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王小吉同學的打賞,那個,昨天縱橫崩了,所以沒更出來。)
“離哥,那個大嫂在哪裡啊?”陸凌忍不住問道。正行走在大街上的陸離腳步一頓。
陸凌有些奇怪地撓了撓頭。他這個動作,倒是和陸離有幾分相似。
“她……不在了。”陸離強迫自己平靜的說出這番話。他以爲他能夠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但是當她字一出口,他的聲音就已經顫抖了起來。
“啊?”陸凌顯然吃了一驚。
陸凌這個年紀,正是憧憬着江湖風流的時候。所以,當他聽到陸離爲林凌雁衝冠一怒,馭龍過江,隻身闖入古河派,力敵三大門派掌門,再攜美而去。這些種種,光聽在耳中,就已經讓人心馳神往。
更何況,刀聖柳扶風,釋刀這樣的字眼,又全部和陸離有關。再加上,陸離和他一樣,都是姓陸。所以在陸凌心中,陸離就是自己最大的偶像。他一人闖蕩江湖,不僅僅是爲了心中的江湖,也是爲了在江湖中尋找着陸離的消息。
他曾經想着,若是遇到陸離,定然要拜他爲師。
但是事實清楚地警醒了他,陸凌的功夫,實在是嫩淺。陸凌也是清楚地認知到了這一點,他打算腳踏實地,先找一個用刀的高手學習刀法,然後再像陸離一樣,幹一番大事業!
可好巧不巧,這個時候,中原江湖闖入了一個連雀。
這個來自草原的用刀之人,專門挑在刀聖柳扶風逝去之後的江湖,挑戰所有用刀之人。那些在江湖上有着那麼點名號的,或響亮,或未名,不管是不是名副其實,連雀他一個一個挑戰過去。
這本來也沒有什麼。
但是他是一戰一勝,全戰全勝!
連雀是在用一人,打着中原江湖所有用刀之人的臉面!
這個江湖,原本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皆有。可當世出了個劍仙沐三白,刀聖柳扶風之後,他們成了兩座大山,也成了江湖榜樣。用劍用刀的年輕人如雨後春筍一般,多了起來。
除了刀劍之外,其他兵器都似乎成了冷門兵器。
這樣子持續下去,或許用刀的和用劍的會一樣多。但是,偏偏當年柳扶風輸給了沐三白。
刀聖輸給劍仙。
這就意味着刀輸給了劍。
於是,沐三白化身劍仙,而他也引領了劍道。別的不說,就說那一手驚豔天下的百步飛劍,只要是個習武之人,就沒有不知道的。只要是個用劍之人,就沒有不會的。
這就是一個人,影響了整個江湖。
在這樣的影響之下,學刀的少,用刀的名家也變得少了起來。而連雀的出現,更是雪上加霜。
陸凌原本預想的那些名家,一個一個被打敗。他們每敗一個,陸凌就覺得他們不適合教習自己。因爲在他心中,他一直在拿他們與陸離比。因爲陸離沒有出現,所以在他心中,陸離很強,甚至是最強。
連雀出現在靈州,戰勝湛寧刀紀寧,並且宣佈挑戰下一個無臂神刀。當陸凌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管知不知道地點,就匆匆趕來。因爲他想見識一下,這連雀到底有多強。
同時,他也想看看,兩個用刀高手的對決,到底是什麼樣子。
小說話本上說了,旁觀高手切磋,也可以讓自己有所領悟。那麼自己看這樣一場決鬥,應該也會有一點領悟吧?
這樣的心理,驅使着陸凌。
在鳳霞郡的一個小茶館內,陸凌想着歇口氣,吃頓飯。隔壁桌的話語不經意間落入耳朵。而那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六七歲的青年,說要找連雀麻煩。這讓陸凌一下來了興趣。
在他說話的時候,陸凌心底感覺到他心中的有恃無恐。這和自信不一樣,這是一種可以依靠自己的實力去掌控一切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陸凌對對方留意起來。
而對方腰間的刀,也提醒着陸凌,這也是一個用刀之人。
他冒險一試,看看這個實力有恃無恐的男人,會不會給自己機會。誰曾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陸離。
那個陸離!
這讓陸凌如何不喜出望外?陸凌的歡喜勁還沒有過去,所以一直纏着陸離,問着陸離自己的事情。
特別是關於他與林凌雁的事,更是陸凌詢問的重點。他這個年紀,正是對少男思春,對女子心思萌動的時候。他也會想,什麼時候,也會遇上一個讓自己奮不顧身的人。
可陸離的回答,讓陸凌也愣住了。
她不在了。
這四個字,很好理解。而陸離說出那四個字的語氣,更是讓陸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於是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陸離繼續前行,而陸凌緊緊跟在他身後。
走出了一段,陸離來到了一家車馬行的門口。
一般大郡縣城,都會有車馬行做生意。這也得益於當今天下,商道繁榮,貨物周流天下的局面。要說問路,還有比車馬行更專業的地方麼?
