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就坐誰怕誰

失寵 檢察官皇后 坐就坐,誰怕誰? 全本 吧

儘管心情悲憤,唐意卻也不敢在七賢鎮久留。

萬一上官奕林在這裡佈下眼線,到時她再落入魔掌倒不懼,連累了璃月卻絕非她所願。

璃月見她滿面陰霾,不敢吭聲。

兩個人一路沉默着返回,等到達淞山鎮時,天已全黑了。

鋸看着月色下越發顯得幽微神秘的山路,聽着山間不時傳來的夜鷹的啼叫,璃月心裡非常害怕,緊緊挽着唐意的手,亦步亦趨地跟着。

唐意瞥一眼死死勾在臂彎的小手,悄聲問:“害怕了?”

“不怕~”璃月咬着脣,強裝鎮定。

瑋太陽底下奔波了一天,臉上的妝早就糊了,漂亮的臉髒得跟個小花貓似的。

唐意瞧了,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擔心,有我呢~”

“哼”一聲冷笑,暗夜裡突兀地響起,夾着不容錯辯的怒意。

幾道黑影迅速從四面悄沒聲息地抄了過來,將兩人圍在中間。

“啊~”璃月驚叫着,往唐意懷裡躲。

唐意摟着她,豎起兩道秀眉,沒好氣地叱道:“你來就來了,幹嘛嚇人啊?”

“你膽子不是挺大的?”澹臺鳳鳴緩緩地自暗處踱了出來,一臉慍怒地瞪着她:“怎麼,也知道害怕?”

“四哥!”璃月驚喜地從唐意懷裡探出頭來:“怎麼是你?”

“來的要不是我,你們倆早沒命了!”澹臺鳳鳴餘怒未息,冷着臉訓道:“看看你,象什麼樣子?男不男,女不女!”

唐意偷偷衝璃月扮了個鬼臉,小聲回嘴:“那也不見得。”

至少,她們不是在外面逛了一圈,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嗎?

“唐姑娘,”上官雅風低低地道:“公子等了你半天了。”

兩個姑娘每天都在院子裡嬉戲,今天整個上午卻都閉門不出。

這一反常的行爲讓暗中守護的影衛感覺到不對勁,於是偷偷潛進禪院,這才發現兩個人早已溜到山下去了。

消息送進宮,澹臺鳳鳴立刻就帶了人趕往淞山鎮,秘密搜遍了全鎮,也沒發現兩人蹤跡。

不得已,只能暗中監視所有入鎮的道路,坐等兩人上門。

哪知等到天黑了,這兩尊菩薩才慢騰騰的坐着騾車回來!

你說,他如何不怒?

“我半個月都等了,他纔等半天就受不了了?”唐意自知理虧,嘴裡卻不肯服輸,癟着嘴小聲咕噥着。

澹臺鳳鳴耳尖,她的抱怨自然是一字不漏全聽在耳裡。

她的性子他還不清楚?

在禪院裡足不出戶地住了半個月,確也難爲她了。

只是憋得煩了,出來透透氣,人沒有走丟,也沒有受傷,也就算了。

這麼一想,本來一腔怒氣,心腸驟軟之下,氣也就消了。

“手拿過來。”他冷着臉,淡淡地道。

唐意是個冰雪聰明的,他既已不追究,她當然也就不會跟他死拗,乖乖地把手遞出來,諂媚地道:“你看,全好了,一點痕跡都沒留~”

這狗腿的模樣,璃月第一個忍不住,哧地一聲笑了。

她一笑,上官雅風幾個近身的影衛也都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來。

澹臺鳳鳴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無奈地道:“你啊~”

“嘿嘿~”唐意歪着小腦袋,半是撒嬌半是糊弄地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瞅着他:“我餓了,你請我們吃頓好的吧~”

澹臺鳳鳴斜眼睨着她,嘆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誰看到了,還以爲你剛從牢裡放出來!”

“住在那裡,可不跟坐牢一樣?”唐意不以爲然,手往山上一指。

行動不自由就算了,關鍵是她是個無肉不歡的肉食主義,整天吃素,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澹臺鳳鳴的眸光柔和了,輕聲道:“我知道你受苦了,再忍耐一段時間吧。”

等這場風波過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接進宮。

“苦倒沒啥,餓是真的。”唐意笑。

“出去瞎混了一天,東西都沒吃,到底幹啥去了?”澹臺鳳鳴狐疑地瞄着她。

“四哥,”璃月抿脣而笑:“我們光顧着趕路,還沒吃晚飯呢。”

“走吧~”澹臺鳳鳴牽着唐意,轉身朝興隆酒樓走去。

“等一等~”唐意退後兩步,打量着他:“你走前面。”

“幹嘛?”澹臺鳳鳴皺眉:“不是說餓了?”

“我看看你傷好利索了沒有?”唐意老老實實地道。

“你要真有良心,就不要一天到晚闖禍!”澹臺鳳鳴瞪她一眼,拽住她的手不放。

唐意微微心虛,目光閃了閃:“我就是悶得慌,出去逛逛,你幹嘛大驚小怪?”

“唐意姐,”璃月傾身過來,帶着幾分羨慕地道:“四哥是擔心你。”

“哼~”唐意輕哼一聲,也不知怎地,突然溜了一句:“這麼冒失地跑來,難道就不怕祝穎兒擔心?”

話出,她不禁大爲後悔。

好端端的,幹嘛提她?

啥問題也解決不了,徒然顯得自己心胸狹窄!

