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生呢？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魏央，他這位衆生的領袖，能低頭混沌魔靈之下麼？即使有她的緣故，只怕魏央也不會低頭。
哪怕魏央選擇低頭，選擇爲了她，而屈服，可是孫瑩不會，不會讓她愛的人，向任何人低頭，甚至包括她自己，也不行。
昔日癡迷與猛甲，孫瑩也沒有感受過，愛一個人，真的會令她魂牽夢繞，內心每時每刻，不是在爲對方考慮，甚至犧牲她自己的性命，亦是在所不惜。
面對不熟悉，卻有無比熟悉之人，孫瑩再也扛不住了，那一層層的僞裝，眼下被魏央層層剝落，已是淚流滿面，眼中閃爍出無比柔情的目光，卻有那麼一丟丟的糾結之色，不知道該如何的抉擇？
“有。”
“嗯？”
“眼下你我撤出虛空，你以爲真的是你我之力，令那方黑洞承受不了，所造成的虛空裂痕？”
魏央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卻充滿無比熟悉氣息的孫瑩，嘴角輕輕流露出溫煦的笑容，緩緩的開口而言。
“嗯？你故意的？”
孫瑩一愣，想到黑洞乃是在魏央的掌控之下，而她也可以收斂能量，若是魏央亦是如此，自然不會出現什麼虛空裂痕，顯然他們遁入此中，定是魏央故意所爲。
“不錯啊，若非我故意如此，你在你的族人面前，是不是要與我傾力一戰？而我又怎能全身而退？哎，你我都無退身之機啊。”
掃了一眼身後，不知處於何方的虛空，魏央臉上也充滿了無奈之感。
一路走過來，原本認爲是太元，亦或是那混沌青蓮的緣故，豈不知自己早就抱上一隻大腿，而且這隻大腿，還是在他眼中來看，亦是寵溺，欲要保護的愛人，這感覺，真tmd有些酸爽。
可以說魏央能夠走到今時今日，是必然的結果，也是恰巧的緣故。
沒有太元，亦或是混沌青蓮的相助，沒有虛空衆生，認定他乃是太元佈置的暗棋，沒有孫瑩在背後偷偷的支持，魏央絕對走不到今天，踏足不了如此的境地。
“那你打算如何？”
“不理，眼下混沌魔靈因你而強大，雖然實力得以超出我方數倍，但是依照我的謀算，衆生紛紛可以踏足神靈之境，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如此一來，虛空定是一場膠着之戰，至於是混沌魔靈一族取勝，還是虛空衆生最後而勝，那就交給天命吧。”
即使不信命運的魏央，也不得不如此寄託，順其自然，脫身而去，乃是他爲虛空衆生，做到最好的境地了。
若不然呢？與眼前的孫瑩，亦或是夢瑤琴決死一戰？魏央還沒有那麼偉大，他肩膀上承擔的責任，讓他已經放棄很多了，可是唯獨不能放棄的便是親情。
“那我們何去何從？”
至於還有沒有佈置？孫瑩也不知曉，或許隱隱有所猜測，可是孫瑩亦是不願所知，如同魏央一般，希望順其自然，也許這就是最好的退路，也是對於混沌魔靈最好的幫助。
“虛空外域這麼大？想必你們流浪許久，也未曾遊蕩所有的區域，我們何不走走？”
“也好。”
孫瑩原本的臉孔，悄然發生變化，轉眼之間，已經化作魏央所熟悉的面孔，而在此刻之間，原本仙府之中，那一縷夢瑤琴的殘魂豁然消散。
察覺這一切的魏央，嘴角終究顯露出解脫的笑容，哪能不知道眼前的孫瑩，便是真真正正的夢瑤琴。
早在夢瑤琴身軀崩潰，魏央因此入魔清醒之後，便察覺那一縷殘魂，似乎根本不是夢瑤琴，如同一道障眼法一般，所凝聚的虛像而已。因此魏央才暗自猜測，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在經過暗中調查之時，魏央甚至懷疑過幽熒與燭陽兩者，猜測他們是不是暗中對夢瑤琴下了毒手，可是當救援虛靈，踏足那方困境，見到孫瑩之時，對方給予魏央那般的熟悉感，便讓他知曉，面前這位混沌魔靈的七大首領之一，便是他摯愛之人。
雖然在此期間，他也對孫瑩有過懷疑，畢竟修給予的信息之中，似乎這位曾經的乙女，一直以來都愛慕這猛甲，不過在猛甲犧牲之後，孫瑩所作所爲，看似爲混沌魔靈一族爭取時間，暗地裡卻給虛空爭取時間。
畢竟那個時候的混沌魔靈，即便不去修行道法神通之術，也佔據絕對的優勢，只要那個時候，與虛空衆生選擇一戰，只怕失敗一方，肯定是魏央他們，而不是混沌魔靈一方。
正是因爲如此之故，使得魏央更爲確定，自己內心的猜測是對的，面對熟悉的愛人，面對站在敵對一方的愛人，魏央才明白當初夢瑤琴與他所言，他們終將站在對立點，成爲生死敵人之故，而非他們的選擇不同。
“走吧。”
魏央深處右手，眼中溺愛的看着對方，對於孫瑩也好，還是乙女也罷，那都是夢瑤琴的一部分，哪怕是生，亦或是安妮，也是如此，對此魏央從來沒有感覺到，夢瑤琴對他的愛意改變過。
或許在乙女來到這方虛空，在化爲萬身，接觸魏央的那一刻，她就是夢瑤琴，而非乙女，而非孫瑩，更非祖與瑩。
冥冥之中，似乎就是這麼玄妙，原本乙女打算暗中接觸魏央，利用魏央從而謀奪那一份的機緣，從而打開這方虛空的大門，迎接族人的強勢迴歸。
可是她未曾想到，竟然會把她自己搭上了，爲了魏央，她真的會選擇放棄一生的使命，一生的追求。
這一點，只怕死去的猛甲與修，甚至整個混沌魔靈一族的族衆，都不會想到他們的首領乙女，竟然會因爲一個螻蟻，在他們眼中來看，就是一個卑微的螻蟻，會如此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