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還算順利,兩輛車幾乎沒怎麼減,也就十多分鐘,吉普車和救護車同時停在了縣醫院裡面。
由於沒事先聯繫,急診室的幾名護士呆呆地看着他們,待大張說明了情況,一位醫生打扮的年輕人才說:“腦外科手術啊,你們爲什麼不送到大醫院呢?”
“沒時間了,趕緊把腦外科的大夫叫來啊。”大張急道。
“今天星期天啊,王主任在家休息。”醫生說道。
“趕緊去找啊,這可是重要的病人,誤了病情,連你們院長都吃不了兜着走...”大張吼道。
醫生見軍官發怒,又見跟來了好幾位醫護人員,知道病人的來頭不小,趕緊去打電話去了。
不一會,打電話的醫生過來,猶豫地說:“王、王主任不在城裡,到外地去了,我給院長通了電話,他馬上趕到。”
“醫院裡還有誰會做這種手術?”大張問道。
“我們醫院腦外科主刀的一般都是王主任,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醫生答道。
“王主任能趕回來嗎?”大張追問。
“這個...恐怕是趕不回來了...你也知道,我們醫院的收入少、待遇低,王主任是...哈哈...”醫生吞吞吐吐地說道。
“刀王”一聽就明白了,在申帥耳邊說:“那個王主任是到外地做手術賺外快去了。”
申帥一行人卻傻了眼,本想着縣醫院近些,給南勝存爭取一點搶救的時間,哪想到飯點趕到了,卻找不到做飯的師傅。
“慕容姑娘,你看現在怎麼辦?”大張問慕容。
慕容看了看申帥,見申帥沒什麼反應,只好聳聳肩,無奈地搖了搖頭。
“要不,咱們現在再趕去武警醫院?”大張問道。
慕容沒有表態,申帥走到南勝存身旁,輕聲地問道:“南大叔,你還能堅持嗎?”
來之前,南勝存還能含糊地吐着一些字,現在竟連嘴也張不開了,兩眼直直地盯着申帥,突然雙眼一閉,頭一歪,不動了。
申帥嚇的驚呼起來:“南叔、南叔...”
“南叔怎麼了...”慕容緊張地抓着申帥的胳膊。
醫生趕緊走過去,翻了翻南勝存的眼皮,又爬在他胸部上聽了一會,轉身指揮着護士:“快,快推到手術室,給他打強心針。”
“快點制止他,不能打強心針,患者是短暫性腦缺血發作,必須馬上開顱減壓,如果神經細胞缺乏足夠的氧氣供給,幾分鐘內他就會死亡。”“刀王”在申帥耳邊喊道。
“不能打強心針。”申帥趕緊大喊一聲。
醫生和護士停下,申帥又說:“要馬上開顱手術,否則就來不及了。”
醫生愣了愣,怔怔地問道:“誰給他做手術?”
“刀王”急切地對申帥說:“我給你指點着,你來做手術。”
申帥身子一震,開什麼玩笑,我連打針都不會,怎麼能給人開顱呢,這又不是在動物身上做實驗,失敗了可以重來,萬一南叔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豈不是成了殺人兇手。
“快點,再等就來不及了。”“刀王”在申帥耳邊大喝一聲。
申帥腦子一懵,大聲喊道:“我來做手術。”
衆人大吃一驚,慕容拉着申帥悄聲地說:“你瘋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你不能胡來。”
年輕的醫生問道:“你是醫生嗎?”
剎那間,申帥彷彿“刀王”附身,朗朗地說:“我是西醫雙料博士,豫州省醫腦神經外科的首席主刀醫師,光開顱我就開了五千多例,人稱“刀王”的就是我。”
慕容驚訝地看着申帥,那醫生也吃驚地問道:“你是“刀王”?你今年多大了?”
“年齡不代表能力,我有能力做這種手術。”申帥答道。
“不行,就算你是“刀王”,沒有我們院長的授權,你也不能在我們醫院手術,萬一有什麼意外,這責任算誰的?”年輕的醫生斷然拒絕道。
“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申帥急得大叫起來。
正在爭執着,年輕的醫生突然喊了聲:“彭院長。”
一個五十多歲微胖的年人朝這邊走來,一身西裝革履打扮,左胳膊夾個公包,右手拿着個iphone4s手機,怎麼看都不像個從醫者,倒像是個包工頭。
軍官大張迎了上去,迅地介紹了一下情況,彭院長趕緊走到慕容面前,滿面笑容地伸出手:“慕容姑娘大駕光臨,實在是本院的榮幸...”
“病人很危險,你們還是別羅嗦了,趕緊讓我手術...”申帥打斷了彭院長的話。
“彭院長,你看...”那年輕的醫生詢問道。
彭院長倒是沒生氣,衝慕容笑笑,趕緊走到推車旁,用手翻了翻南勝存的眼皮,又在鼻子下探了探,果斷地對那醫生說:“病人瞳孔擴散,呼吸不暢,必須馬上搶救,既然沒有主刀醫生,現在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有武警部隊的人擔保,就讓這小夥子試試吧。馬上通知麻醉師和手術室護士準備,段醫生給他當助手。”
確實是當院長的,一伸手就知道病人的狀況,三言兩語佈置完,申帥在護士的帶領下走進了消毒間。
從消毒間走出來,申帥已然是一身的醫生打扮,帽子口罩白大褂把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戴着膠手套的雙手高舉着閃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裡術前無菌臺的準備已經做好,申帥低聲說了句“開始。”,好像一聲發令槍響,手術室裡的人開始忙碌起來。
各司其職,麻醉師打開電麻儀對南勝存實施着全身麻醉,護士調整着光學顯微鏡,段醫生幫着給南勝存剃光了的腦袋消毒、脫碘...
“作爲人體最重要最精密的器官,大腦是容不得半點閃失的,但你不用緊張,只要聽從我的指揮,拿出你在慕容外婆家開鎖的注意力就行了...”“刀王”在申帥耳邊囑咐道。
一切就緒,所有器械都已備好,頭皮夾也固定好,幾雙眼睛盯着申帥等待着他的指令。
“還是在原來的創口上動刀嗎?”段醫生謹慎地問了一句。
“不,患者已有癲癇症狀,從原來的創口動刀,他以後還會癲癇發作,必須從胼胝體穹隆間手術入路,從間切開他的腦袋,這樣才能一舉兩得,全面消除腦部的隱患。胼胝體知道在哪裡嗎?就是在後腦勺間的位置...”“刀王”一邊解釋一邊指揮着。
“手術刀。”申帥下達着指令,護士猶疑着遞了過去。
手術刀很鋒利,並沒有申帥想象的那麼難,頭皮下沒有肌肉需要處理,切皮一刀到底,然後翻開皮瓣,就看到了顱骨。
之後是止血、鑽孔、皮下注射、注水止血、腦刮匙清理等一系列複雜的操作。
手術室裡的人緊張地操作着,在外面的慕容也緊張地等待着,儘管她已多次見證申帥的奇蹟,但這次是命懸一線的手術,她非常擔心手術過程,會發生什麼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人都已從焦急等的麻木起來,申帥才疲憊地從手術室出來。
“怎麼樣?”慕容急忙迎了上去。
申帥臉色蒼白地看着慕容,淚水刷地從眼眶流下。
衆人的心一緊,場面頓時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