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筱原本以爲這裡只有她和喬綰,就算說了出來,喬綰也不可能可以在御前告狀,才放心的承認的,可是她斷斷想不到,喬綰還把德妃給叫過來了!
喬綰見陸念筱看德妃的表情就像見到鬼一樣,笑了笑,說:“你認了就好,本宮和德妃,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德妃看着陸念筱,說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腸竟然這麼歹毒!如果不是琬賢妃派宮女來通知本宮過來這裡,本宮還真是想不到!”
陸念筱全身發顫,牙齒相撞發出“磕磕”的聲音,她說:“你們,你們要幹嘛?要告訴陛下嗎?我堂姐是皇后,她會保我的,你們說了也沒用!”陸念筱還是在大海中,抱着最後一根稻草不肯鬆手。
喬綰卻沒想過要因爲皇后而退讓,她冷笑一聲,說:“即使是皇后,在這樣的事情面前,也不能夠說什麼,告訴陛下,罰你進掖庭局做奴婢也好,褫奪你位份也好。都當是讓你能夠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讓你以後做壞事之前,都能想想今天!”
陸念筱知道,這樣的話,是徹底沒希望了,只能整個人軟倒在椅子上。
德妃看她那個樣子,知道她這樣初入宮的人,一定是害怕之極了,可是照她的經驗推測,雖然陸念筱做的事情十分狠毒,可是也不至於會褫奪位份,罰入掖庭局什麼的,再加上陸念筱背後是陸家,所以頂多是禁足罰俸,罰抄經書。喬綰說得如此嚴重,倒像是還有事情要逼問陸念筱一樣。
果不其然,喬綰在陸念筱萬念俱灰的時候,又說:“不過,你也不用那麼絕望。本宮問你一事,你誠實回答,本宮可以爲你在陛下面前求求情。”
陸念筱灰白的眼中又現起光芒,巴巴的望着喬綰,現在的她,只要是自己能夠說能夠做的事情,都會說,都會做了,她可不想剛剛進宮就被罰去掖庭局做苦活兒。
喬綰知道自己之前的恐嚇威脅起了作用,便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本宮的彩冠上做了什麼手腳?”
“彩冠?什麼彩冠?我沒有呀。”陸念筱說。
喬綰髮怒了,又是一拍桌子,把陸念筱嚇得渾身一抖:“你現在還不說實話,是真的想進掖庭局嗎!”
陸念筱都快哭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我,連彩冠都不知道是什麼,還怎麼做手腳呀。”說着,她跪在地上,朝着喬綰,“琬賢妃,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在你的珍珠粉上下了藥而已,其它的,我什麼都沒幹!”
喬綰見陸念筱的神色,不像是在說假話,可這麼一來不就代表着,彩冠那裡,是另外一個人做的手腳!
還有另一個人,在暗中蟄伏着,要來害自己!
喬綰緊鎖着眉頭,面無表情。
最後,喬綰扔下一句:“陛下那邊,本宮會爲你求情,好自爲之!若是再想害人,就別怪本宮手下不留情了。”
說完,就與德妃一塊兒離開了。
一把殿門打開,就見到許貴人正在靠着門扉,聽着裡面說的話,一時間躲避不來,被喬綰和德妃抓個正着。
她尷尬的向兩人笑笑——她這不是見琬賢妃過來以後德妃也來了,一時間好奇,纔來偷聽的嘛。
喬綰此時也沒有心思理她,瞧了她一眼,便繼續走了。
下一步當然是去甘露殿稟告這一件珍珠粉的事情了,走在去甘露殿的路上,德妃說道:“琬賢妃對於是何人把你那彩冠上的珍珠偷掉,有什麼想法嗎?”
喬綰搖搖頭,實話實說道:“沒有,本宮原本以爲是陸念筱一個人幹了這兩件事情,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還有另一個人。”
德妃說道:“依本宮猜測,陸念筱應該是在太醫院對你的珍珠粉動手腳。可是彩冠,卻是在你的宮裡被人偷了珍珠的。所以……”
德妃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喬綰卻接得上來:“所以,我的凌菡宮裡有爲別人做事的人。”
一時間氣氛都有些凝重,德妃知道喬綰現在沒什麼頭緒,就說了另一件事情:“如果此事暫時想不出什麼來,琬修容不如盡心準備一下迎接陛下的壽宴吧。”
是了,莫瑾泓的壽辰便是九月中旬,這樣算起來,就只有半個月不到了。
“往年都是後宮的人與陛下一同開個宴會,每人送禮物即可,哪用準備什麼呀?”喬綰說。
德妃道:“可是今年,聽說周邊,有三個小國會一起派皇子來祝壽。”
“怎麼今年突然間就……?”
德妃看了看喬綰,嘆了口氣,目光深遠的說:“還不是,爲了安陽。”
皇子……公主……年齡……想到這幾個點,喬綰也算懂了,那幾個皇子過來,合着是來瞧瞧齊佑的安陽長公主,能不能對上眼。
這是要一車禮物,換來一個公主的節奏。
想到德妃一直都不希望安陽長公主遠嫁,而且本來和親到陌生的一個國度,就是一件讓人很是害怕的事情,所以喬綰也能理解德妃現在的心情。
她只能安慰說:“或許,他們三個皇子,送了禮物來,然後就走了呢,咱們的公主,可不是那麼容易娶的。”
德妃還想說什麼,可是兩人已經來到甘露殿了,便只能夠收住話頭。
吳天見到喬綰與德妃一同來了,便道:“參見兩位娘娘,可巧了,今日皇后娘娘也在裡面,正在與陛下說着陛下壽宴的事情呢。”
皇后也在?
喬綰想到皇后是陸念筱的堂姐,或許也會爲陸念筱說情,但是自己本來也沒有打算真的要陸念筱受多大的懲罰,所以就點點頭,與德妃一起進去了。
莫瑾泓生來聰明絕頂,因此做事情很多時候是一心二用甚至三用,如今與皇后談壽宴的事,也正是一邊閱着奏摺,一邊聽皇后說,偶爾會給一些意見讓皇后記下來。
喬綰進殿見到這樣的情景,忽然就想到,莫瑾泓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做什麼,大多都是,一心一用,不去理會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