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姬師姐臉紅。”山路上,王輸眉飛色舞地說道。
一旁,敖承掌、胡勒二人,眉宇間也滿是興奮:“我一直以爲,姬師姐是個男人,一直以來都不溫不火,對任何事都秉持着一種通透的態度。直到今日,我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有小女人的一面的吶。”
“哈哈哈……崔封這小子,醒來居然還問了句‘我什麼太小了’,這問題,連董師姐都露出了會心一笑,哈哈哈……”
幾人笑得直不起腰。
……
崔封自昏迷中醒轉過後,恍惚間聽到了姬嬋的話語,不假思索地問了一句,弄了姬嬋一個大紅臉。
緊接着,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異常沉重。並非是他體重有所增長,而是他肉身之中積存的藥力所致。
當即,崔封便表示,自己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將體內的藥力盡數煉化崔封昏迷了如此之久,精力自然充沛,急迫地投入到修煉之中,並無不妥。
幾名親傳弟子散去後,崔封便開始運轉十殿閻羅訣,眉心的漩渦將自己五臟六腑、筋膜骨肉間的藥力,一點一滴地吸納進去。
很快,東籬宗的高層也紛紛得知,崔封已經甦醒。
鄭宗鋒第一時間趕到八方殿,感受着天地靈氣匯聚向八方殿內部,他微微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久之後,甄鳴、吳庸幾人也來到了八方殿外。
“看樣子,無甚大礙。”吳庸沉吟道。
甄鳴以鷹隼般的眸子盯着天穹,看着靈氣流動的軌跡,讚歎道:“恐怖的速度,也不知這小子修煉的什麼心法。”
“罷了,我們就不要去妄加揣測了,待他醒來,就讓他開始準備前去象羅礦山吧。”許鈞淡淡地說了一句。
鄭宗鋒開口道:“另外兩名前往象羅礦山的弟子,選好了麼?”
“自然是閱經樓上的那人,以及近來我發現的一名弟子。”鍾碧黎露出微笑,開口道。
“那名弟子擁有令人難以想象的神識,我真的覺得,咱們東籬宗,似乎是要崛起了。”鍾碧黎再度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吳庸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行離去吧,深目幽林那邊,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吶,這些事情嗎,我們再細細商討揣摩。”
幾人就此遁去。
時間流淌,又是兩日兩夜,八方殿四周的靈氣流向,終於恢復了正常。
而這兩日間,東籬宗附近的“深目幽林”,也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崔封自牀榻之上站起,一拳打出,兩米開外的一隻茶杯應聲而碎,瓷片濺射向四周。
他的肉身,無疑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可令崔封頹喪的是,兩日兩夜,他的丹田被瘋狂的開闢,玄色靈力也愈發渾厚、充裕,但最終,他也未能打破瓶頸,突破到煉氣七層。
輕嘆一聲,崔封走出八方殿,震耳欲聾的垂天飛瀑之上便傳入他的耳中。
崔封神識一掃,發現四下無人,便徑直離去。
行至棲鶴谷,只見幾隻三四米高的白鶴振翅而翔,飄逸若虛。谷中有潺潺小溪,遠處岩石狹縫中,還有光線透出,想來其中別有洞天。
而後,崔封又看見了逢椿林中的淨雨蓮臺,以及那塊無鋒壁。
指天峰上,種種神異玄妙之物,令他過目難忘。
遠遠看了斷雲崖一眼,崔封便順着另一條山道,向着指天峰下走去,走到半山腰,他感覺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了。
又走了約莫半個真時,他終於是見着了一座熟悉的閣樓,那正是當初王書原帶他來過一次的傳功閣,也是他現在的師尊鄭宗鋒處理事務的地方。
還未走近,一股輕風便將崔封托起,而後穩穩地落在了那寬闊獨立的石臺之上。
一道影子在眼前閃過,鄭宗鋒便已出現在了崔封面前。
崔封躬身下拜,他明白,自己能撿回一條命,與東籬宗幾位高層密切相關,當然,姬嬋等人也功不可沒。
煉化完藥力後,崔封便打算向幾位師姐師兄一一道謝。可八方殿周圍竟是一個人都沒有,這讓他有些疑惑。
“師尊,指天峰上,怎如此冷清?”見禮過後,崔封便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鄭宗鋒打量了崔封半晌,暗道:“恢復力遠超尋常煉氣六層修士,這次劫難過後,此子的肉身更上一層樓,也不知他修爲可有突破。”
崔封修煉的十殿閻羅訣,平時不動用靈力、運轉心法,即便是築基期的修士,也難以看出他的深淺。
自顧自思量了一會兒後,鄭宗鋒才答道:“指天峰從來都是冷清的,只因最近你成爲了新的親傳弟子,他們才紛紛露面,你幾位師叔師伯也是這般,平日間,我們都隱於寶穴,進行枯燥的修煉。”
“那幾位師兄師姐,是閉關修煉去了麼?”崔封若有所思,問道。
誰知,鄭宗鋒卻搖了搖頭,神情嚴肅了起來:“這次,則是特例,他們不是閉關,而是外出歷練去了。”
“歷練?”崔封疑惑。
“近日,距離東籬宗最近的一片大森林,深目幽林,發生了數起大事。許多附近的修士,都向着那裡趕去。你那幾位師兄師姐,也都過去了。他們之中,始終未有人突破到築基期,此次外出遊歷一番,應是能夠更進一步吧。”
鄭宗鋒一番解釋後,崔封臉上露出豁然開朗的神情,旋即,他也開口道:“師尊,我……”
然而,崔封一開口,鄭宗鋒便搖頭道:“你不許去,他們是想換個環境,以期突破煉氣九層的桎梏,你不需要,你只需要爲十天後的象羅礦山做好準備就行了。”
崔封欲言又止,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他當務之急,是尋到自己缺失的肉魄,比起深目幽林,他認爲象羅礦山存在肉魄的可能性會更大。
不過,深目幽林、象羅礦山相較於仙寰大陸,不過是水窪之於大海。崔封搜尋的範圍,就像是是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
迫在眉睫,令人絕望。
之後,鄭宗鋒便開始交代種種有關於象羅礦山的信息,崔封則全神貫注地聆聽,這是他在象羅礦山立足的根本。
“第一次參加如此盛會,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崔封暗自想到。
鄭宗鋒說完之後,便讓崔封離去。崔封臨走之際,鄭宗鋒叮囑道:“對了,另外兩名與你一同前往象羅礦山的修士,你最好去見上一面。還有,這剩餘的十日,你最好去指天峰的‘古碑石林’看看。”
“那兩人是誰?古碑石林在哪?”崔封問道。
鄭宗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對崔封的第一個問題避而不答,而是將古碑石林的方位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崔封腦海中浮現出地形結構來,明瞭了古碑石林的方位。
而後,鄭宗鋒囑咐了崔封幾句話後,便走入了傳功閣中。而崔封的身子,則被一陣清風托起,落到了他來時的山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