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可爲

失寵 檢察官皇后(全本)大有可爲

送走皇帝早朝之後,衆御前宮女得到喘息的機會。

憶柳按慣例從承乾宮裡出來,穿過御花園,前往御書房,準備侍候退朝後的皇帝批閱奏摺。

“憶柳姑娘,請留步。”經過落梅亭的時候,月娟忽地自假山後轉了出來。

“你是……”憶柳駐足,上下打量她一遍,沉吟片刻之後,恍然道:“慈寧宮新進的宮女,叫月什麼來着?”

烘“回姑娘,奴婢月娟。”

看一眼園中穿梭往來的宮女,憶柳淡淡地道:“有什麼事嗎?”

月娟微微一笑,曲膝道:“有關太后飲食起居有何宜忌之事,想向憶柳姐姐請教。”

煞“這些事,爲何不問慈寧宮掌事宮女綠萍?”憶柳神色冷淡:“我向來只負責承乾宮,太后的習性並不熟悉,恐怕幫不了你。”

月娟躬身道:“憶柳姑娘是宮女的典範,月娟想聽聽姑娘的意見。”

憶柳見擺脫不了她,只得往亭子走去:“皇上就要退朝了,我還要去御書房侍候。希望你長話短說。”

進了亭子,月娟的眼神變了,冷笑:“你以爲翅膀硬了,可以甩開本座?”

“我已如你所願,把你調入了慈寧宮。”憶柳面上維持着一慣的冷靜,聲音卻透着憤怒:“你還想怎樣?”

“哈哈~”月娟冷笑:“你不會天真到以爲,本座千辛萬苦混進宮來,只爲混個慈寧宮的掌事宮女吧?”

“你想做什麼,我並不關心。”憶柳淡淡地道:“我只想安安分分當個宮女,平安渡過這一生,別無所求。”

“少在我面前裝~”月娟不屑地道:“你是太后親自挑選陪養並且親自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直到最後一刻,太后都沒捨得讓你暴露。這份恩慧,你可不能忘了!”

“傅韶華!”憶柳咬緊牙關,聲音從齒縫裡迸出來:“教主對我的大恩,我清楚得很!不需要你來提醒!”

“你記得就好~”月娟悠然地道:“教主給你的任務,還沒有忘記吧?”

“仙陽教已經不存在了!”憶柳冷聲反駁。

“你錯了~”月娟眼睛微眯,冷冷地道:“只要有我們左右二位護法在,仙陽教就還沒有完。”

憶柳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提高了聲音喝道:“你別做夢了,教主天縱英才,率十數萬教衆都不能免覆亡之運。單憑你我二人,能有什麼做爲?”

月娟見有宮女太監停下來觀望,立刻跪下去:“奴婢該死!”

“起來吧~”意識到失態,憶柳恢復了平靜。

“教主雖然英明,少主卻是個膿包!若不是他優柔寡斷,也不至招來滅頂之災!”月娟侃侃而談:“所以,這次咱們絕不可重蹈覆轍。”

“說這麼多,究竟有什麼事?”憶柳忍住不快,淡淡地道:“你只是個新進宮女,與我行止親密,難道就不怕引人疑竇,壞你大事?”

“呵呵~”月娟得意地輕笑起來:“總算有一點右護法的自覺,不枉我涉險進宮。”

“廢話少說~”

“昨夜皇上與太后爲立後之事起了衝突。”月娟謙卑地微笑,語氣變爲凌厲:“那太后老糊塗了,竟想立一個侍婢爲後!”

後宮嬪妃中,唯有祝穎兒是丫環出身,這四年來她一直伴在太后身邊,在她精心的照料之下,太后的健康一日好似一日。

從無法行走,不能說話,聽力極微到現在的行走如常,語言流暢,已完且看不出曾是個垂死之人。

祝穎兒功不可沒。

太后對她的喜愛,也是後宮諸人有目共睹。

若不是她卑賤的出身,以及皇上心繫唐意,悲痛她的身死,完全無心理後宮之事,只怕早就立祝穎兒爲後了!

