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
什麼情況?
突然,頭頂前方傳來一聲呼喚,江絮晚發懵中,緩緩擡起頭看了過去。
衛戈。是他。
爲什麼總是這樣啊。江絮晚無奈至極,百思不得其解,每到這種時候,自己好像總是會遇到他。
爲什麼不能讓自己單獨有一次機會,好好的挺過去呢。只靠自己不行嗎?自己只想靠自己,難道不可以嗎?爲什麼自己的一切強大都必須建立在別人的身上呢?自己又不是爬山虎,沒有牆壁就會長得又小又猥瑣。
太難過,真的太令人難過。
“發生什麼事了?”衛戈走到江西網的面前,站定步伐,兩隻手揣在鬆垮垮的運動褲兜裡。
平時衛戈不是那種習慣性把手揣進兜裡的人。江絮晚十分清楚這一點。
她記得之前自己看到過相似的心理研究,據說把手揣進褲兜或者是手中一定要抓些什麼的人,說明了他沒有自信或是怎樣。
衛戈是一個不是很在意外界的人。
但是因爲江絮晚醒過來之後態度的變化,所以他才變成了這樣。江絮晚是這樣想的。
看到面前的江絮晚似乎在想着什麼一樣,衛戈正想着如何打斷她時,江絮晚的雙眸又漸漸溢滿了淚水。
“怎麼了阿晚?”衛戈有兩大受不了,一個是看到江絮晚鬱鬱寡歡,一個是看到江絮晚哭泣。
尤其是江絮晚這種眼含熱淚的模樣,最是讓衛戈心疼。
腦海中一晃而過,兩人距離爲負數時時,江絮晚的眼中也是溢滿了淚水。
那樣的淚水飽含着幾分疼痛,衛戈以爲是自己過於粗魯了,然而當時江絮晚沙啞着嗓子這樣告訴他,“我只是覺得很幸福。好像真的無所畏懼了。”
當時,從不輕易哭泣的衛戈,也落淚了。並且比飽含熱淚的江絮晚先落下了淚水。
想起溫馨浪漫的記憶後,衛戈整個人的狀態更加溫柔了,聲音也是溫柔得彷彿具有一定程度的催眠效果,“現在又是爲什麼哭呢?嗯?”
江絮晚苦惱極了,她是多麼想發脾氣啊,可又必須拼命壓抑下去自己那快要爆炸的心緒。
“你剛纔叫我什麼?”結果最後江絮晚哽咽的問出了這句話。
衛戈不解,卻仍舊溫柔地回答江絮晚問題,而就在他回答問題的前一秒,他的心情好像突然就理解了,“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我的小土豆?”
“……”這句話直接把江絮晚整破防了,這樣犯規的低嗓音,很難不鑽進她的心裡。
於是最後,江絮晚不顧一切那般狠狠地抱住了衛戈,雙臂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並且有愈摟愈緊的趨勢。
衛戈對於這樣的懷抱很熟悉,每次自己很思念江絮晚的時候,等見到了她就會把她摟進懷裡,然後忍不住這樣越抱越緊。
“怎麼了?啊?”衛戈輕輕揉着江絮晚的腦袋,溫柔的吻也輕輕的落在了她的黑髮上。
衛戈感覺到自己也被治癒了。
江絮晚突然大聲喊了出來,“是啊,是,我是行了吧!”
這一句喊得格外突然,衛戈甚至沒有在當下第一時刻反應過來江絮晚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太好了。”衛戈騰出一隻手伸到身後去抓江絮晚摟着自己腰的手,因爲他終於明白了江絮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輕輕地把江絮晚扯開,然後微微俯身看着她。
這個姿勢不是很好,於是衛戈又往後退了幾步,再度微微俯身,這樣他溫柔的目光就跟江絮晚的視線在同一水平線上了。
衛戈一直做着這樣的事情。這一點,江絮晚也很清楚明白。
江絮晚賭氣般地落淚,“真的是太煩了。”
衛戈,“什麼?”
“我說你這麼好,實在是太煩了!我明明已經,我明明都,我在努力的讓自己獨立起來,我一直在嘗試,可爲什麼每次在我這麼脆弱的時候,在我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出現的就是你呢?”
“總是在這樣的時刻,你恰好的出現。這會讓我很心動,也很愧疚。”
“你知不知道啊大混蛋……”
“都罵我兩次了呢今天。”衛戈小聲呢喃着,然後又微微提高音量,“阿晚,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什麼……”江絮晚簡直難以置信,這都什麼時候了?
