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了小鎮中心華三的家裡。華三這傢伙在小鎮上還算比較富有,因此他家是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那小樓的外牆上,還貼了瓷磚。
我去的時候,華三家院子的大門是開着的,於是,我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院子,然後對着那開着的大門喊了一句。
“華三在嗎?”
我在喊了一聲之後,便站在院子裡沒再動了。過了一會兒,從那大門裡走出了一個胖頭胖腦的傢伙。
“你找我什麼事兒?”那傢伙對着我開口問了一句,看樣子這傢伙就是那華三了。
“好事。”我說,說完之後我繼續向着那華三問道:“咱們能進屋裡談談嗎?”
那華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在打量完之後,那華三大概覺得我不像是一個壞人,便對着我點了點頭,說:“行!”
進門之後,華三這傢伙還算比較客氣,給我倒了一杯茶,讓我邊喝邊聊。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哪怕他是跟惡鬼王那種傢伙做生意的,但是在爲人處世上,那還是讓人覺得很舒服的。
在喝過華三遞過來的茶之後,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聽說你在跟惡鬼王做生意,你能不能帶我進惡鬼嶺裡面去,至於好處費嘛,好說。”
大概是我的直來直往嚇住了華三,因此在我這話說完的時候,華三愣了那麼一下。不過很快,那華三的臉上就恢復了正常,然後問我。“你去那地方幹什麼?”
華三的這一問,那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我在來之前,就想到了他會這麼問我。因此,我立馬就把我之前準備好的答案給了他。
“不瞞你說,我是進去採藥的,我需要找的一味藥,只有那惡鬼嶺裡面纔有。”我說。
華三聽了之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後他自言自語地念了一個方子。我知道,華三這是在考驗我。要是我真是去採藥的,那麼我肯定對藥材、方子什麼的很瞭解,而且他說的這個方子並不是一個複雜的方子,就算是普通的中醫都聽得出來是治什麼病的。
“你說的這方子是提神養氣的,一日三次,飯後半小時服用效果最佳。”在華三說完之後,我立馬就接了一句。
我這麼一說,華三立馬就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看來你還真是懂些醫術的。”
“要不懂醫術,我敢進那惡鬼嶺採藥嗎?”我說。
“行,你既然是進去採藥的,那麼我倒是可以帶你進去。不過,你這麼大老遠的跑到惡鬼嶺裡去採藥,你要採的藥,就算我不用問,那想必也是很名貴的。”華三說。華三說着,微笑着看着我,他那意思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就是想要宰我一筆的意思。
“不就帶個路而已嘛!你想要多少,要是你這裡價格太離譜了,我就去找別人帶路。這不就是弄兩匹馬的事兒嘛,我就不信這小鎮上就你華三一個人愛錢。”我說。
我之說以說這話,是想讓華三明白,我不是非要靠他才能進到那惡鬼嶺去。這樣一可以壓壓華三的獅子口,二可以讓華三誤會我去幹的這事兒就是採藥,是不怕張揚出去的。如此,他肯定就不會想到我這次去是去找惡鬼王麻煩的。
我這麼一說完,華三立馬對我露出了三個手指頭。
雖然我不知道那三個手指頭具體是指的多少,但是我敢肯定那第一個數字絕對是“3”,因此我就開口說道。
“30元,沒問題,就這麼定了。”我很慷慨地對着華三說道,並且邊說我還便從兜裡掏出了30塊錢,遞給了他,說:“我先付錢,你後帶路,這樣夠耿直了吧!”
