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稀奇,真稀奇,竟然還有人敢告咱們“人間天堂”,這是誰吃了豹子膽了,阿七啊...”牛老闆拿着傳票喊道。
公關部那姐趕緊湊上去:“老闆,阿七被警察帶走了。”
“什麼?哪個部門的?他們竟敢帶走我的人。”牛老闆吃了一驚。
“市局的,還有法院的,手續齊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帶走阿七的時候,您正在休息,沒敢打擾您,所以...”那姐小心地給着話。
“這起訴人申帥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人?”牛老闆疑惑地問道。
“據市局的警官介紹,這個叫申帥的前幾天來咱“人間天堂”被七哥敲了一棍,人被打殘了,聽說還錄了音,證據確鑿,要求咱們賠償他一百萬,否則就要七哥負刑事責任。”那姐說。
“一百萬?這是明顯的敲詐,那個小子就是個騙子,太膽大了,太囂張了,不但上門來敲詐,還通過法律來敲詐,簡直是...簡直是...”牛老闆都氣懵了。
“簡直是無法無天。”那姐趕緊接上個成語。
“不,是天大的笑話,他難道就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他難道就不知道“人間天堂”的背景?...對了,這小子什麼來頭?一般人不敢這樣做啊?”牛老闆恢復了冷靜。
“不知道,要不問問市局的張局。”那姐提議道。
“對,這小子都把我氣糊塗了,還是先摸清對方的路數再說。”說着,牛老闆拿起了手機。
“嘟...嘟...嘟...”
“m的,不接電話,這小子到底是誰?以前張局還從沒有不接我電話的時候...他是爲吳瑕來的...吳瑕沒什麼背景啊...他和吳瑕什麼關係呢...”牛老闆思索着整個情況的來龍去脈。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靜觀其變,摸清對方的底細再說,明天的庭審你代表“人間天堂”去,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m的,還沒立案呢就庭審,真是千古奇談,這小子什麼來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牛老闆吩咐了那姐又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一審開庭。
申帥躺在擔架上被擡進了法庭,頭上還纏了一圈圈的醫用紗布,一看就是重傷患者的標準包紮。
七哥站在被告席,滿臉的桀驁不遜,腦袋晃盪着東張西瞧,眼神滿是不屑。
庭審開始,法官宣讀了法庭的紀律,先由原告律師宣讀起訴書。
律師宣讀完畢,法官問道:“被告人是否承認用木棍敲擊原告的頭部?”
“騙子,這小子就是個騙子,他來我們會所進行敲詐,老子纔打他的...”七哥狂妄地叫囂道。
“被告人,注意你的措辭。”法官敲了敲法錘。
“被告人將原告打暈後,是不是又將原告扔到了郊河的馬路邊?”法官又問。
“哪裡打暈他了,老...我就是敲了他一下,他就趕緊跑了...”七哥狡辯道。
“放錄音。”法官說。
錄音一放,七哥當時就傻了,愣愣地說了一句:“你們知道我們會所的後臺是誰嗎?你們不知道卜易嗎?”
七哥話音一落,全場譁然,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但所有人都沒想到被告人會說出來。
“人間天堂”的背景是硬,但縣官不如現管,何況還有一個站隊的問題,林琳整個家族都是政法系統的,在國內,政法是垂直管理,卜家的勢力再大,也不能干涉政法系統的政務。
很多事就是這樣,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但當面都不說,說了就壞規矩,就得罪了人,心知肚明的事,明白人都不說,
七哥這麼一說,等於把卜少給賣了,本來還遮遮掩掩的事,被七哥送了件皇帝的新衣。
“被告人所言與本案無關,請原告律師做最後的陳詞。”法官趕緊轉移話題。
申帥律師激昂陳詞道:“尊敬的法官:通過法庭調查、法庭辯論,本案的事實已基本明晰。上述種種證據顯示本案的被告人確實在原告無防備之下對其進行暴力傷害...通過本案,代理人認爲被告人手段極其惡劣,造成我當事人嚴重受傷,命雖救過來了,卻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至今仍無法言語...申帥,給法官大人做個手勢。”
申帥躺在擔架上,顫巍巍地擡起右手的指搖了搖。
“大家看見了嗎?這和植物人有什麼區別?傷成這樣他以後該如何生活?他豎起的指既是對原告暴力的譴責,也是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奈啊...”律師聲情並茂地控訴道。
“梆、梆、梆”
法官敲了三下法錘:“案情已明,一星期後二審,請案件雙方當事人回去準備,現在退庭。”
庭審結束。
申帥被打傷的這段時間,是他走出黑泥溝村後最愜意的時光,不能出門,每天就在酒店裡休息,有吃有睡還有慕容這個美女陪伴,夫復何求!
一星期過得很快,二審的時間到了。
這次申帥沒有坐擔架,而是走到法庭的。
“原告呢?怎麼沒見他過來?他的傷情怎麼樣了?”一開庭,法官首先問道。
“請我的當事人出庭。”申帥律師衝門外喊了一聲。
法官、工作人員、還有一衆旁聽者紛紛朝門外看去。
申帥出場了。
頭部還是上次的標準包紮,紗布裹得一層一層的,像個糉子似的只留兩個眼睛和一個嘴巴,但可以走路了,雖然走的慢,畢竟比上次樂觀多了。
可是、可是?
原告給人的感覺怎麼怪怪的...
哦,毛病原來出現在走路的姿勢上,那原告走路不是像平常人直着走,而是像螃蟹似的橫着走,而且只會往右走不會往左走,一邊走,兩隻手還不停地在打擺子,前腳停後腳拖,一停一頓,一步一挪,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原告臉上也有變化,眼睛斜視着往上翻着白眼,說話含糊不清還流着哈喇子,聲音時續時斷,像個破風箱似的,但仔細聽就是一個字:慘...慘...慘...
簡直太可憐了,太悽慘了,任誰見了申帥這模樣都會產生揪心的感覺,用陝西話說:那叫一個恓惶;用廣東話說:好陰功啊;用上海話說:塞古,作孽啊...
申帥卻在心裡暗罵道:尼瑪,老子容易嗎?爲了演好這場戲,被慕容逼着演練了一個星期。
“太特麼慘啦...”一位年婦女突然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