衛戈抱歉地皺着眉,“我就想,抱抱你,親親你,然後告訴你,一切都會過去的。”
“並且我不會只說這一句話,我會告訴你,我爲什麼每次都在這種時候出現。”
或許衛戈的話實在是充滿了魔力吧,最終江絮晚抵抗不住他的循循善誘,朝着他靠了過去,閉上了眼睛。
衛戈順勢把給予自己默許的江絮晚摟進懷裡,然後再慢慢的吻她。這樣的吻……更像是在給江絮晚爲甜甜的藥。
因爲江絮晚從中汲取到了格外大的能量,慢慢的,整顆心就被溫暖和幸福溢滿了。
衛戈恰好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然後履行自己的所言,輕輕的在江絮晚耳邊訴說。
“你總是不希望我在你脆弱的時候出現,可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夠在你脆弱的時候出現。”
“因爲我怕,我怕你脆弱的時候,可能突然就需要某個人了。我甚至怕你脆弱的時候,會遇到什麼打擊,如果這個時候我不在,我會很難過。”
“最怕,最怕……”衛戈也哽咽了起來,“最怕的是,你脆弱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人是別人。”
聽到這樣的話,江絮晚心中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其實你沒必要覺得,我的存在就一定是必須帶給你救贖的。”
“我說過很多遍的啊,阿晚。”
“我說過很多遍了,在很久之前。”
“不管你想吃什麼地方,不管你想做什麼樣的人,我都會支持你。無條件的站在你這邊,偏愛你。”
“就算你不需要救贖,就算你願意揹着滿身的傷痕,往最黑暗的角落走。那我也會陪着你的。”
“阿晚,你要清楚,你不是我的累贅,我也不是非得做你的救贖。”
“我只是希望我們兩個人的生命脈絡能夠交織的更緊密一些。僅此而已。”
“與其說你需要我,其實更多的時候,我想說,我需要你呀!”
“……能不能,不要離開我。能不能堅定地喜歡我?”
江絮晚,“可是我感覺,自己總是給予你很多的善變。我不喜歡那樣的自己。好像自己的善變,讓你有點變得不自信了。我希望你仍然是那個自信的你。”
“沒有啊。”衛戈搖搖頭,“我並沒有不自信,只是在你暈倒的這段時間裡面,我實在是太擔心了。我擔心你,害怕你可能永遠不見了。”
“所以纔會……變得有點畏手畏腳。可這不是因爲你對我表達的態度。你要明白啊。不要難受。”
還有什麼好顧及和難受的呢?
終於,衛戈也算是完全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
江絮晚很清楚這一點。
“不是我的救贖,只是需要我存在的存在嗎?”江絮晚把衛戈的話總結了出來,同樣這句話也算是給予了自己一個滿意的回答。
其實啊,最終那個最瞭解自己的人仍舊是衛戈。
他明明什麼都明白,卻願意任由着自己在那任性妄爲。
而這一切也是江絮晚所需要的。
是的,衛戈所說的這一切,確實是江絮晚所需要的。
江絮晚一直擔憂的東西,在這一瞬間全數消失了。
真奇怪。
明明在碰見衛戈之前,整個人還那麼暴戾,甚至在被抱住的時候心裡也仍舊是不甘心的。
可這一刻,一切的負面情緒都得到了解脫。
因爲江絮晚所需要的答案,衛戈終於給了自己。
甚至江絮晚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有在這一刻永遠的失去過衛戈。
然而在當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種感覺雖然很荒謬,哪怕只是在腦海裡想一下,也似乎很荒謬的樣子。不過,江絮晚確信有其事。
因爲江絮晚的意識,去到過別的空間。
不論是成爲27歲的自己,還是成爲30歲的自己,江絮晚的體會都不是很好。
然而在當下。似乎終於等到了那個在循環往復中藏着的答案了。
“衛戈,那請你讓我成爲你的必要吧。”江絮晚輕輕摸了摸衛戈的臉。
當手剛剛要離開的時候,手卻被衛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不要走。”
“我不走。”江絮晚微微揚起笑容,“之前我們有提到過的平行時空,你現在抱有怎樣的想法?”
