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張老闆的魂之後,我立馬便去了學校的大門處。大學的大門和中小學的大門不一樣,中小學的大門是可以鎖的,晚上會被鎖上,而大學的校門,大多是沒辦法鎖的。
我們學校的大門,就是那種沒法鎖的大門。有十來米寬,很氣派,中間是條大馬路那種。不過,這大門處晚上有保安值班。但是,那保安也不怎麼管事兒,我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走了出去,那保安也沒有盤問我。
出門之後,我在馬路邊的公用電話上,用電話卡給張力家打了個電話,說我馬上過去。
在打完電話之後,因爲那個時間點是沒有公交車的,我只能招了輛出租車,往張力家去了。當時的出租車起步價是5元,從學校到張力家,我一共花了十七塊錢。
出租車開到張力家樓下的時候,張力已經在樓底下等着我了。事情緊急,張力也沒有跟我寒暄,在接到我之後,立馬就帶着我快步上了樓。
來到張力家之時,張力的媽媽已經按照我的要求,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我知道,這事兒一刻也拖不得。因此,一跨進門,我便開始準備做法了。
在上了三炷香之後,我恭恭敬敬地把那小紅瓶請了出來,然後念起了《馭魂經》。這《馭魂經》裡,有一段是專門用來還魂的,雖然之前我沒有用過,但是有小懶貓的相助,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隨着經文從我的嘴裡抑揚頓挫的發出,有一股青煙慢慢地從瓶口處飄了出來,慢慢地飄向了張老闆。那青煙在張老闆的頭頂盤旋了一陣,然後分成了七股,分別遊進了張老闆的七竅。七竅是指人頭面部的七個孔竅,也就是雙眼、雙耳、兩個鼻孔,還有人的嘴。
在還完魂之後,我立馬又念起了《馭魂經》裡安魂的那一段,這一段,可以讓張老闆的魂魄在回到他的體內之後,更快地與他的身體重新契合。
因爲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法,所以我做得是格外的認真,本來安魂那一段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可成,可我爲了讓效果更好,硬是勞心費力的多唸了半個小時。
安完魂,法事也就結束了。此時,張老闆已經閉上了雙眼,睡着了。現在,張老闆的身體看上去雖然仍是很虛弱,但他的氣色,明顯是要好得多了。
最後,我開了一張藥方,這藥方是安魂養神的方子。我把方子遞給了張力的媽媽,告訴她說:“一日一次,子時服用,讓張老闆連服一個星期,他便能痊癒。”
在接過藥方之後,張力的媽媽讓我稍等,然後進了裡屋。在她出來的時候,她手裡拿了個紅紅的大信封。
“謝謝你了,小飛!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着,張力的媽媽便把那個大信封塞到了我的手上。
這錢是我應得的,因此,我沒有拒絕,而是很坦然的收下了。在收了錢之後,我也沒興趣繼續在張力家裡久留,便告辭離開了。
一下樓,我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個紅信封。乖乖!這個大紅信封裡,足足裝了一百張老人頭,這可是一萬塊錢啊!這一下,我可是真的發財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賺了橫財,我這心裡當然像樂開了花一樣。在凌晨無人的街道上,我一邊走,一邊還哼起了歌。
現在是凌晨四點過,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走在步行街上,肚子突然有些餓了。這時,我突然發現那肯德基居然還開着門,於是立馬便進去了。
我這一次掙的錢,可比上一次掙得多得多,於是我不僅點了可樂漢堡,還點了一大堆雞翅雞腿什麼的。
在我拿着雞翅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覺得無聊的小懶貓跟我說,它想見見後山上那傢伙,看看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小懶貓這麼一說,也提起了我的興趣。其實,我早就想看看那傢伙的真容了,只是那傢伙一直躲着,不肯露面,我也就見不着。
小懶貓告訴我說,要不試着去約約那傢伙,萬一能把他約出來呢?
雖然我也不相信真能把那傢伙給約出來,但是,凡事都有個例外嘛!不然,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意外之喜呢?
