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發現寧衝的地方,藉着玉簪發出的光芒,崔封終於是發現了,那點點白芒的源頭。
他將寧衝從坑道中拽出時,曾以靈力磨平滿是棱角的石壁,也連帶着,將這坑道盡頭的石塊震得鬆動崩裂,裂開了一道縫隙。
於是,陰差陽錯之下,崔封竟是鑿開了一個不爲人知的空間,那夜明珠一般的白色光點,正是源於此地。
崔封湊近坑道盡頭的那道縫隙,就在這時,一顆白芒從中涌出,正巧落在了崔封的額頭之上。
一瞬之間,崔封像是被臨頭澆下了一盆沁人心脾的瓊漿玉露一般,他身上痠軟的筋肉,眨眼間便再度充滿了活力,身上那些被灼燒得焦黑的肌膚,變得麻癢難耐,背後那幾道被奇行猿抓出的血痕,也正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生出肉芽來。
如此神異的東西,又怎能不引起閻鴟的注意,它那渾厚的聲音響起在崔封的顱宇之中:“否極泰來!小子,你算是走了狗屎運了,我沒猜錯的話,這下面,定然別有洞天,那裡必定有着一件蘊含着強大生機的神藏!”
崔封聞言,喜出望外,他屏息凝神,低心下意地凝起靈力,開始沿着那道縫隙,開闢石壁。
石壁在玄色靈力的吞吐下,出乎意料得柔軟,不一會兒便被鑿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來,一顆顆光點依舊緩緩涌出,崔封靈力一卷,便將這些光點一個不落地攫取到了自己體內。
十餘分後,崔封終於是將這層薄薄的石壁打穿,他點亮玉簪,映入眼簾的光景令他情不自禁地讚歎了起來。
“這不起眼的山壁之中,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這片森林之中,山巒石峰數不勝數,像如此這般的小山更是隨處可見,普通至極。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山之中,寧衝碰巧砸落之處,居然蘊藏着如此之大的秘密!
崔封心中感慨:“看來那些書上寫的跳崖尋機緣,也並不是空穴來風吶。”
眼前,是一個長寬有二十米左右的空間,四面八方的石壁平整,顯然是某人在這座小山內部掏空,製造了這麼一個“中空之勢”。
崔封鑿出的通道,離地面有七八米,他一躍而下,同時不忘將那些遊離在虛空中的白色光點捲來。
此時此刻,他身上焦黑的肌膚已是完全褪盡,可以見到森森白骨的傷痕,也已彌合,長出了粉嫩的新肉來。
空氣中,靈氣也濃郁得令人難以置信,崔封感覺得出來,這裡的靈氣濃郁程度,比起自己在東籬宗的洞府,至少要高出十倍!
崔封向前走了幾步,便來到了一池泛着琥珀色光澤的潭水前,令人心醉的光華輝動人心,水面上空飄浮着氤氳霧氣,如霞蔚,似熹微。
白色光點,正接連不斷地從琥珀色的潭水之中浮出。
潭池中央,一株兩人合抱的樹木伸出水面,濃郁的生機從那株古木之中傳出,一層濛濛青輝籠在其表面上。
崔封又伸手蘸了蘸潭中琥珀色的水,放在鼻前嗅了嗅,清香馥郁,精神上的疲勞立刻緩解不少。
站起身,崔封再無半分猶豫,他沿着打出的通道返回。
重回地面,月明星稀,遠處的低空中,依然瀰漫着燃燒後的灰燼。崔封將莊瑤抱起,來到洞口,讓其趴伏在自己身上,而後兩人順着通道緩緩下落。
而後,崔封如法炮製,將寧衝也帶到了小山內部。至於放在寧衝胸口的那塊精元命骨,已是化爲了一塊廢骨,再無半點生命力。
可見,寧衝所受的傷勢,究竟嚴重到了何種地步。
崔封聚集池水涌出的白色光點,讓它們沒入寧衝、莊瑤二人的體內。
如此持續了半個真時後,兩人終於是沒有了性命之憂,崔封停下手上的動作,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
“楊輕煙還未尋到,我不能一直在這呆着。”崔封計較了一番後,便將莊瑤、寧衝二人放入了琥珀色的潭水之中。
兩人一入水,令崔封錯愕的一幕出現了,琥珀色的潭水乍然間發生異變,平靜的水面陡然翻滾起來,,莊瑤、寧衝二人所在之處,竟是雙雙形成了一個漩渦,蘊含着磅礴生機的潭水,就這樣瘋狂地向着他們兩人的體內涌去。
潭水不再溢出白色的光點,兩人的生命氣息也越來越濃烈,兩人身上慘烈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然而,莊瑤臉上的那道溝壑般的口子,卻沒有半點復原的跡象。
崔封稍稍心安,他駐足觀望了一陣,確定不會再有變故發生,便沿着坑道爬出,重新回到了林子之中。
這山壁周圍樹木茂密,且極爲偏僻,崔封也不必擔心這坑洞會被人發現,但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幾叢灌木連根拔起,堆在那坑洞外,遮蔽其形跡。
做完這一切後,崔封腳下靈力噴涌,身形向着前方騰挪奔行而去。
……
無名山林,方圓數裡被夷爲平地。
荒蕪地域的邊緣地帶,一高一矮兩道人影佇立,其中那道瘦削頎長的身影,揹負着一個寬大的黑色木匣,另一道嬌小的影子,則穿着一襲華飾袍服,貴氣十足。
“師兄,這就是那傳說中的生靈造成的?不會是其他精怪吧?”那翠玉明璫的少女脆生生地問道。
一旁,神情凝重的青年男子,緩慢地點了點頭:“那股氣息,還有那末日般的異象,與古籍之上的記載一模一樣,不會有錯的……”
那少女將鬢髮挽到耳後,半信半疑道:“師兄,我們是不是太過謹慎了,以你的修爲,都不能降服那頭生靈麼?”
那劍眉星目的青年男子苦笑一聲,自嘲道:“以先前我所感知到的氣息來衡量,就算是十個我加起來,也難逃一死。”
“或許,只有師尊能與之一戰。”青年男子抿嘴。
“是麼……”那少女若有所思,而此刻,青年男子極目遠眺,喃喃道:“不過,從剛纔開始,那生靈的氣息,就忽地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被降服了?”青年男子心中浮起這個念頭,旋即,他暗暗搖頭:“不可能,除非有那件‘器物’,不然即便是金丹期修士,也殺不死它!可那件‘器物’,早已在宗內失傳了,難道……它再度隱伏起來了?”
忽地,那少女指着不遠處,驚呼起來:“師兄,快看,那沙堆之下,好像埋着一個人!”
青年男子擡頭,果然見到不遠處,一堆被風吹過的灰黑色的沙礫下,露出了一截傷痕累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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