“我……”衛戈不是在思考,而是單純的愣住,因爲衛戈不明白江絮晚此刻爲何會提起平行時空的概念。
自己確實見識過那樣的一個……見識過40歲的自己,憑空從自己眼前消失了,而那一幕證實了平行時空的存在。
雖然有跟江絮晚提過,但總覺得江絮晚應該不會過度關注纔是。
沒想到此刻她莫名的提起了這個點。
“我相信平行時空的存在,但是我最信任的只有現在。信任眼前的你,信任現在的我。因爲不論我處於哪一個時空,不論我站在哪一個角落,我都只感受着當下。”這是衛戈的想法,從未更改。
“所以,我決定了衛戈,雖然這樣很打自己的臉,但是我真的決定了。”
“你決定了什麼?”衛戈輕輕笑着,情難自禁地又低下頭去吻江絮晚。
耳鬢廝磨間,江絮晚完完全全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要和你永永遠遠在一起。分手……結束了。”
……
第二天回去學校的時候,江絮晚難得的有一些尷尬。
“晚晚小仙女早上好呀!”
若是在平常,沈佳夢一定會這樣跟自己打招呼的,活潑開朗,讓人喜歡。
可是今天,從江絮晚跟衛戈一起踏進教室門的時候,雖然沈佳夢的目光跟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可她卻硬生生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頭,去做作業,看書。
江絮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沈佳夢甚至是把自己的凳子往旁邊挪了挪。
明明白白的避嫌的模樣。
一直以來,兩個人的關係裡面,江絮晚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雖然江絮晚並沒有覺得自己高沈佳夢一等,但在江絮晚的意識裡面,自己有點像一個大姐姐的存在。
讓一個大姐姐去跟小妹妹討好,實在是有一點,開不了口。
而且,江絮晚確實覺得,自己當時做的沒有錯。
江絮晚重新在心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原則,依舊決定堅守自己的原則,自己還是有權利保持一定的隱私的,所以她覺得自己在對於沈佳夢這方面沒有做錯。
可是……爲什麼還是感覺心裡有愧疚呢,好像還是哪個地方怪怪的一樣。
可明明自己的原則並沒有什麼錯誤的點啊,難道自己被道德綁架了?可是,好像沈佳夢也沒有做錯太大的事吧,她只是對於自己不瞭解事情的原委感到難受而已……因爲她很在乎江絮晚這個朋友啊。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一邊想着,一邊把筆蓋拿下來,開始在語文習題上——寫英語?!
沈佳夢雖然故意做出一種避嫌的模樣,但他的心裡還是希望跟江絮晚好的。所以從剛纔開始,他的餘光一直瞟着江絮晚。
看到江絮晚這樣一副呆愣的樣子,甚至是開始在語文作業本上寫英語的行爲——沈佳夢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嗯?”聽到熟悉的開朗笑聲,江絮晚忍不住望過去,沈佳夢大大方方的看着自己,笑着呢。
看到沈佳夢終於笑了,江絮晚也跟着笑。
“傻不傻啊你。這麼漂亮,用智商換的吧。”沈佳夢嘟囔着,奪走江絮晚手裡的筆和本子,然後展示給江絮晚看,“你是覺得不經常去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喝茶,對嗎?所以故意在語文老師的作業上面寫英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吧?”
“哈?!”江絮晚定睛一瞧,“哇,還真是,我在幹嘛呢?真的是……”尷尬之下,江絮晚奪回自己的筆跟本子,一把塞進自己的桌肚裡面。
然後微微調整了坐姿,直接正對着沈佳夢,“佳夢,昨天我的語氣不好。我跟你道歉。”
就在剛纔看到沈佳夢笑的瞬間,江絮晚明白了自己難受的點是在哪兒。
是因爲自己的態度很不好。
說的話也略是傷人。
“我那樣的話肯定很傷害你,這一點我道歉。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客觀地看到我,我們學政治,不是說辯證唯物主義嗎?我們得客觀。辯證。”
“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想保留隱私的想法。”
“很抱歉,不能把一些事情說出來。最抱歉的還是我昨天的語氣問題。”
“其實我也有問題……昨天晚上躺在牀上,我還想了好久呢。”沈佳夢微微低下頭,開始訴說,“我確實不應該那樣咄咄逼人。我好像有一點道德綁架你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保守的秘密,包括我自己也有。”
“將心比心的去想,我就開化了。”
“所以我也要向你道歉。”
“然後不要因爲不能告訴我自己的私密事情而抱歉,這種事情是理所應當的,不用抱歉。”
“……佳夢,你是天使嗎?”江絮晚忍不住笑着感慨道,“總是這麼溫柔善良,輕易的就原諒了,不像我,脾氣總是這麼彆扭。”
沈佳夢,“不呀!我家晚晚纔是天使,長得又漂亮,成績又好,還老是免費幫我補課。我心裡特別高興。”
而坐在江絮晚後面的衛戈,一直都望着江絮晚,看到兩個人終於是和解了,衛戈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佳夢跟江絮晚同時回過頭,“笑什麼?”
