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是胖刀,比伺候小孩都難伺候,一不留神他就跑了,烏木哀嘆着追了上去。
但,已經晚了,胖刀抓起一條白頭蝰迅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打了個結。
追來的幾個人嚇呆了,心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這回胖刀算完了。
誰知胖刀竟無知無畏地抓住蛇,又蹦跳着跑回來,天真地問道:“好看不,是打成領帶好,還是打成領結好?”
大家仔細一看,真是傻人有傻福,胖刀右手抓白頭蝰的地方正好是它的七寸部位,加上胖刀的手勁過大,竟將那蛇活活捏死了。
“胖刀,你這個領帶太黑了,還是給我吧,我拿餡蕎餅給你換。”臘叔怕胖刀碰上白頭蝰的牙齒,趕緊哄騙道。
“什麼餡蕎餅?可以吃嗎?”胖刀一聽有吃的,期待地看着臘叔。
“很好吃的,裡面還有肉呢,你把蛇給我,我把餅給你。”臘叔說。
說着,臘叔遞上了一個餅,又小心翼翼地將白頭蝰從胖刀脖子上取下,正要丟棄,卻被申帥攔住。
“臘叔,你是說這蛇的毒液可以治療冠心病嗎?”申帥突然想起香香的父親梅校長好像得的就是冠心病,如果不是自己當初耍了詐,就和香香成親了,不如將蛇毒取下,以後治好梅校長的病,也算還了他們一家的情。
“是啊。”臘叔說。
“我一個朋友的父親得了冠心病,我想將蛇毒取下送給他。”
“好,治病救人,功德無量,我來幫你。”
臘叔說着,取下自己的酒葫蘆,咕嘟嘟一氣將裡面的酒喝完,然後捏着白頭蝰的嘴,對準葫蘆口一擠,幾滴毒液頓時滴到了葫蘆裡。
“葫蘆也送給你了,走吧,咱們沿着山崖走,到瀑布的下游去。”臘叔說道。
“那裡能走出去嗎?”烏木問。
“不知道,到了地才知道。”臘叔摸棱兩可地答道。
一路無話,幾人沿着山體默默趕着路,走了沒多遠,一旁的山坡後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臘叔說了聲,上去,幾人互相攙扶着爬到了山坡頂,往下一看,山坡的另一面是一條河流,水流很急,順着山勢向下奔騰而去,不消說,這就是由瀑布衝擊而形成的河流。
“怎麼走?臘叔。”烏木問。
“下山的路除了山路,還有水路,咱們就從水路下山。”
“這河流通往山下嗎?”
“當然,碧羅雪山飛瀑密佈,高山湖泊雲集,被稱作萬瀑千湖之山。所有的水流最後都流向怒江,所以我們若柔人稱碧羅雪山爲神山,是它給了我們珍貴的水源。”
“那從水路怎麼走?我能保證自己沒事,但胖刀和累芒呢?”烏木不解地問道。
“這就要用到胖刀身上巨靈豕的皮啦。”臘叔神秘地笑了笑。
烏木一怔,隨即也跟着笑了:“我佩服的人不多,臘叔您是一個,您不但博學多識,而且還有先見之明。是不是將巨靈豕的皮做成皮筏子漂下去?”
臘叔含笑不語地點了點頭。
但是,胖刀不樂意了,死活不願脫掉那身豬皮,嘴裡還嚷嚷道:
“別搶我的皮衣。”
還是臘叔有辦法,哄着胖刀讓他自己去吹巨靈豕的皮說要給他變個魔術,胖刀這才歡喜地鼓着腮幫子吹了起來。
胖刀吹着皮筏子,其他人也沒閒着,紛紛忙着砍樹皮、搓繩子、收拾物品,做好下水前的準備工作。
很快,胖刀將巨靈豕皮吹的膨脹起來,臘叔和烏木趕緊把皮胎的頭尾和四肢紮緊,然後將搓好的繩子綁在皮胎上,以讓幾個人都能抓住繩子下水。
申帥和臘叔正使着勁拉着繩子,一扭頭,突然發現山坡下來了一羣動物,裡面有像獾的動物,還有像狼一樣的動物,奇怪是像狼一樣的動物是趴在像獾樣的動物的背上行走的,動作詭異,怪異非常。
“臘叔,那是什麼”
“啊,是獾狽,大家動作快點,別讓它們上來了。”臘叔緊張地說道。
“它們不是兩種動物嗎?爲什麼起了一個名字?”申帥不解地問道。
“狼狽爲奸的成語聽過吧,它們就和狼狽一樣,換成了獾和狽。”
“狽不是和狼在一起的嗎,怎麼又和獾同流合污了呢?”
“大概是物擇天竟的結果吧,解放前人們還發現有狽,現在幾乎見不到了,據專家考證,狼和狽在一起經常發生亂交行爲,所以導致產下的都是些畸形怪胎,給它們物種的繁衍帶來了災難,狼狽爲奸這個詞就是這樣來的。後來狼爲了保證後代的品質,就逐漸地脫離了狽,形成了自己的狼羣。獾狽是在解放後發現的,狽的前肢很短不能行走,要找到一個動物當自己的腿,而這種獾叫盲獾,看不見東西,要找到一個動物當自己的眼睛,所以,這兩種動物一拍即合,取長補短,靠雙方的優勢來捕食獵物,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臘叔詳細地講解道。
“這樣豈不是行動不便,能捕獵到其它的動物嗎?”申帥問。
“世界上哺乳動物最兇猛的咬人動物是什麼?答案不是老虎、獅子,而是看似溫順、可愛的獾。獾的牙齒極爲鋒利和堅硬,甚至可以咬斷鐵鍬,累芒的腳就是一個例子。而狽之所以不能行走,是因爲它前肢的爪子像人的手一樣,很靈活就是不能走路,但狽的絕活就是靠手迅地塞進其它動物的肛門裡,然後把腸子掏出來。盲獾喜歡吃動物的內臟,狽喜歡吃肉,兩者相互配合,各得其所...”
“那獾狽豈不是天下無敵了?”申帥問。
“天下無敵的是人,人類不光是地球的主宰,還根據自己的喜惡去試圖改變着生態,不喜歡狽,就對狽趕盡殺絕,不喜歡老虎,老虎已經面臨絕跡,喜歡好看的披肩就大量的獵殺藏羚羊,喜歡吃熊掌,把熊趕的無路可逃,這世界上大約每一小時消失一種動物,大約每分鐘消失一種生物,遲早有一天,人類也會被列入瀕危動物的名單...”臘叔不無憂鬱地說。
說話間,那盲獾似乎嗅到了他們的氣味,馱着狽就向他們衝來。
“快,快,大家抓住皮筏子,抓牢了,我喊一二三,大家就跳。”臘叔急地說道。
“一...二...三跳”
幾人抱着皮筏子跳下了奔騰咆哮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