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了,以喬在飯桌上準備風捲殘雲,卻不想祈景居然來了,於是連忙從椅子上彈起來行禮。
“剛好。”祈景也不看她,笑了笑,自顧自坐下,“給朕添一副碗筷。”
午晴連忙添了一副,退回去,和另兩個同伴面面相覷。
祈景夾了一筷子菜,徑自吃了起來。
以喬還站在一旁發呆。
祈景這才正眼看以喬,微帶疑惑地看着她,“你不吃麼?”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您老大不開口,我敢吃嗎?
以喬看着他的表情,氣得想要跳腳:又想到新方法整自己了吧?
“你怎麼了?”祈景繼續疑惑地問。
裝吧,你就裝糊塗吧!以喬斜他一眼,用能把椅子壓垮的氣勢坐下去,狠狠地夾了一口菜,“回皇上,臣妾沒事。”
“什麼時候去舅舅家?”祈景若無其事,悠悠問道。
以喬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寧家。
“不去了,反正沒什麼事。”以喬冷淡地答了一句,在祈景面前她不太願意多說話。
“爲什麼改主意了?”祈景繼續好整以暇,一邊慢慢吃着一邊緩緩問。
“反正沒什麼事就不去了唄。”以喬記得自己剛剛已經解釋了,於是心裡把祈景鄙視了一下。
“哦,你只想這麼簡單嗎?”祈景停下筷子,看着以喬,又露出了那種高深的笑容。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裝什麼裝?
“皇上以爲臣妾怎麼想?”以喬冷聲反問。
“你的膽子不小啊,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種語氣和朕說話?”祈景微微冷笑。
那還不是被你逼的!以喬懶得和他多說,“臣妾失言,請皇上恕罪。”
“有你這麼一臉不以爲然的請罪的麼?”
挑釁!絕對是挑釁!我已經讓步了,你還想怎麼樣嘛?“我哪有不以爲然啊?”以喬就差吼起來了,激動起來的小蘇同學完全忘了要對眼前的人用尊稱。
“那是朕冤枉你了?”祈景冷笑道。
看到這種情況,三個宮女都惶恐起來,卻又不敢插嘴。
“我可沒說,是你說的。”以喬斜了他一樣,別過臉去:話不投機半句多!
“什麼你你我我的,連規矩都不懂嗎?”祈景危險地眯起眼。
以喬心下一冷,終於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生殺予奪的皇帝,於是緩了緩怒氣,面無表情道,“臣妾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祈景看着低頭請罪的人,沉默半晌,居然笑了,“敏兒,你真讓朕意外。”
神經病!以喬保持着請罪的姿勢,沒有回答。
“朕剛纔不過是玩笑而已,沒有動怒,你不必惶恐。”祈景繼續微笑道。
有這樣開玩笑的嗎?以喬壓着怒火,咬牙切齒道,“謝皇上!”
“用膳吧,再不吃菜都涼了。”祈景居然若無其事地吃起來,還微笑着給以喬夾了菜。
變態,絕對是變態!以喬在心裡罵着。
“今天和樂顏的賽馬怎麼樣了?”
“公主騎術高超,臣妾輸了。”以喬冷淡地說。
“何時學會騎馬的?”祈景對以喬的態度視而不見。
“不久之前。”
以喬開始不耐煩了,問什麼問,我和你又不熟!
祈景終不再問,笑着放下筷子,“你好生休息,朕以後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以喬連忙行禮,心想,走吧走吧快走吧!
“一晚上你就只有這句話說得心甘情願。”祈景回頭看她,笑着加了一句。
“我哪有?”以喬底氣不足地辯解。
祈景笑了笑,轉身離開,貌似心情不錯的樣子。
神經病!以喬再次在心裡罵了句。
“娘娘,您這樣的性子要吃虧的呀!”暮清後怕地提醒。
“我心裡有數,你們別擔心。”以喬笑着安慰,“午晴,明日下朝的時候,替我請我大哥來一趟吧。”
寧颯揚看到以喬的時候,後者正喜氣洋洋地看着自己滿身的珠光寶氣。
寧颯揚溫文地行了個禮,那明亮眼眸,淡淡微笑,如花香,似微風,無端讓人想起明月下翻涌着光華的大江,碧空裡來去無羈的浮雲。
以喬看着他,微微有些恍惚,總覺得這樣溫潤如玉的人,不應該被捲進俗世的爭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