……
衛戈的訓練格外密集,文化課上完,其他的課他基本都在體育館度過。
身旁則是跟他一起訓練的鹿子睿。
江絮晚跟衛戈發了消息,午飯時間幫他帶飯到體育館去,於是細心的問了衛戈想要吃些什麼,飛快地奔去了食堂。
這所學校的食堂——江絮晚忍不住回憶起來,從入學開始,就聽說學校的食堂飯菜特別好吃。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江絮晚點了兩碗大肉面,爲了方便帶到體育館,所以湯和麪是分開裝的,一共有四個盒子。
江絮晚小心翼翼的把四個盒子分兩個塑料袋裝好,準備掏出自己的飯卡來刷卡付錢。
然而,這24塊的錢徹底付不了了。
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帶卡。
身後還排着長龍呢,這情況可着實尷尬了一點。
還在醞釀着如何措辭的時候,身後遞過來一張卡,直接幫江絮晚在刷卡機上刷了一下。
24元就這麼過去了。
江絮晚趕緊拎着面站到一旁,不影響別人買面。並順勢看看那個地卡給自己的人。
結果,江絮晚驚呆了。
是鹿子睿。
鹿子睿跟衛戈一起訓練,這一點,江絮晚聽衛戈說了。江絮晚本來以爲自己去體育館的時候,會看到鹿子睿。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別的地方先遇到了。
“謝謝你。”微微點頭,“我待會兒用手機轉你錢。”
幸好因爲是同班同學,所以有共同的羣,可以在羣裡指向性轉賬。
鹿子睿擺了擺手,“班上一些人看不慣我,你給我轉賬,不知道別人背地裡又會說什麼。”
“別人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唄,我又不在乎。錢不能不給你啊。”
“就當我請你吃的吧。”鹿子睿堅持不要錢,“這段時間你男朋友幫了我很多。”
江絮晚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一點沒有料到。
鹿子睿的語言狀態……總之,江絮晚感覺現在的鹿子睿好像有很大的變化。
就好像,變成了自己生活裡面的一小部分,很自然的那種存在。
對,就是這個變化。
以前江絮晚很討厭鹿子睿,就是因爲他散發出來的那種不自然的氣息。而且他對自己也有過不好的態度,所以不喜歡他。
可現在他就像一個簡簡單單的有禮貌的少年一樣。
好像兩個人,就這麼做一個普通的同學朋友,也是可以的——這是鹿子睿,現在給江絮晚的感覺。
眼看着鹿子睿已經拎着自己的面走到前面了,因爲發現江絮晚沒有跟上,鹿子睿轉過身來,“怎麼了?不去體育館嗎?”
原來鹿子睿知道自己買兩份飯,是給衛戈帶了一份,所以其實他剛纔那句話也是在避嫌吧。
說着衛戈幫了他很多,就是不希望別人覺得他是在對江絮晚獻殷勤。這是在保持距離。
這樣一想,江絮晚對鹿子睿的那些偏見又減少了一些。
江絮晚趕緊跟上,結果鹿子睿又伸出手來奪江絮晚拎着的麪湯,“這個容易撒,我幫你拎。”
還沒反應過來呢,裝麪湯的塑料袋就被鹿子睿奪走了。
“啊,謝謝。”江絮晚也只能夠這樣說了。
……
來到體育館,就看到衛戈在那裡瘋狂的投籃,明明距離那麼遠,可是每一次衛戈都能夠精準的把籃球投進框裡。
因爲訓練的太過於專注了,衛戈甚至沒有察覺到走進來的兩個人。
江絮晚看着衛戈寬大的肩膀,寬厚的後背,心中漾出絲絲的甜來。這個人的後背給予自己依靠,並且這個人也需要依靠自己。這一點真讓人幸福。
“阿宇。”終於,江絮晚還是出聲打斷了專注訓練的衛戈。並且,她喊的,是記憶裡面的那個稱呼。
聽到這樣甜膩的聲音在呼喚自己,衛戈隨便地把籃球一丟,任由籃球滾到場內的某個角落。
“抱一下。”衛戈懶散的朝着江絮晚跑過去,絲毫不顧及鹿子睿在場的樣子,準備把江絮晚緊緊的抱進懷裡。
可是沒想到江絮晚退後了一步。
衛戈有點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過轉而也反應了過來,“啊……對,我現在滿身臭汗,還是不要抱的好。”
然而江絮晚苦惱的皺着眉頭,搖了搖頭——只見她把飯放到了一邊,然後緊緊的抱了上去,“誰嫌棄你了!我這不是怕把飯弄掉地上嗎?訓練這麼辛苦得多吃點啊……啊!快點,快點,面要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