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申帥聽得臘叔喊了一個字,就被風的聲音給打斷,不由自主地狂奔起來。
不知跑了多長時間,也不知摔了多少次跟頭,申帥不管不顧,也不看方向,就是死命地跑。
應該說,他是朝着風吹的方向跑的,也不知是自己在跑,也不知是被風推着跑,度很快,幸虧耳邊有“死鬼們”的指點,左晃右拐的,要不然早撞到樹上了。
跑着跑着,申帥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翻滾着就摔了出去。
這一跤摔的不輕,申帥半天才爬起來,吐了吐嘴裡的泥土,正想接着跑下去,突然發現眼前就是一片海子。
他跑出了樹林。
太棒了,我終於逃出來了,死裡逃生的感覺真好,申帥的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臘叔、烏木他們呢?有沒有逃出來?他們在哪裡?“毒王”的父親到底在哪啊?人都死光了連個影子也沒見到,他會不會也像我們一樣?就剩我一人該怎麼辦?我是繼續找下去還是趕緊逃出這美麗而可怕的山窩?如果逃,我能走出去嗎......
申帥感到一陣恐慌,直到這時,他才感到精疲力盡,撲通,一頭栽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申帥緩緩醒來,一看,自己還在原地,放心了不少。爬起身,突然感到口乾舌燥,去摸水壺,卻不知水壺什麼時候給跑丟了。
水,水,哪裡有水。
海子,海子就是水。
申帥趕緊跑了過去。
太美了,這裡簡直就是童話裡的世界,海子旁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海子裡的水很乾淨,竟然是粉色的,清澈見底,幾乎是靜止不動的,靜得出奇,粉得溫柔,看一眼就會讓人心醉、心碎、心融了。
可奇怪的是,海子裡竟沒有看到有一條魚。
不管了,還是解渴重要。申帥想着,蹲下身準備掬水而飲。
“別喝。”
“啊。”申帥嚇得叫了一聲,差點一頭栽到海子裡去,這麼安靜的環境裡,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申帥恐懼地扭過頭去。
奇怪的是,後面並沒有人。
難道是死鬼們在說話,但說話的聲音不像他們的任何一個啊?難道是出現了幻聽?申帥想着,又蹲了下去。
“別喝。”
這一次,申帥聽得清清楚楚。
“誰?出來,是誰?快點出來,別裝神弄鬼的,我可不怕的,我也是有鬼罩着的人,趕快出來...”申帥驚恐地叫道。
“別喊了,我也是人,你看旁邊黑色的花,我就在花裡。”
申帥朝着聲音尋去,只見五米外有一片碩大的、非常妖豔的、黑色的花朵,那些花像極了罌.粟花,花莖像樹幹,足有二米多高,花朵像一個巨型的花盆,有的含苞,有的怒放,其間還有一些像罌.粟殼一樣的花果,離申帥最近的一株花果內竟冒出了一顆人頭。
“是我,看到了嗎?”
聲音是從花果裡的人頭的嘴裡傳來的,並且那人頭還向申帥眨了眨眼睛。
“啊...”
申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別怕,我動彈不了,傷害不了你的。我聽到了槍聲,你是來救我的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啊?”那人問道。
“你、你是什麼人?你是林滿福嗎?你怎麼在花裡?”申帥驚駭地問道。
“林滿福是誰?”那人疑惑地問道。
“林滿福是林則豪的父親,也就是林森的父親。”
“森哥的父親?這麼說你們不是來救我的?”
“你是誰?”
“我是桑凱拉手下的一名化學師,叫樑波,被泰國毒王猜糠的人綁架了我,結果在逃竄的過程,就陰差陽錯地跑到了這個山窩裡。”
“他們爲什麼綁架你?”
“上星期我研製出一種新型強效的xk-9毒.品,這種毒.品成本低廉,安全性高,能在瞬間使人達到快感,是取代冰.毒的最佳毒品,所以,我就成了國際毒梟們的爭奪對象。”那人無奈地說道。
“你認識林森嗎?”
