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水畔陰陽泉,神交故友逍遙間。不知何處陰神來,萬鬼迎於六道前。”
就在月影不知如何回答之時,一聲清脆的聲音,自魏央身後緩緩傳來。如此的言語頓時令魏央心中一驚,豁然回首只見月白已經起身,眉頭緊皺亦是遲疑的看向魏央。
而月影更是喜極而泣,喏喏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看着月白,臉上盡是欣喜,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不知該向前,還是如何言語?
“說吧。”
魏央心中升起萬分的戒備,不知道地藏到底知道多少?旁人雖然不知這句話何意?但他的心中明鏡似的,知道自己的靈魂來到這方世界,只怕還是地藏出手幫扶。若不然地府閻王必定知曉,怕是要稟明上界所知。
前半句,這是在說兩人在幽冥之事,這也是兩人臨行之前,所定下的暗語,只要有一天任何一方所言,一方必定出手幫扶,做一件不違背原則之事。後半句不言而喻,顯然說的便是魏央的陰魂。
當日魏央穿越而來,的確看到萬鬼跪迎的場面,那時候魏央只當黃粱夢一場而已,可是如今看來,顯然不是那麼回事。而且定是地藏暗中出手,幫其遮掩了痕跡,若不然這等場面,絕對會要震動閻羅王,甚至令幽冥界各般實力,都會有所察覺。
可是地藏爲何如此出手,光是兩人的情誼,不足以讓地藏如此冒險,究竟是何用意,魏央看向月白,希望對方的嘴中,不要吐出太過難予之事。
“不好相告,請。”
“走吧。”
見到月白顯然是欲要避過衆人,魏央眉頭一皺,衝着夢瑤琴打了一個抱歉的顏色,見到對方微微一笑,顯然並沒有一絲的不滿之色,魏央這才與月白走出茅廬。
兩人沿着溪水前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兩人來到了瀑布之下,月白這纔回首看了一眼魏央,輕輕道了一句:“跟緊我。”
說完之後,縱身躍入水中,施展法力直奔瀑布疾行而去,而魏央雖然心中疑惑,但是腳步亦是跟隨對方,縱身躍入水中。
就在魏央施展道力,緊緊跟隨月白游到了瀑布之下,卻被一陣瘋狂的旋渦,猛然拉扯進入一道地下暗河,緊接着兩人便被這股無法抵禦的亂流,衝入了一條漆黑的河道,若不是魏央道力凝結雙眼,只怕還看不出這四周的水域,是如何的情況?
幽冥魚?看到一條條似隱似現的小魚,衝過他的身體,不知去了何處?魏央真是大吃一驚。
看着前方的月白回首,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魏央知道對方示意莫要愣神,跟緊她的步步伐,衝其微微點了點頭。
當下,月白順流而去,魏央也步步跟隨,雖然四周無比的昏暗,而且這條河水速度很快,但是這條地下暗河不深,只沒過了他的膝蓋之間。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直到前方出現斷流,那地下河水豁然消失的視野之中,而在前方一處懸浮半空的宮殿,竟然散發着金碧輝煌的佛力,臨空懸浮在前方的斷水之處。
手腕之處,傳來月白的用力一拉。就在魏央欲要開口之時,月白急忙豎起中指,放在嘴脣之上,示意對方千萬莫要開口。然後指了指那處宮殿,做了一個跳躍的動作,緊接便拉着魏央,瞬間自原地躍起,直奔那處宮殿而去。
一瞬間,兩人的身子沒有了重力感,如同一隻飛鳥,懸浮於空中一般,身子迅疾的落在了,那半空中的宮殿前方。
站在宮殿前方的廣場前,回身看着身後的斷流,竟然是向下墜落而去,形成一處地底瀑布。四周滿是水霧縈繞的水汽,經過宮殿散發的金光照射,盡是五顏六色的光芒。如同仙境一般,令魏央的眼中一亮,也明白了爲何剛剛之間,爲何能夠懸飛空中的緣故。
“魏央,我師父請你進殿。”
“地藏?”
