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譚宇對南屯縣就有所瞭解。
南屯縣是是全國的百強縣之一,縣裡的工業在各個縣市區算是比較多的,轄區內有一個大型的捲菸廠,光這個捲菸廠每年上繳的稅款幾乎都能佔了南屯縣所收總稅款的一半左右。
除了捲菸廠之外,南屯縣轄區還有鋼鐵廠、造紙廠、水泥廠等,而其他小型的工業企業也非常多。
因爲南屯縣的工業項目,該縣的經濟水平一直位居全市前一、二名。但是,從前年起,南屯縣的經濟開始滑落,去年竟落到了全縣市的第四。
這讓領導很不滿意,也可能基於這種原因,才調來譚宇來南屯縣做縣長。據說,這還是省裡面的意見。
對於譚宇的任職,南屯縣的人,有歡迎的,有抗拒的,有期待的,有不屑的,各種心態都有,總的來說還是觀望的多。
畢竟新官上任要有個磨合期,路遙知馬力嘛。
通過一段時間的調研走訪,譚宇找出了南屯縣經濟下滑的原因。
南屯縣在九十年代初就已經有了一些工業,因爲高、上馬快,使全縣經濟得到了迅發展。但經過二十年的發展,工業技術還是老技術,工業設備也已經陳舊,而一些企業還在墨守成規地走着老路,縣裡的發展自然被一些後起之秀的縣區所趕上。
譚宇給出的藥方是:改制,對縣裡的重點企業、國有企業進行改制。
卻未想,改制的提議卻得到了縣領導班子的反對。
改制意味着變化,改制意味着風險,誰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而且改制是個大工程,改好了,企業可能會產生效益;但改不好,不但上級會追責,而且改制的企業也徹底完了。
譚宇當然知道不容易。
首先資金就是最大的問題,不管是對方入股,還是直接收購,反正要企業滿意,還要能解決企業的實際問題。
除了資金,還有人員,改制說白了,關鍵問題是改人,你碰了別人的利益,別人當然不肯乖乖地就範。
但譚宇並沒有妥協,強硬地對常委們說,經濟發展是我國的第一要務,改制是挽救南屯經濟的唯一出路,誰阻礙南屯的經濟發展,誰就是南屯縣的罪人,你們說,不改制,還有什麼好的辦法誰能提出好的發展路子,我們就得聽誰的,你說,你有沒有你說,你有沒有...
譚宇一邊說,一邊逐個的問着常委。
一頂大帽子下來,誰還敢反對。就這樣,由譚宇倡導的改制方案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國有企業改制是一篇大章,簡單來說,就是通過改制,優化資源配置,提高國有資產質量,促進國企的市場競爭力。通過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拓展企業發展空間,儘快形成國有企業的新優勢。
從這個意義上講,譚縣長的主政思路非常正確,其改制精神也與國家的經濟體制改革精神所相符。
但改制必定要觸動一部分人的切身利益,自然有即得利者,也有失意者,最失意的肯定是原企業的掌權者,很重要的一點是,那些企業老爺的位置保不住了,這可是天大的事,尤其是搞不好那些老爺們還要做新廠長的手下,其失落感可謂天大矣
所以,譚宇被人告了,被告到了紀委,罪名是譚縣長利用改制之便從牟利。
理由很充分。國有企業改制也是很有油水的工作,如果哪個老闆想收購南屯縣的企業,那首先就會去找譚宇這個改制小組組長。爲了被優先考慮,或者在談判有一個便宜的收購價,老闆請客送禮那是少不了的。而且對國有資產評估這一塊也是有上限和下限活動的。賣一個億是他,賣八千萬也是他,本來就無法準確無誤的確定一個固定的價錢。
誰會相信譚宇沒有從得到好處呢
當然誣告者很清楚所狀告的內容子虛烏有,但誣告者相信,就算改制沒查出譚宇什麼問題,這年頭哪個當官的屁股上沒屎只要紀委下來查,就一定能扯出其他問題。
只要譚宇不乾淨,這改制就無法進行下去,自己就還能繼續以往的好日子。
譚宇被紀委人員帶走調查了。
譚宇纔不怕被人舉報,他清清白白,不可能被查出什麼問題。但屋漏偏遇連雨天,那些幕後操縱者又慫恿着工人在縣政府門口上訪鬧事,偏偏縣委書記不在縣裡,其他常委們都等着看譚宇的笑話,以致將事態擴大,差點鬧出,引起了市委省委領導的震怒,後來還是豫州市委書記親自趕到,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南屯縣改制被迫暫停。
轉眼一年過去,譚宇什麼事也沒幹成,雖然被誣告的事被市紀委澄清,但他的名譽也平白無故地受到了損害。
此時的譚宇才深深感到,在其位謀其政說來容易,但真要乾點實事實在是太難了。
改制是有風險,也不一定對每個企業都是良藥,但不改制,企業就得等死,真的到那一天,再想改制,企業還有人想要嗎等待他們的只有破產這個結果。
道理並不複雜,那些縣領導班子成員和企業領導人未必不清楚,但有些領導怕風險,有些領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有些領導恐怕自己和那些企業也有說不清的關係吧...
唉,想做事咋就這麼呢。
譚宇愁眉苦臉地回到豫州的家,卻意外地發現李四君也在。
他和李四君各有各的事業,而且李四君公司總部在京城,所以他們夫妻倆經常是離多聚少。
南屯縣離豫州市不遠,除了工作時間,雙休日譚宇都會回自己在豫州的家。
“今天怎麼有空回來”譚宇問。
“以後雙休日我都回來。”李四君答道。
“你不忙公司的事了”譚宇奇怪道。
“忙也要過來啊,有老公不用,你想讓我守活寡嗎”李四君上前抱住了譚宇。
“忙也是你,不忙也是你,沒人讓你守活寡。”譚宇淡淡地說。
“來,我給你煲了蟲草湯,快趁熱喝了。”李四君說着,把譚宇拉到了餐桌上。
唉,結婚幾年,只有今天這裡纔像個家的樣子啊。譚宇苦笑着端起了湯碗。
喝完湯,譚宇準備到書房看會書,卻聽得臥室傳來李四君的呼喚:“哎、哎呦...”
譚宇以爲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跑過去,卻一下直了眼睛。
李四君穿一身透明的內衣,擺了一個誘人的姿勢,正火辣辣地看着譚宇。
“怎麼了”譚宇趕緊過去。
“這裡不舒服,幫我揉揉。”李四君捂着肚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