“森哥不是死了嗎?”
“快,趕快問清楚,他怎麼知道我死了?”“毒王”急切地在申帥耳邊說道。
“你怎麼知道林森死了?”
“我們幾個月沒見到森哥,後來是桑律師告訴我們森哥被人暗殺了。”
“桑凱拉爲什麼要這麼說?快,問問他,桑凱拉是隻告訴了他一個人,還是告訴了所有的人?”“毒王”對申帥說道。
“森哥被人暗殺的事,桑律師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嗎?”申帥問道。
“內部人都知道了,不過,桑律師給我們都加了錢,現在我們都聽他的,他就是佤幫的老大。”
“媽的,這桑凱拉狼子野心,我精心地培養他,他竟坐上了我的位子。”“毒王”恨恨地罵道。
“你怎麼在花裡?綁架你的人呢?”申帥問道。
“唉,猜糠的人綁架了我之後,爲了掩人耳目,故意反方向逃走,想繞道麗.江,從麗.江直飛曼谷,沒想到,跑到碧落山下的欄坪縣,一個挾持我的人暴露了槍支,被當地人報了警,當地的公安圍捕我們,結果,把我們逼到了這裡。知道爲什麼不讓你喝水嗎?那粉色的水是罌.粟瘴所致,喝了會使人迷幻,然後自己就迷迷糊糊到了花的嘴裡,挾持我的人和我就是誤飲了這海子裡的水都被包在了花裡,你仔細看看我的右側,他們是不是都還在?”樑波說道。
申帥依言探頭看了看,確實還有五個花果裡露出着人頭,其三個還表情猙獰着,好像受到了極度的刺激。
“這是什麼花?”
“這種花我也是第一次見,但聽我老師講過,它是罌.粟花的原始母體,現代的罌.粟就是由它的種子才傳播下來的,不過,只有希臘的字對這種植物有記載,而且這種花已絕跡了一千年,希臘名叫許普娜斯,翻譯成是“魔鬼之花”的意思。”
“我來幫你下來?”申帥說着唰地抽出了軍刀。
“不用,已經太晚了。”樑波苦笑着搖搖頭,又說:“我的身軀已經沒有了,變成了魔鬼之花的養分,我現在是生不如死,每小時就要經受一次巨大的痛苦,吸.毒者犯隱時什麼樣,我就什麼樣,哈哈,我這是罪有應得啊,研製了毒.品,結果報應在自己的身上。”
申帥聽的不寒而慄,顫抖着聲音問道:“那、那、那我該怎麼樣,才能幫到你?”
“有槍嗎?給我一槍,讓我快點結束痛苦。”樑波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給我一槍...”
“我也要,快,給我一槍,我好難受,渾身都是螞蟻在爬,連骨頭都是痛的,快,快給我一槍...”
“啦、啦、啦,我是一個大傻瓜,什麼妖魔都不怕,我愛黑色的花,就像爸爸愛媽媽...”
其他魔鬼之花的人頭紛紛大叫着,其一個好像瘋了似的還唱起了歌曲。
申帥猶豫地舉起了手槍,但遲遲不敢扣動扳機。我還沒殺過人,我下不去手啊,這是人,他們還有意識,是一條生命,我一旦開槍,手上就沾了人血,我沒有權利剝奪他們的生命,不行,不行,我不能開槍。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受苦嗎?難道就看着他們痛苦地死去嗎?反正他們早晚都得死,再說,這是他們自願的,早點結束他們的痛苦等於幫助了他們,行,我是在幫助他們。不行,行,不行,行...
他的腦袋裡好像有兩個人在吵架似的,吵來吵去,誰也說服不了誰,搞得他都快崩潰了。
申帥正猶豫着,突然一個黑影撲來,猛地將他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