打定了主意,我便決定第二天去約約那傢伙,看能不能把他給約出來。
第二天晚上,我去了後山,我在後山上等了兩個多小時,沒等到那傢伙。我知道那傢伙今日肯定是不會出現了,也就沒再等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要去後山。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那傢伙出現了。
“你來找我幹什麼?”那傢伙問。
“上次多虧有前輩的幫助,才讓我賺了些小錢,爲了向前輩表示謝意,我想請前輩吃頓飯。”我說。
“吃飯!好啊!別人請我吃飯,一桌至少十好幾萬,你要是請得起,我便去。”那傢伙說。
我早料到了那傢伙會拒絕我,不過,讓我沒有料到的是,他居然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我。一頓飯十好幾萬,那得吃些什麼啊!我一共才掙了一萬塊,請得起個屁啊!
“前輩,就不能吃便宜點兒的嗎?我一共才掙了一萬塊啊!”我說。
“救人一命,你就只要了一萬塊?我要是有你這樣笨的徒弟,氣都要給你氣死!這一萬塊你自己拿去花吧!不過我告訴你,在道上混要講道上的規矩,像你這樣亂殺價,會惹怒同行的。到時候,自有人來找你的麻煩!”那傢伙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對我說。
我能聽的出來,那傢伙這話真不是唬我的。畢竟做我們這一行的,有好人,也有壞人。好人求的是道義,順便也以此賺些錢財維持生計;至於壞人,那可真就是像這傢伙一樣,只以圖利爲目的了。
我這麼做,同行裡的好人或許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那些唯利是圖的傢伙,真可能會以爲我是在故意殺價,斷他們的財路。那樣,我可真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那應該收多少啊?”我問。
“至少100萬。”那人說。
“100萬?這麼多,這不是逼着張老闆家砸鍋賣鐵嗎?就算他砸鍋賣鐵,那也不一定湊得齊啊?”我說。
“你畢竟還是個孩子,太單純了!既然做了這一行,你就只需要管你能得到什麼,至於別人,你管他是砸鍋賣鐵,還是賣兒賣女呢!只要錢沒給夠,你就不能替人做法。否則,你惹了衆怒,誰也救不了你,明白了嗎?”那傢伙說。
我有一種感覺,那傢伙是想拉攏我,甚至有把我拉入他門下的意思。現在,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計就計,假意順從那傢伙,先混進去,在多瞭解一些信息之後,再作打算。
我之所以敢這麼大膽,那是因爲我的身後,不僅有一個牛逼的師父,還有一個超牛逼的師公。別人都是藝高人膽大,我這是後臺硬人膽大。
“可是,我現在已經惹了衆怒了,我該怎麼辦啊?”我問。
“這一次的事,我可以去幫你擺平。不過,下次在做這種事之前,你最好來問問我,該收多少錢。要下一次你再犯,我可就不會幫你了。”那傢伙說。
“前輩,我叫小飛,能告訴我你的名諱嗎?”我問。這個問題,我已經憋了好久了,我已經和那人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了,也是時候該問問他了。
“鬼崖子。”那傢伙倒也沒有隱瞞,回答得很爽快。
在回答完之後,那鬼崖子立馬就離開了。
知道了名號,那我就可以着手調查這傢伙了。在從山上下來之後,我立馬去了公用電話那裡,往鎮上賣香燭紙錢的李四店子裡打了個電話。
我師父因爲經常要買香燭紙錢這些東西,所以和李四很熟,他讓我有事的時候,就打李四店子裡的電話。
當時,我們寢室裡雖然沒有電話,但是宿舍的每一層樓都有一部公用電話。我把我住的那層樓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李四,讓他告訴我師父,在這幾天內回電話給我,時間最好在每天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之間。
第二天中午,一到十二點,我便守在了那電話旁。我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在十二點半的時候,電話響了。不過,讓我鬱悶的是,打電話過來的是個女生,那電話不是找我的,是找另一個傢伙的。
我叫了那傢伙的名字,那傢伙顛顛兒地跑了出來,然後含情脈脈地和電話那頭的女生聊了起來。
那傢伙的這通電話,足足打了四十幾分鍾。人家在煲電話粥,我又不好站近了,只能遠遠的站着。那段時間,我是在煎熬中度過的,我怕我師父打電話進來,結果老也打不通,就不再給我打了。
還好,在那傢伙掛了電話之後,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話筒那邊傳來了我師父的聲音。
“你留的什麼號碼啊?我打了半天都打不通!”顯然我師父是有些上火了,打電話老打不通,換誰都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