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頭髮都白了攤主看起來都快七十了，不過個頭大，聲如洪鐘的，脾氣還挺火爆。
“誒，甭管長沒長毛，拿着槍的都比拿磚頭的強。”唐雷說着，搓了搓手，裝出一幅害怕的樣子，四處張望了一下。
“嘿，看二位是華夏國來的吧？”攤主打量了他們一眼，用肯定語氣說道，“華夏國來的，並且是第一次來賭石場，對麼？”
“喲，您老真是好眼力。”唐雷努力擠出一副笑臉。
“不是什麼好眼力，哪的人很容易判斷，儘管現在華夏語言附近幾國普及，特別是做生意的，誰都能流利說，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口語，特別是這種慌亂情況下，一般都容易暴露母語。”攤主慢悠悠說道。
“那是，不過有這判斷力的其實也不多。”唐雷繼續拍着馬屁。
“沒辦法，現在做生意難，誰不得多練幾手。”攤主摸出一杆老煙槍，洗了一口旱菸，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之後突然壓低聲音道：“你們不是玩賭石的，不管做什麼，離我的攤位遠一點。”
黃加森一驚，不由得看了唐雷一眼。
唐雷面不改色同樣壓低聲音道：“老人家，您是怎麼看出來的，這次是誠心請教？”
攤主低聲道：“多年練就的眼力，你們是華夏國官方的人，不然我也不敢揭破，看來這賭石會必然要出大亂子，誒！要不是這次進的貨多了點，看到你們這樣的人在附近晃悠，我鐵定是要早早收攤回去了。”
“老人家，你剛纔說用石頭砸死歹徒的氣魄上哪去了，有我們在，你們這些正經經營的人豈不是更安全，你看那些個億萬富翁都沒有嚇跑呢。”唐雷笑着繼續套話。
“人家一堆保鏢，出了事自然有人擋子彈。我們只有替別人擋的份。”攤主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別以爲賭石暴利，生意不好做啊，別廢話了。快走快走。”
攤主不耐煩的催促。
唐雷只好帶着黃加森別處逛去了。聽旁人議論。
剛纔的騷亂是一個年輕男子引起了，有人說這個男子是賭跨了，欠了一屁股債。看到旁邊有人用幾百萬現金交易，一下子眼紅起來，失去理智，就想要搶劫，也有人說，這還是個孩子，大概受遊戲或者電視劇的影響，認爲搶劫很容易，這裡四面空曠。搶完之後找輛車就可以四處逃跑……
理由都是大家猜測的，可以確定的事，搶劫者只有一個，用小手槍劫持了一個腦滿腸肥的商人，企圖威脅人給他準備錢和車，結果被管理者安排在暗處的狙擊手當場擊斃。一槍爆頭。
黃加森緊緊跟着唐雷，突然上前一步道：“唐哥，我看到了肖寒和他老婆，他老婆似乎被嚇到了還是受傷了，幾個穿白大褂的圍着她轉。”
“別亂看。不關我們的事。”
唐雷狠狠瞪了他一眼。
“兩位老闆，這邊看一下吧，我這都是好料。”一個矮胖攤主熱情的招呼走到他攤子面前的唐雷和黃加森。
唐雷見狀，便蹲下身子認真挑選了一番，隨機拍了拍一塊十多公斤，長條形的黃皮毛料問道：“老闆，這塊多少錢？”
攤主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道：“這塊一萬。”
唐雷沒有說話，眉頭輕皺，隨機又看了看其他的，問了其他兩塊的價格，中間貌似無意的回頭看了看第一塊毛料，然後起身道：“老闆，好生意，我上別處去看看。”
“誒，老闆，別走啊，您看看，這塊黃梨皮，多細膩，絕對能出高翠。”攤主顯然是有些着急，儘管是大型交易會，人來人往的，不過並不是超市清倉大甩賣一樣人人瘋搶，還是有到現在都沒有發市，也就是沒做成一單生意的。
唐雷搖搖頭，忍不住還是看了那塊黃梨皮一眼，就是不說話。
攤主暗暗思量起來，看來這是個好手，不會像一般無知的人一樣不懂裝懂，把毛料貶得一文不值，再壓價撿便宜，說實話，他這塊黃梨皮要價是有點高，便一咬牙道：“老闆，這樣，交個朋友，要你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怎麼樣？”
唐雷沉吟了一會，道：“乾脆把零頭都給抹掉，整數八千吧，剛纔差點見血，我覺得兆頭不是很好，真算便宜就買。”
“好，賣給你了。”攤主苦着一張臉，誰叫他沒開張呢。
黃加森瞪大眼睛，看着唐雷真數出一疊鈔票，想要說什麼，可當着攤主的面又不能說，這錢時候能不能報銷啊？八千塊對他們做警察來說可不是小錢。