所以,憶柳對這個消息反應平平,冷冷地嘲諷:“就算不是祝穎兒,也會是葉竹君。若不是教主事敗,左護法還在宮中,也許尚可一博,可惜……”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下來,以一種極爲惋惜的目光瞅着她。

哪知月娟並不生氣,反而展顏一笑,甜甜地道:“我雖不可爲,但憶柳姑娘卻是大有可爲。”

“我?”憶柳大吃一驚。

“哼~”月娟冷哼一聲,嘲諷地挑起眉梢:“何必如此吃驚?別告訴我,你在皇上身邊近身侍候了十年,完全感覺不到他的魅力,從未爲之心動,從來也不曾幻想過,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成爲他最寵愛的女人?”

這些話,宛如一枝利箭,倏地射中毫無防備的她。

本來以爲這樣懵懂的少女情懷,隱藏得已然夠好,夠深,誰料到竟被她一語道破!

“你,你~”憶柳瞬間紅透雙頰,羞憤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低聲啐道:“我沒你這麼不知羞恥!”

她也是個女人,正值青春少艾,花樣年華,整天看着年輕俊美,精明睿智的帝王,怎麼可能沒有春心蕩漾的時候?

但,也僅止於此。

她清楚地知道,這後宮裡有上萬的女子,至少有九成九在思慕着他。

她之於他,只是滄海一粟,渺小之極。

能夠貼身侍候,親手打點他的衣食住行,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她,只希望可以這樣默默地守候在他身旁,並不奢望更多。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何恥之有?”月娟理直氣壯地駁斥:“只有那些心裡想要,面上裝得滿口仁義道德之人,才真正無恥!”

“我懶得跟你說!”憶柳羞惱萬分,也顧不得會引人注目,拂袖就走。

“記住,”月娟也不阻止,只在她身上冷冷地道:“必需想辦法除掉祝穎兒,同時,你要獲得皇上的垂青,爲登上後位做準備,明白嗎?”

“這麼想當皇后,你自己爲什麼不去?”憶柳忍無可忍,猝然轉身。

月娟微微一笑:“皇上信任你,不是嗎?”

要得到澹臺鳳鳴的信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精明於他,必然早就猜到憶柳是教主派去監視他的人。

以前不動她,還可以解釋爲忌憚“太后”的勢力,不想與她撕破臉,但仙陽教被滅,教主,少主一干主犯伏誅之後,皇上仍然沒有動她。

不但沒有動她,還讓一切保持原狀,自己的衣食住行依然交給憶柳來打理。

這,就值得玩味了~

也正是衝着這一點,她才覺得有機可乘,纔會冒險三次進宮。

憶柳咬着脣,“何以見得”四個字,在喉間打了無數個滾,終是沒能問出來,扭頭,憤然離去。

事實上,仙陽教被滅那段時間,她一直顫顫驚驚,如履薄冰,連睡覺都不踏實,常常驚出一身冷汗。

四年過去,此事一直沒有人提起,她以爲很好地掩蓋了此事,打算拋掉過去,重新開始。

傅韶華偏偏不肯放過她,陰魂不散地纏着她!

“哈,追到你了~”肩上突地拍上一隻手。

憶柳嚇得臉都白了:“啊~”

“憶柳姐~”初夏駭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垂着手站在路旁:“你怎麼了?”

看清楚面前之人,憶柳沒好氣地喝道:“你幹什麼,想嚇死我嗎?”

“我,我叫了你好幾聲~”初夏訥訥地解釋。

“什麼事?”憶柳強行按捺不滿,淡淡地問。

“沒,沒什麼~”初夏很不好意思:“你去忙吧~”

昨天在映月湖畔見到唐意和小公主的事,憋在她心裡一晚上,心裡就象揣了只小兔子,一直撲騰撲騰亂跳。

可她也知道,宮裡是是非之地,事關皇室秘梓,可不能隨便往外傳。

但憶柳不一樣,她是承乾宮的掌事宮女,處事幹練,沉穩冷靜,跟她幾句,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沒想到她反應這麼激烈,她哪裡還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