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功閣中,光芒散去,崔封茫然地站在原地,領悟了悠心訣心法字符後,他以爲自己會有某種誇張的劇變,但事實上,似乎什麼變化也沒有。
等等!
似乎並不是什麼變化也沒有!
崔封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異樣,他將自己全身上下徹查了一遍,終於是發現了一個不同之處:十殿閻羅訣,一下子暴漲到了第六層!
“先前還明明是第三層……”
崔封茫然的神色轉爲錯愕,悠心訣明明被他神識吸收了,然而暴漲的卻是十殿閻羅訣,崔封不明所以,但隱約覺得,兩者必定存在着某種關聯!
不管怎樣,十殿閻羅訣進境暴漲,對崔封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他能感覺到,自己聚納煉化靈氣的速度,大幅度提高。運轉起十殿閻羅訣來,比之以前更加得心應手。
“怎麼樣?領悟到悠心訣了麼?”那道聲音再度傳出,此次,他的聲音中難掩緊張,似乎在期盼着什麼。
崔封頹然地搖了搖頭,嘆道“不知爲何,那些字符就是不願被我的神識接納,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它們便消失了。”
崔封說的,自然是假話。
那聲音沉寂下來,崔封彷彿聽到了一聲輕嘆,不久後,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顱宇一片混沌,的確未被開闢,罷了……掌握了鳴法之技,修煉天賦卻如此之差,便勉強列入門牆吧。”
話音一落,兩道光束便朝着崔封飛來。崔封伸手一攬,將兩顆光球接住。崔封打量着手上的物什,分別是一塊玉牌與一個瓷瓶。
那縹緲的聲音再次傳來:“玉牌是你的身份象徵,如此時此刻起,你便是我東籬宗的內門弟子之一了,彼時再選擇一峰拜入其下,東籬宗的規矩,大執事都會告知於你。另外,這瓷瓶之中,裝着十二顆‘元血丹’,服用之後鍛體,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好了,你退下吧。”
崔封道了聲“多謝”,便退出了傳功閣。
閣外,王書原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見崔封出來後,問道:“怎麼樣?掌握悠心訣了吧?”崔封從懷中掏出那枚玉牌,道:“沒有,但我似乎還是成爲了內門弟子。”
王書原風輕雲淡地笑了笑,似乎心中早有定數。事實上,光是崔封施展了鳴法之技這一點,就足以被封爲東籬宗內門弟子。
鳴法之技,可是有幾十年沒在這片土地出現過了。
“成了內門弟子就好,這悠心訣,日後慢慢領悟也不遲。”
一陣狂風捲起,將崔封二人託回指天峰山道之上。王書原對着傳功閣遙遙拱手,帶着崔封朝指天峰下走去。
抵達泉怡峰後,崔封向王書原詢問了方九凌的住處,便告辭離去。王書原捋須淡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看來,我泉怡峰,今後將不得安寧了啊。”
……
崔封腰懸玉牌,他按着王書原給自己指的路,左拐右繞,周圍的環境逐漸變得幽謐起來,林間有清脆悅耳的婉轉鶯鳴,潺潺流水聲縈繞在耳畔。泉水叮咚、清幽怡人,正應了這“泉怡”二字。
曲徑通幽處,崔封撥開一片灌木,眼前終於出現了人跡。不過,這人跡,未免多得有些過頭了。
眼前,坐落着一座簡潔樸素的小屋,屋子外的五個方位插着五杆小旗。小旗外三米處,排着一條長龍,這些人多數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全是男修,俊醜俏陋皆有。
崔封看着這些男修,心中就涌起熊熊怒火,有一種不斷被人撩撥逆鱗的感覺。任誰發現有蒼蠅對着自己的禁臠垂涎三尺,都會萌生崔封此時想要將這些人全部弄殘廢的想法。
崔封剛一走近,便有人發現了他。
“是方纔那人!方師妹帶回來的那個根苗!聽說,在衆目睽睽之下,這小子玷污了方師妹的清白!”
“什麼?!有這種事!!”
“不可能!你絕對是道聽途說了,方師妹冰清玉潔,怎麼可能被這土裡土氣的鄉下小子玷污!”
“我親眼所見!那禽獸用身子緊緊地壓在方師妹身上,方師妹不斷掙扎,但卻動彈不得,若不是有執事在場,我一定上去劈了那王八蛋!”
“他孃的,這個人渣!”
崔封一陣無語,他陡然間便感覺到數十道鋒利的目光向着自己刺來。崔封現在急切地想要去探究自己的神識,不願節外生枝,他故意彈了彈腰間的玉牌,表明自己此時的身份。
東籬宗禁止內門弟子私鬥,不久前杜洵之所以敢毫無顧忌地向崔封下狠手,便是因爲欺負崔封不是東籬宗的內門弟子。
誰知崔封這妖孽摧枯拉朽般將杜洵擊垮,連對方的舌頭都拔了出來。現在他搖身一變,成爲了內門弟子,這些修士雖心中不忿、怨氣沖天,但懾於實力、身份,都不敢再上前挑事。
崔封大搖大擺地走到屋子門口,橫了一眼那被拒之門外的男子,衝着屋內喊道:“凌兒,是我,快開門。”
周圍的修士眼中幾乎可以噴出火焰來,但更多的是鄙夷與輕蔑。
“就你這尊容,還想高攀方師妹?不自量力!”
“凌兒?凌兒是你叫的麼!如果方師妹真的給他開門了,我傍晚時分,當衆吞糞三斤!”
“我也吞!”
“我也……”
“吱呀~”那扇紋絲不動的柴扉被推開,一個面龐清秀的女子探出清秀的面龐來,對着崔封說道:“你就是崔封吧?凌姐叫你快進來!”
“看來,今晚有很多人不用吃晚飯了。”崔封淡淡地嘲諷了一句,平安無事地走入了五杆小旗籠着的範圍內,而後側身走入了屋子中。
屋外,牙齒被咬到崩碎的聲音不絕於耳,排成長龍的男修們,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致!苦心經營了好久,卻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痿鬼捷足先登!!
在場還有不少自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之人,現在見到一個光是相貌就差了自己不知幾籌的傢伙,竟然進入了方九凌的寢屋之中,這如何不叫這些人羞憤欲絕!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聽說叫做馮吹雪!此人名字可真像個娘們!”
“呵呵!五天後宗門大比,希望這傢伙能撐到我手上來!”
“他最好祈禱不要跟我分在一個組!不親手將此人打成殘廢,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一羣人修士沉浸在憤怒之中,氣氛沸騰起來。事實上,整個東籬宗,覬覦方九凌的人,遠遠不止這些。那些沉得住氣的,又怎會守在屋外,行這種掉價之事。
排在屋外示好的修士,大多是一些血氣方剛之人,相比起那些隱於幕後、城府極深的人,這些修士就只是陪襯而已。
所以,追求女子,不能過於糾纏不休,腆着臉窮追不捨,只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