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好奇,引不起魏央一點的興趣,對於眼下的魏央,只能蘊養身軀,好好打夯這具身體,令其基礎更爲穩固,如同重新再來的修煉,卻與之前所爲不同。
這一次的修煉,並非是煉筋鍛骨,也不是蘊養氣血,而是蘊養眉心之間的神格。使之這如同晶石一般的神格,能夠容納更多的能量而已。
在這九堂領域之中,神格便爲身軀,神格便爲一切的本源,當一位神靈失去了神格,雖然還有悠長的壽元,但是已經成爲了廢人。
而在這方世界,也有凡人之稱,他們便是神靈結爲夫婦之後,在這方世界所繁衍出新的生命體。每個世界不同,可是規則依舊如此。
站在執法殿前的魏央,看着遠方的星海,不知道在虛空那一方,又有怎樣的世界,又有怎樣的規則?可是眼下他清楚的知曉,距離離開這束縛之地,已經不遠了,不太遠了。
七十六名,在盤古世界之中,已經有了七十六名道規神靈,只差五名便可湊齊八十一數,屆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方小小的天地,再不能拘束於他。
“主人,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能如此自由活躍在執法殿,也只有秦雪這小丫頭,秦雪雖然乃是罪人的身份,但是並未喪失神格。
因爲她在這方世界所誕生,雖然因爲父母成爲了罪人,但是並不在聖堂記錄之下,身份得以劃爲平民之列,並不被父母之罪所影響。
而她也不會出生便有神格,依舊如同下界一般需要修煉,領悟天地至高規則之力,得到神格之後,便可契合世界大道之力,最後兩兩結合之後,便形成了道規之力,這方世界獨有的修行之力。
可是這一切所行之路,遠遠要比下界來的簡單,生存在這方世界之中,無論是至高規則之力,還是大道之力,都如同下界的法術,只要擁有天資之衆,便可自然而然的領悟,而非如同下界生靈苦苦追尋。
眼下的秦雪,眉心之處,已經凝聚出了一塊神格,雖然只有米粒般的大小,但是的的確確已經修道有果,正式踏足了這方世界之中,成爲龐大的神靈一員。
在秦雪跟隨魏央數萬年的時光,依舊沒有改變對他的稱呼,依舊是以主人相稱,可是沒有絲毫主僕的樣子,這一點被秦母多次訓斥,可惜並沒有被魏央重視,也並未令秦雪有一絲的改變。
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秦母看着滿臉悽苦發呆的女兒,才知道這是爲何?也不知道這位主人,究竟是真的不知道女兒的情誼,還是故作不知?
“小雪,我是我要離去,日後你將如何打算?”
許久之後,魏央終究說出這般的話語,對於秦雪對他產生的情愫,他怎能不知,可惜心已經融不進去他人,那他絕對不會選擇接受。雖然對方暗暗喜歡着他,他也只是當做兄妹來看,而且早已對其言明,卻不能主宰對方的愛慕。
“離去?你要走了?去尋找她麼?”
這一刻,秦雪從萬般的高興之態,豁然轉變了一絲悲苦,她知道魏央一旦選擇離去,將不會帶着她而行,曾經魏央已經與她說過了,關乎於夢瑤琴之事。
雖然在她的內心,根本不會相信數以萬載的時光過去,那位女子還會等待魏央,但是她相信魏央不會,不會忘記那個女人,不會捨棄那個女人不管。即使她願意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跟隨魏央身邊便好,可是魏央也不願接受,不願玷污他們之間的愛情。
“對。”
“也好,這方囚籠困不住強大的虛空鳥,你終究還是要遠飛而去。我也是如此,我相信我能走的更遠。”
秦雪的話滿是苦澀,卻依舊強自堅持,堅持她眼中的淚水不要落下,不要把她懦弱的樣子,展現給她喜歡的人面前。倔強?並非,而是爲了不讓對方心有牽掛,或可說她不願意得到對方的同情。
“嗯,我走後,你可有離去的辦法?”
“嘿嘿,我已經是神靈了?而且還有小灰,當然可以離開此地,若不是你這傢伙在此地,我纔不願意在這囚籠之中。嗯,明日,明日我就走了,我可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這就去收拾一下,再見了,日後再見。”
秦雪說着轉身匆匆便走,本想開口欲要勸阻對方,讓對方與他一起離去,可是話到嘴邊,不僅令魏央微微搖頭,既然不能給予對方結果,那不如就此斬斷,也好牽扯越來越深,對她對他都不好。
夜晚,當一縷銀光照射在大殿之中,在大殿的小世界之中,秦雪緩緩的走過山石小路,看着四周的一切,她是那麼的不捨。
這裡被衆人視作牢籠,何曾不是是一片淨土,寄託於聖堂之下的一片淨土。在這裡沒有爭鬥,沒有爾欺我詐,雖然需要看執法者的臉色,要看對方的心情如何,但是隻要這位執法者內心懷有修煉之心,便一定會走出這方天地。
若是有人能夠入得執法者之眼,他們也會追隨對方去往外界,算是有了一尊靠山,能夠保護他們的安全。如此一來,遠遠要比那些生存在九堂領域的平民,擁有更多的生存之機,也會擁有一定的修煉資源。
秦雪沒有選擇開口,即使她知道只要開口,魏央一定會選擇答應,答應帶着她一起離去,可是她不想靠着對方的憐憫之心,用同情於她的方式,來保護她的安全。
雖然獨自一人離去,會有很多很多的危險,但是不經歷風雨的花朵,終究會有凋零的那天,而在雪山盛開的那朵白蓮,即便也有衰敗的那天,可是盛開的時間,要遠遠比溫室的花朵更爲長遠。
小灰,是被秦雪捕捉的虛空鳥,虛空鳥是這方世界十分玄妙的神獸,它們可以穿行虛空之中。
正是因爲如此,當初魏央纔會暗中囚困這隻虛空鳥,使得被秦雪捕捉之後,才能契約了這隻神獸。若不然憑藉秦雪的能力,即便這隻虛空鳥當初還是幼崽,也不是秦雪所能捕捉的存在。
秦雪坐在虛空鳥之上,看着下方的執法殿,隨着虛空鳥越來越遠,她不知道要去往哪裡?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而就在秦雪身影消失在虛空之後,魏央才緩緩走出大殿,站在殿前凝視這虛空,看着那一隻灰色的虛空鳥,已經消失不見的方向,心中只有默默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