陸離走進車馬行的大門,立刻就有一人迎了上來。“二位客人,是來託貨啊?還是租車啊?我們老高車馬行,可是鳳霞郡最大的。要是交給我們託運,保證能讓你的貨品穩穩當當順順利利的到達。”
“不,我們不託運。我們想租一輛馬車。”
“哦?一乘?”迎門夥計問道。這裡的乘,指的是四匹馬拉的車。一輛就是一乘。也算是車馬行的行話。一般運貨,四匹馬的馬力纔可以兼顧速度與重量。
陸離多少聽得懂一些,他搖了搖頭,說道:“一匹馬就夠。就拉我們兩個人。”
“這樣啊?那小廂的就夠。”
“恩。多少租金?”
“押金二十兩,具體租金看您用的時間。日租一錢,若是路程遠了,也得再加一些。畢竟馬可是精貴的。”
在陸離身後的陸凌聽到二十兩,心中就咯噔一下。畢竟對他來說以銀子爲單位來結算,已經是有些奢侈了。可陸離就點了點頭,“哪結賬?”
陸離的爽快讓迎門夥計眉開眼笑。“老闆這請,裡面櫃檯立下字據就好。”
“行。”陸離便在夥計的殷勤招呼之下,交了錢,拿了憑證,又去後院挑了一匹馬。這些做完之後,有另外的夥計爲陸離套上車。陸離邊看着他們,一邊問着櫃檯裡面的掌櫃。“勞駕問問,從這裡到丹陽縣,怎麼走?”
掌櫃熱情地說道:“這個簡單,從這裡出去,沿着老街出東門,然後順着官道走上十一二里地,之後會有條岔路,順着右邊那條走,再走一天左右,就能看到丹陽縣的界碑了。”
陸離心中記了記,然後對掌櫃說道:“知道了。多謝掌櫃。”
“哪裡哪裡。”掌櫃正因爲有一筆生意進賬而高興呢。對陸離當然是知無不言。兩人又客套一陣,寒暄幾句。等到馬車完備,陸離便讓陸凌先上車。
陸凌有些躊躇,然後他問道:“離哥,要不我來趕車吧?”
“啊?你會麼?”
“應該……會吧。”
“得了吧。上車。”陸離揮了揮手。
陸凌悻悻地縮了縮脖子,然後登上了馬車。
陸離對於駕車當然是熟門熟路。他跳上車轅,一甩馬鞭。“駕!”只待輕喝一聲,那匹黃馬就已經邁開了腳步。陸離認準方向,駕車而去。
馬車穿過人流,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陸離駕車,思緒卻飄遠了開去。
“離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忽然,陸凌的聲音拉回了陸離。
陸凌提到林凌雁之後,陸離說了一句不在了,陸凌他感覺是自己提起了陸離的傷心事,所以惹到了陸離。
“沒有的事。”陸離直接否認。他倒不至於一點小事就生氣。只不過,提起林凌雁,的確會讓陸離變得沉默。這一點,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吧。
陸離笑笑,示意自己並沒有生氣。他一邊駕車,一邊問道:“陸凌啊,你是哪裡人氏?”
“梁州的。”
“梁州?那不是離雲滇挺近的麼?”
“也不算近吧。我家住鯛縣,是在梁州東北,靠近菿州。”
“哦,這樣啊。那還算大姜中心啊。”
“距離平安城還是有些遠的。”
“家中父母可在?”
“父母健在。”
“嗯?父母健在,爲何不在家孝敬父母?”
“呃。其實……”陸凌尷尬地笑了笑。
陸離奇怪道:“其實什麼?”
“其實我是被我爹趕出來的。”
“……”這個回答,讓陸離無言。“趕出來的?”
“嗯。那個,我家開了個鏢局。我上面還有個大哥。原本我也沒想着繼承家業,只想着習武練刀,做個刀聖什麼的。但是三月前,和人比試,惹了麻煩。於是就被我爹趕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的武功很好咯?”
“那不是,那不是。”陸凌連忙說道。“跟離哥比,還是一個小指頭都算不上的。”
“哪裡話,你現在,能夠真氣外放了麼?”
“呃,能。”
“那不就結了,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是在練基本功呢。”
“啊?”
“你的內功是家傳的?”
“嗯,是啊。那心法叫做蒼天劍歌。”陸凌對陸離倒是沒有任何防備之心。
“蒼天劍歌?”陸離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耳熟啊。”
陸凌沒有做聲。
陸離忽然反應過來:“誒?不對啊。既然叫劍歌,應該是劍決一類的吧?你爲什麼要用刀啊?”
“那個,因爲,我喜歡用刀。”陸凌吸了一口氣,紅着臉說道,“我也想成爲刀聖。”
陸離愣了愣,隨即笑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