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中含着淚花的孫悟空,魏央心中亦是有所不忍,因六耳與這猴子的關係,他也算是猴子的半個師父。
眼下見到孫悟空一臉懵逼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錯在哪裡?魏央知道就算打死這猴子,只怕對方也不會領悟到,他到底犯了什麼過錯?
“悟空,你可知打了那白骨精三個化身?你師父玄奘爲何不悅?”
“爲何?還不是師父肉體凡胎,不識好歹,錯怪了老孫而已。”
對此孫悟空心中更有怨氣,雖然他心中對於唐僧有些擔憂,足以證明他與唐僧的感情日益漸增,但是他真不明白,爲了個妖怪,唐僧爲何把他轟走,甚至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錯怪?倒也說的不錯。”
“就是,就是麼?你說出家人以慈悲爲懷,也不能善惡不分吧?你說我老孫拼死拼活的護他西行,還落個被他轟走的境地,我老孫這是何苦來哉?還不如回到花果山,逍遙快活的自在。”
“慈悲爲懷?哈哈,你也說的不錯。的確出家人以慈悲爲懷,倒是應該有個界限。不還是有一句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麼?悟空你這是欲要以地藏爲榜,寧願成就罵名,也要誅殺天下的妖怪嘍?”
“對極,對極,你倒是說的不錯,我老孫可不就是如此?”
“荒唐?那我問你,妖怪之中可有善惡?”
“妖怪?哪有什麼善惡之分?”
“那你呢?你難道不是妖怪?”
“我老孫乃是……”
說到這裡,孫悟空已經閉口不言,的確在他心中,不屑與妖怪爲伍,可是在上界天庭之中,誰不是把他當做妖怪?
“你就是個妖怪?充其量便是個靈怪罷了,可是你依舊是妖,你依舊是怪?做人也好,做妖也罷,絕對不可忘本?你出手打殺那些爲非作歹的妖怪,的確是無可厚非,即便是妖怪之衆,對你橫眉冷對視爲異類,可是其他生靈則敬你爲神,假以時日,必定可成大器,可證果位。”
這一番話語,說的孫悟空眼睛一亮,這便是他跟隨唐僧的目的,聽從唐僧的教誨是假,而他內心之中,真正的謀算便是成就果位,從而退去妖身。
“可是今時今日,你命八戒與沙僧打殺了那兩個孩童,你這般的惡舉,與那些爲非作歹的妖怪,又有何區別?”
‘轟’
如同一道閃電,降落在孫悟空的心頭,看着魏央帶着怒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即便孫悟空有心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
錯了麼?若是站在奎木狼一衆隊列,他的確是做錯了。可是站在妖族隊伍之中,這般的小事,有何大驚小怪之處?而若是站在唐僧身邊,此舉更是無可厚非。
“我問你,即便奎木狼吃了你的師父,他的孩童何錯之有?對,你可以說斬草除根,以免後患無窮。可是奎木狼是否吃了你的師父?不管是百花羞所爲,最終的結果,是你的師父安然無恙,那你爲何不化干戈爲玉帛?放過對方一次,也算還報放過你師父之恩?”
“這……”
一時間,孫悟空也是無語,的確他受到了八戒的鼓動,倒是有心與這黃袍怪一戰,可是如今聽到這妖怪,便是天上的星宿神奎木狼李雄,心中又是有些打鼓,早知道就不如此而爲,何不如同對方所言,化干戈爲玉帛,兩方無事就好。
“事從兩面,你若是站在中立點,便可看清整個事情,從而權衡你的抉擇,當然我希望你能擁有原則,不可觸犯的原則。”
說到此處,魏央已經沒有說下去的興趣,掃了一眼躲在一角的百花羞,看了一眼抱着孩童,依舊帶着不捨之情的李雄,亦是微微搖首,說旁人都是容易,只怕落在自己的頭上,想要去做就難嘍。
“李雄,走吧。”
“是,掌教,掌教可幫我看護一下狼崽。”
“狼崽?呵呵,未曾起名?”
“未曾。”
說到這裡,奎木狼倒是有些愧疚,在他的眼中只有百花羞,對於這兩個孩子,倒是真的忽視了。
“那便叫做殺破狼吧,我希望他能縱橫天下,傲立三界。你去吧。”
在夢幻世界之中,這殺破狼原本是極北之地,雪原之王銀狼王的獨子。十七歲之時,天狼星異常耀目,致使殺破狼體內魔血沸騰,化身爲了一匹銀狼,迸發出令人驚異的力量。
此事之後,他方知乃是魔族之人。血脈天性中對於力量,和自由的嚮往,牽引着他走向更爲廣袤的世界,終於踏上了尋找身世之路。
而在這方世界之中,他成爲奎木狼的次子,落個娘不親爹不疼的境地,好在魏央及時趕到寶象國,若不然便在沙僧之手,化爲了一灘肉泥,這命魂之玉也尋不到其主了。
看着手中的命魂之玉,閃爍這深藍色的光芒,魏央直接點在對方的眉心之處,見到那八歲的孩童,微微睜開帶着恐懼的雙眼,溫煦的道了一句:“可願隨我修行?”
“殺破狼拜見仙主。”
就在命魂之玉融於對方的體內,原本帶着恐懼的雙眼,緩緩的化爲極度的冷靜,令魏央都是感到一寒。
察覺對方的身軀之內,衍生一道寒氣,快速與一股魔火交匯,本該格格不入的兩種相剋屬性,竟然相互融合一起,並沒有想象之中的排斥,魏央心中倒是平息了擔憂,直接把殺破狼送入仙府世界之中。
自此之後,他的麾下又多了一名天命之人,可惜並無對應的秘境,還需魏央繼續尋找。不過在殺破狼與命魂之玉融合之後,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所對應秘境的具體方位,這遠遠要比魏央手持命魂之玉,尋找更爲的準確。
這邊魏央收下殺破狼爲徒,那邊的奎木狼也來到百花羞面前,看着這位曾經深愛的女人,竟然滿眼皆是恐懼之色,李雄的心中也不好受。
“玉女,不,還是叫你一聲公主吧。估計你我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你能聽我說一段故事麼?權當你我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就此做個了結吧。”
百花羞眼中露出疑惑,見到對方並非是尋仇而來,心中倒是有些膽大,眼中流露出一股恨意,落入奎木狼眼中之後,更讓李雄心中一痛,看來掌教說的沒錯,對方心中恨極了他。
奎木狼李雄緩緩開口,把他自封神之時的經歷,再到死於萬仙陣之中,然後封神成爲奎木狼星宿之神,再到他在天庭之中與玉女相遇相愛,種種之事盡數告知,卻換來對方的冷漠,以及不耐之情。
“公主,望你安好。”
看着一臉落寞的奎木狼李雄,黯然落淚走向魏央,即便是孫悟空心中也是難受。只怕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奎木狼與百花羞,可是百花羞如此的絕情,真是令孫悟空心生厭惡。
“走吧。”
魏央掃了一眼孫悟空,眼中帶着那絲神色,頓時令孫悟空心中一緊,想到魏央對他的告誡之語,再看百花羞之時,卻有了另外的想法,也不知道這情與恨之間,到底誰對誰錯?想了半晌,孫悟空也是難以分辨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