沒想到,我這錢剛一遞過去,那華三就把錢給我擋了回來,說:“3000元。”
我一聽,其實3000元對於哥來說不是個什麼大數目,至少哥是承受得起這個價格的。但是,哥爲了像這華三強調這事兒對於我來說不重要,果斷地搖了搖頭,說:“我採的那藥在另外一個地方也有,不過去那裡坐火車要兩百多塊錢的車費,我覺得車費太貴了,又費時間,所以纔來的這裡。你開口管我要3000塊,我還不如坐火車去那裡採,3000塊我坐軟臥都夠了,還有多的。”
我一邊說,一邊就要掉頭往院子外面走。可是,在我剛走出了幾步之後,那華三突然就叫住了我。
“等等!”在喊住我之後,華三接着說
了一句。“既然你覺得3000塊貴了,那就少一點兒,1000塊,這個價格不能再少了。你想想啊!這火車我也坐過,兩百多塊錢的硬座,那至少是20個小時,這人坐着多累啊!你要是坐臥鋪,這單面至少要差不多400塊吧,一個來回就是800塊了,加上路途中別的開銷,那絕對是不止1000塊的。你給我1000塊,我保證把你帶進惡鬼嶺,而且在你採完藥之後,我還能帶你出來。”華三說。
我不得不說,像華三這種做生意的人,那腦子果然是鬼精鬼精的。他這麼偷樑換柱地一換算,這乍聽上去,老子還真像是撿了個大便宜。
其實,1000塊錢對於我來說,這價格確實已經是夠低了,但是哥既然是在華三面前裝屌絲,那就得繼續屌下去。
於是,我搖了搖頭,繼續跟華三說:“現在又不是春運,坐火車的人不多,這硬座和臥鋪坐着也差不多。我就算坐硬座,一樣可以在那椅子上躺着睡。因此,最多500塊,我不能再加了。”
“我見過摳門的,可沒見過你這麼摳門的。”華三嘆了口氣,很無賴地對着我說:“算了,我就當送你一個順水人情,500塊就500塊。”
華三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臉上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了一絲詭笑。我知道,華三這傢伙,肯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這件事多半有詐。
“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問。
“今天下午兩點,來我家找我,今天我得送些東西去惡鬼觀,就順便帶你進去算了。”華三說。
跟華三說好之後,我便離開了他家,然後去旅館裡找了葉總他們。我把華三這邊的情況給葉總他們說了說,然後告訴他們,這一次我進到那惡鬼嶺裡面,至少得要好幾天才能出來,要是不順利,我估計有可能半個月都出來不了。因此,我讓他們先回市裡去等消息。
畢竟,我怕他們二位留在這裡,萬一被惡鬼嶺的人給知道了,恐怕會有危險。
葉總在聽完我說的之後,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沒有什麼用。便告訴我說沒問題,他們回市裡去,不過這邊只要一有消息,就讓我立馬打電話通知他們。
就這麼,我把葉總他們給送走了。送走了他們之後,我這心裡頓時就輕鬆了不少。因爲我依稀感覺,這個小鎮裡有惡鬼嶺的眼線。畢竟,連在這鎮上土生土長的華三都是惡鬼嶺的人,那麼別的居民裡,我相信也會有幫惡鬼嶺幹事兒的。
下午兩點,我如約去了華三的家裡。我到的時候,華三家的院子裡有兩匹馬,這兩匹馬的背上都馱着大箱子,不過那馬鞍倒還是留了一點兒面積,勉強能夠坐下人。
“先給錢,再上馬!”華三說。
這傢伙,他這是怕我到了目的地不給他錢嗎?
“行!但是我只能給你一半,二百五,等到了之後,我再把另一半給你。”我說。說着,我就拿了二百五十塊錢給華三。
“你這人,就是不痛快!行,先給二百五就先給二百五。”說着,華三便用手牽住了一匹馬的繮繩,讓我騎上去。
馬這玩意兒,小時候在石馬村的時候,我是經常騎的。那時候石馬村因爲是在大山裡面,因此要運糧食什麼的出去,運水泥什麼的進來,都得靠馬。因此,對於馬什麼的,我還是很熟悉的。
見我熟練地騎到了馬背上,華三很意外地看了着我,問:“你會騎馬?”
我點了點頭,說:“農村長大的,小時候就騎過。”
“那就好,跟着我走就是了。”華三說。
說完之後,華三便一下子跨上了前面的那匹馬,然後“駕”了一聲,那馬便開始慢慢地往前走了。
走出小鎮之後,華三先是帶着我進了一片小竹林,然後就開始走山路了。這山路,雖然確實能勉強看出來是路的樣子,但實際上已經是長滿了野草了。就憑路上的那些瘋長的野草,便可以看出,這條路真的是沒什麼人走的。
“咱們走到那惡鬼嶺,要走多久啊?”我對着華三問道。
“跟着我走,天黑之前肯定能到;要是你跟着別人去,恐怕你一天一夜都到不了惡鬼嶺。”華三回了我一句。華三在說這話的時候,那可當真是一臉的得意像。
“爲什麼啊?”我問。
“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這通往惡鬼嶺的路,鎮上除了我華三,沒人能在走進去之後,平平安安地走出來。”華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