銀貨兩訖之後，攤主照例問道：“老闆，要解石麼?我這裡有解石機，免費解石。”
唐雷點點頭，攤主掀開一塊紅布，又問：“老闆，您親自解麼？”
唐雷衝黃加森道：“你來解吧。”
“唐哥，我……不會啊。”黃加森頓時有些着急了。
“這個沒有多大技巧，有點力氣的都能做。”唐雷彷彿行家模樣，道，“你還是童子，手氣比較好，要的就是這份運氣。”
這下黃加深的臉徹底紅了起來，現在二十多歲還是處男，說出來真是有點丟人。
“來，小夥子，我教你，這機器很容易用，看你長得結結實實的，人也機靈，很容易。攤主爽朗笑了。
黃加森只好硬着頭皮，湊上去，在攤主的指點下，把毛料小心翼翼放上解石機器。
攤主又教他，選一個角度固定好毛料，按下鍘刀切下去就可以了。
“小夥子，小心一點，別切到手。”
看到有人解石，有人湊過來看，很
黃加森笨拙的操縱着機器，隨着刺耳的沙沙聲響起，那一塊毛料很快就被切下了一塊表皮。
攤主灑了一點水上去，突然大叫一聲。
“出綠了。”
這一聲大叫讓黃加森一哆嗦，擦了擦眼睛之後，疑惑的看着攤主，這似乎是紅色的，怎麼叫出綠了呢？”
他不知道出綠只不過是解漲後的習慣叫法。
“呀，是紅翡。”
“好像還是冰種的。”
“……”
一片驚歎聲過後，有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喊道：“小夥子，我出一百萬，你就不要再冒險了。”
“我出一百一十萬。”
衆人紛紛喊價。
黃加森有些不知所措，望向唐雷：“唐哥，這……”
這下可難辦了，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塊賭石是唐雷私人出錢買的，肯定是不能上報的，可這次是公差，沒有公費賭博這回事，輸了自己負責是理所當然的，贏了的話揣進自己腰包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唐雷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道：“兩百萬，有沒有人要買？兩百萬就賣，不然繼續解。”
剛纔最高價只有一百二十八萬，現在唐雷一下子叫到兩百萬，大家就有些猶豫了。
過了十來分鐘，無人出聲，唐雷嘆了一嘆，正想要讓黃加森繼續解，突然有人道：“兩百萬就兩百萬，我買了。”
一個壯實的男人擠了進來，臉上還冒着點點汗珠。
“好，不過我要現金。”唐雷輕聲說道。
“行，正好我買了幾塊毛料，有現金。”壯實男子滿不在乎的抓過一個結實的帆布包，露出一紮一紮嶄新的鈔票。
“這不是老常賭石鋪的老常麼？這傢伙什麼時候改收購半賭毛料了？”旁邊有人小聲嘀咕。
“老常這人，鼻子最是靈，哪裡有錢賺就往哪裡鑽，生冷不忌，我看他是這幾天賺多了燒的。”
衆人語氣中含着酸味。
兩百萬現金，清點花了不少時間，好容易點算完。
唐雷這才發現一個問題，沒帶裝那麼多錢的袋子，這下可有些爲難了。
還是那個攤主解圍，送來一個牛皮口袋，樂呵呵道：“別嫌棄，雖然難看了些，不過夠結實，刀子都不容易割破，將就着用吧。”
唐雷也不在意，把錢往口袋裡一裝，然後扔給黃加森抱着。
畢竟是二百萬現金啊，黃加森戰戰兢兢的抱着，離周圍人遠遠的，生怕有人來搶的樣子。
兩人正想要離開，那老常又道：“兩位，先別走啊，小夥子，你今天手氣不錯，在幫忙把這毛料全部解開吧，我給你……兩千塊勞務費。”
老常這番小氣的話一說出來，便引來一陣噓聲，這老東西臉皮可真厚。
唐雷豪氣道：“什麼錢不錢的，當交個朋友，小森，幫一下忙吧，我就說這童子雞運氣好。”
一聲童子雞又讓黃加森白淨的臉皮泛起紅暈，真如大姑娘一樣，扭捏着把牛皮口袋遞給唐雷之後，才上前幫忙。
這次可不是一切了事，用擦的，不懂的人很費勁，足足擦了一個多小時，滿頭大汗這才才把紅翡翠全部擦出，用水衝過之後。展現出了美麗的光澤。
比雞蛋略大一些的翡翠，黃加森不懂行情，不知道這塊紅翡值多少，不過會看人臉色，那個老常臉上露出喜悅但又帶點失望的神情，便知道應該還是賺一點，不過賺得不是很多，可能比老常預期的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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