道就不怕天譴嗎?
來不及想那麼多,申帥趕緊伏下身,悄悄地跑了回去。
慕容還在虔誠地禱告着。
申帥一把拉着她:“快走,米田小野他們就在這裡。”
“啊?”慕容大吃一驚,趕緊說道:“讓我把最後一句說完。奉主耶穌聖名,阿門!”
說着,慕容迅在身上劃了個十字,跟着申帥跑出了教堂。
“怎麼回事?你在哪裡見到的米田小野?他怎麼會在教堂?”慕容邊跑邊問。
“就在院子裡的一間石室,還記得秋長林兵嗎?他不是基督教徒嗎,米田小野帶了幾名安保人員來抓他的,問“蛇龍珠”的事,林兵君什麼都說了,米田小野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申帥答道。
“啊?他們的行動好快啊,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慕容驚道。
“是啊,差一點就碰到,太玄了...”申帥說。
“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我們?”
“別說了,快跑吧。”
兩人驚慌地跑着,連跑了兩條街,慕容突然拉住了申帥:“別跑了。”
“怎麼了?”
“別跑了,讓我喘口氣...”慕容大口地喘着氣,半晌,纔對申帥說:“跑個什麼勁啊,咱們化了妝出來,還怕他認出咱們不成?”
申帥一聽,這才反應過來,啞然失笑道:“對啊,米田小野就是知道咱們的身份又如何,他又沒見過咱們本來的面貌,唉,跑的我腿都軟了。”
“瞧你剛纔那驚慌的樣子,潛入核基地你不怕,現在你倒怕了。”慕容白了他一眼。
“是很可怕,米田小野把秋長林兵給殺了,我親眼見到的。”申帥呼着氣說。
“什麼?秋長林兵被他們殺了?他們爲什麼要殺他?”慕容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這些人心狠手辣,爲了得到蛇龍珠不擇手段,林兵君僅僅是知道了他們的一點內幕,就把他給殺了。”申帥說。
“前幾天我們還在一起喝酒,沒想到...”慕容的眼圈紅了。
申帥拍了拍慕容,停了一會,說道:“米田小野現在還認不出咱們,他們的目標是一男一女,爲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打扮成男的,這樣更隱蔽些。我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相處好長時間我都不知道你是個女的,在化妝上你更有天分。”
慕容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嬌羞地點了點頭。
“化成男的,上船怎麼辦?萬一化妝的臉和護照上的照片不一樣,我就回不去了。”慕容突然想到。
“嗨,沒讓你大變動,買一身男裝遮掩一下就行,最好是戴個帽子,上船時把帽子一摘不就行了。”申帥說道。
這主意不錯,兩人去服裝店購置了服裝,然後回了賓館。
連着折騰了幾天,兩人決定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第二天好回家。
次日,兩人一覺醒來,已是午後,想着還有半天的時間,乾脆就退了房,把行李寄存在下關港國際碼頭,兩人找吃的去了。
今天的慕容一身男人的裝扮,是申帥從未見過的一種風格,頭戴一頂棒球帽,將頭髮藏在了裡面,上面穿着寬鬆的短羽絨服,下身穿着那種襠很大的哈倫褲,很有嘻哈的味道。
“喲喲喲,切克鬧,切克鬧...”慕容邊蹦邊說唱着。
申帥看的怦然心動,也跟着慕容跳了起來:“你編,你編,你編花籃,編了花籃你上南山...”
申帥不出聲還好,一唱歌竟把慕容也帶到了溝裡。
慕容唱道:“艾瑞芭蒂,嘿喂夠,喲喲喲,摘、摘、摘牡丹,三朵兩朵摘一籃,牡丹花兒多嬌豔,姑娘見了好喜歡...”
唱着唱着,慕容突然覺得不對勁,閉上嘴後琢磨了一下,大聲叫道:“申帥,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在我面前唱歌,否則,十大酷刑伺候。”
“齊爭豔那個哪哈依呀嗨...”申帥嘻嘻哈哈地唱着。
“好你個申帥,竟敢違抗本少爺的命令,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人嬉笑着向前跑去。
碼頭一端靠海,一端臨馬路,他們沿着碼頭走了十多分鐘,前面有個集市不知是賣什麼的,熱鬧非常,聚集了很多人,還有好多車來來往往着。
走近一看,是一家新開業的魚市,大門處懸掛着一排用紙紮的河豚,門口站着兩排年輕人散發着傳單,好像是經營河豚魚批發的市場。
申帥和慕容上次到幌戶河豚店,吃了壽司美食卻沒吃到河豚,聽過沒見過更沒吃過,不免有點遺憾,反正是打發時間,就信步進了魚市。
魚市很大,臨海而建,還有一個獨立的碼頭,稍遠的地方直接就海運出去了,很是便利。
由於剛開業,市場內人流涌動,熙熙攘攘,河豚自然也舉目皆是,有活的河豚,有冰凍的河豚,有野生的,也有養殖的,更有一些店家煮了一鍋的河豚湯,用很小的紙杯免費供顧客品嚐,空氣散發着濃濃的香氣,再加上店家親切的招呼聲,自然那家的顧客就多,排着長長的隊,讓市場內也顯得更加的擁擠。
申帥和慕容正看着,“咣咣咣...”,突然響起一陣敲鑼的聲音,很多人都朝海邊跑了過去。
“那些人幹什麼?走,咱們也看看。”慕容好奇地拉着申帥跟在了人流後面。
沒跑多遠,他們就看見人流都聚集在了碼頭上,在碼頭的岸邊還停靠着一艘很大的遠洋捕魚船,上面擺着一張桌子,船上的人正朝着人羣吆喝着什麼?