“是,也不是,請。”
月白微微一笑,不再開口說話,直接請魏央獨自一人進入。她則是站在殿門一旁,有些遲疑,有些不願的看向魏央。
不能理解爲何月白有如此糾結的情緒,魏央直接走進大殿中,卻見一位光頭和尚,帶着和善的笑意,雙手合十衝着魏央低身行禮。
“道友,我是該喚你天蓬,還是喚你魏央?”
“你都知道,還問我個屁。”
魏央也不理會對方,直接坐在一方蒲團之上,看着微笑不語的和尚,再次開口道了一句:“那我該叫你地藏?還是這道分身的俗名?名字重要麼?不就是個代號,我還是我,你還是你,這便足夠了。”
“道友,好說法,是貧僧執着了,萬身萬象,皆是本體,何以分爲彼此,道友的道,可真是大有進步啊?”
“不,這一生我道不同,以往的道法與我無緣。地藏,若是你欲要傳承他人,也就傳下吧,不必問我。另外只要防備人教即可。”
“非,我道依是輪迴,非天非地可改,更非人力可違。今日道友前來,並非是爲了你的傳承之法,你的傳承之法雖大有來歷,我法亦是不能相比,不過只能領悟,不可修之,道不同而已。”
這光頭和尚說到這裡,笑而不言的看向魏央,顯然是在等待魏央開口圓諾。
“那你有什麼屁事?犯不着用唯一之諾吧。”
魏央眼中一緊,不解的看着這光頭和尚。如此一來,倒是不敢輕易答應對方,深恐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下,從而違揹他的原則,成爲對方的助力。
“道友還是如此謹慎,此事若不是道友,貧僧還真放心不下。既然道友如此,我便直言相告就是,還請道友代我傳法。”
“什麼?”
‘碰’的一聲,魏央自蒲團之上躍起,看向對方的眼神盡是驚恐之色。
“道友,不必如此驚詫,該來的總要來的,我雖然以地獄鬼魂而本,以六道輪迴爲屏,可享有萬載不盡的壽元。因神念寄託六道之上,擁有了道蘊之賜,與六道輪迴息息相關,哎,如今六道輪迴破了,你說我還能有善果可言麼?”
“六道輪迴破了?這怎麼回事?可是與我有關?”
“早在你離去之後,六道輪迴便出現的異變,霞光滿天、魔氣縱橫,各種未知的力量,紛紛出現在幽冥界之中,不過那時候六道,雖然出現一絲混亂,但是很快便恢復正常。倒是與你沒什麼關係,道友放心就是,有貧僧施展的手段遮掩,只怕道祖亦是不能發現。”
“那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六道輪迴自打創立之後,便不是完整的,乃是補全十八層地獄而已,你是知曉這其中的隱情,貧僧自然不用開口多言。就在近五百前,那齊天大聖進入地府之中,豁然消了猴類的生死簿,那時候才留下了隱患。”
這六道乃是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和地獄道。指衆生輪迴的六大去處,即在這六道中輪迴生死,不過六道輪迴與十殿閻王,所管理的十八層地獄相輔相成,兩者缺一不可。
表面來看,這六道輪迴根本無用,畢竟佛本是道,西方教與三教之道,即便是女媧之法,也是道祖一脈相傳,故此算是同一道法之下,所衍生的分支而已。
即便這分支比竹竿更強,但是也會滋養主杆而已,非可自立於外。這十八層地獄本就囊括佛道生靈,如此看來這六道輪迴,便是多餘之舉了。
可是魏央可不敢如此愚蠢所想,要知道大道爲一,且有二爲魔道,魔道不入大道其中,又在大道之內,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總之你可以說魔道是大道,大道亦是魔道,但是你絕不能說大道就是魔道,魔道就是大道,兩者有各自獨立,卻相互駁雜。
當初組建十殿閻王鎮守十八層地獄,本就不可能完整,畢竟魔道可不歸你道祖所管。更是因爲出自道祖之手,魔道之尊怎能不出手破壞,故此佛教才借勢而入幽冥地獄,以六道輪迴所抵抗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