申帥仔細一聽,終於搞明白了怎麼回事,是市場搞的開業活動,生吃河豚魚挑戰賽,凡是敢生吃一整條河豚的挑戰者,獎勵10萬日幣。
場面很熱鬧,船上的主持拿喇叭宣傳着,碼頭上的日本人議論紛紛着,但卻沒有人去上船挑戰。
申帥奇怪地想到,日本人不是愛吃河豚嗎?像這樣白吃還送錢的便宜事多好啊,怎麼就沒有人去挑戰呢?
聽了旁邊日本人的議論,申帥才明白,這船上的河豚是野生的,毒性比養殖的大幾百倍,只需針尖大小的毒就足以致人死地,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亡遊戲,誰敢挑戰?
但,還真有不要命的吃貨,一個貌不驚人五十多歲的禿頂男人,蹭蹭地走到了船上。
“好,來了一位勇敢的大叔,讓我們來採訪一下這位勇敢者。”主持人興奮地叫喊着,然後將喇叭遞給那位大叔:“大叔,難道你不怕死嗎?”
“呵呵,我相信你們的殺魚的技術。”大叔憨厚地笑着。
“哦,那可不一定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的河豚師傅雖然持有證書,但誰能保證一輩子不出錯呢?您願意簽下生死合約嗎?萬一您發生了意外,我們可不負責喲...”主持人說道。
“當然可以,反正我也活不長了,不如一飽口福還好。”大叔說道。
“啊?您是...”主持人大驚道。
“我得了癌症,醫生診斷我沒幾個月活了...”大叔說。
“那可不行,你得了絕症,不能參加這個挑戰...”主持人的臉色變得有些嚴峻。
“哦,你們的規則裡面又沒有說明那些人不能挑戰,你們是不是想耍賴?”大叔反問道。
碼頭上的人也都喊道:“讓大叔挑戰,主辦方不能耍賴...”
主持人尷尬地站在那裡,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半晌纔拿着喇叭說:“好,請大家安靜,既然大叔來挑戰,不管他有沒有病,還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只要大叔順利地吃完一隻生河豚,他就是今天的贏者。”
碼頭上響起了一片掌聲。
河豚師傅從一個大水桶現撈起一條河豚,朝船下比劃了一下,然後現場宰殺了起來,剝魚皮,去內臟,再將魚嘴、魚腹、魚背、魚身分別切好,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的利落,接着沖洗乾淨,裝到一個盤子裡,遞給了大叔。
當然盤子的旁邊還準備了一碟蘸料。
“大叔,最後再問您一句,您確定要吃嗎?”主持人大聲問道。
“你們做主持的就會說些廢話,再給我上一碟醋...”
那大叔說着,已經開吃了。
碼頭上所有的人都盯着大叔,即擔心着意外的發生,又好像期待着有什麼發生,現場鴉雀無聲,安靜的能聽到大叔的咀嚼聲。
大叔慢條斯理地吃着,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一邊蘸着料,一邊抿一口自己帶的青酒,一邊吃着,一邊哼着,他在上面吃的高興,倒把下面看的人的口水給勾引了出來。
不多時,大叔全部吃完,一點事也沒有,還意猶未盡地舔着手指頭說:“有點淡,再加點醬油就好了。”
碼頭上的人哈哈大笑,隨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主持人拿着現金揮舞着:“恭喜大叔獲勝,你不但是最勇敢的人,還獲得了10萬日圓的獎金,再次恭喜...買河豚哪裡好,請到上川河豚市場來...”
大叔笑呵呵地接過鈔票,心滿意足地準備下船。
“別急啊大叔。”主持叫住了大叔,衆人朝船上看去,主持人又說:“還敢挑戰嗎?吃完那條生河豚的內臟,獎勵20萬日圓,敢不敢繼續挑戰?”
哇,二十萬啊。碼頭上的日本人驚呼道。
大叔卻笑了笑:“魚肉我敢吃,內臟我可不敢,我還想多活幾個月呢。”
說着,大叔得意地走下了捕魚船。
“喲,見好就收,拿錢就走,真是一位聰明絕頂的大叔啊...”主持人戲謔道。
碼頭上一陣鬨笑。
“好了,臺下的人還有誰敢來挑戰,吃完生河豚的內臟,馬上就可以得到二十萬,誰是今天最終的勇敢者呢?誰來拿走這二十萬呢...買河豚哪裡好,請到上川河豚市場來...”
那河豚的毒素主要集在內臟,錢雖然是好東西,但性命可比錢重要多了,儘管大叔吃了魚肉沒事,儘管河豚師傅持有證書,但吃內臟的風險還是太大了。
總的來說,開業活動取得了效果,看熱鬧的人也很滿意,碼頭上的人議論了一會,覺得沒什麼看的了,開始慢慢地散去。
主持人還在得意地在船上宣傳着:“買河豚哪裡好,請到上川河豚市場來...”
正說着,碼頭上響起了一個聲音:“我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