澹臺鳳鳴不語,只在她掌心用力捏了捏,警告她不要再亂說話。

說話之間,剛好興隆酒樓到了,幾人藉機都閉了嘴,魚貫進了大堂。

此時已過了飯點,酒樓裡只有幾桌客人。

小二熱情地上來引路,將他們一行人帶上二樓。

澹臺鳳鳴走得很慢,左腳微微有些跛。

因爲穿着長袍,又掩飾得很極好,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

巧得很,依舊是數月前他們要的那間雅室。

唐意想着,就在數月前,也是這家酒樓,她幾乎死在刺客箭下。

當時情景歷歷在目,誰想到如今還會再次光臨?

澹臺鳳鳴在門邊微微停了一下。

唐意有些詫異,偏頭一看,見他額上密密的滿是冷汗,不禁鼻間一酸。

這麼看來,他的傷根本沒好利索嘛!

這個男人,實在太要強!

唐意伸手,大方地挽住了他的腰。

澹臺鳳鳴一怔,低頭望着纏在自己腰間纖細的手臂,再看她一眼,輕叱:“你這是幹嘛?”

唐意假裝看不見衆人詫異的眼神,不着痕跡地攙着他往桌邊走去:“叫他們快點上菜,聞到香氣,更加餓了。”

影衛識趣地散在四周警戒,並不跟進。

“是~”上官雅風藉口點菜,倉惶地退了出去。

雅座裡剩下三個人,璃月紅着臉,揀了離他們最遠的位子坐了,低了頭玩着桌布,尷尬得眼睛不知往哪裡放。

唐意微笑着放開他,坐回自己的椅子:“有好玩的事,你要不要聽?”

“什麼?”腰上的溫度驟減,澹臺鳳鳴若有所失,強忍住將她帶回懷中的衝動,心不在焉地問。

“三臺鎮有個何員外,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唐意取過茶壺,慢條斯理地斟了三杯熱茶。

澹臺鳳鳴取了一杯在手,低頭啜飲,靜候下文。

“聽說他富甲一方,可惜膝下無子,只有三個女兒。”唐意笑了笑,見璃月沒敢動,順着桌面推了一杯過去。

“謝謝~”璃月捧杯在手,稍稍恢復一點自然,接過話頭道:“聽唐意姐說,那位何小姐,是你們的舊識。”

“哦?”澹臺鳳鳴想了想,挑眉:“你說的何小姐,不會剛好是何婉儀吧?”

“聰明!”唐意啪地打了個響指,讚道。

“你跟她打過照面了?”澹臺鳳鳴放下杯子,猛地坐直了身體。

她以爲易了容,換件男裝就沒事了嗎?

他根本不必看第二眼,就知道是她!

“沒有,”唐意忙搖頭:“你以爲我傻麼?再說隔着幾百號人,她即使看到了,也認不出我了。”

“四哥,”璃月想着白天的事,噗地一聲笑出來:“我也可以保證,那位何小姐,就算以前見過唐意姐,憑我們今日的打扮,她也絕對認不出來!”

“幾百號人?”澹臺鳳鳴更加不高興了,俊顏緊崩:“你們究竟幹什麼去了?”

“比武招親去了呀~”唐意笑眯眯地宣佈答案。

“你是說,何婉儀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來比武招親?”澹臺鳳鳴不動聲色地問。

“是~”璃月點頭:“而且場面弄得還不小,聽說已經打傷了不少人了。四哥,這種事,你管不管?”

“管倒沒必要,”唐意搖頭:“不過,一定要弄清楚她的目的倒是真的。”

她相信,何婉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麼大張旗鼓,肯定是想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這個某人肯定不是小鳳。

憑她一個員外之女,再怎麼折騰,也不可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上官雅風張羅完畢,剛好聽到這段對話,於是接口:“何婉儀進京,按說至少在短期內應該隱姓埋名,她反其道而行,確實值得懷疑。”

“雅風,”澹臺鳳鳴沉吟片刻,吩咐:“你派人去查一下,看看三臺鎮周邊,住了些什麼人?”

“是!”

“呃,”唐意來回看了二人幾眼,舉起手,小小聲道:“其實,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力氣。”

京裡最不缺的是啥?當然王公大臣。

走在路上,隨便崩一個出來,都可能是三品以上大員。

三臺鎮離京也就是四五十里的路程,用現代話說,在四五環之外,至不濟也是二線城市。

在京城的有效輻射範圍之內,誰知道她的目標是誰?

這麼興師動衆地查,搞不好會打草驚蛇。

“就算與人結交,也得防着點。”澹臺鳳鳴繼續打太極。

唐意瞪了他許久:“就這樣?”

好,他不肯告訴她是吧?那她自己去查!

就不信,憑百里晗跟唐笑的交情,還套不出那隻翹尾巴黑公雞的底?

“快點吃,吃完還得回禪院。”澹臺鳳鳴挾了一箸菜放到她碗裡。

“我決定,從明天起,不住在禪院了。”唐意恨恨地戳着碗裡的米飯,冷冷地宣佈。

生活不便倒在其次,關鍵是消息太過閉塞了!

“爲什麼?”澹臺鳳鳴也不生氣,極冷靜地問。

“山上沒有肉吃!”唐意答得理直氣壯。

打太極嘛,誰不會?必要的時候,她也玩得挺高明!

璃月嘴裡含着一口飯,聞言差點全噴在桌上,百忙中掉頭,飯粒嗆到氣管,咳得面紅耳赤。

“小姐,喝口水~”上官雅風手忙腳亂,又是遞水,又是送手帕。

那邊澹臺鳳鳴卻八風動,四兩撥千金地道:“這個好辦,我派人每天給你們送新鮮肉食上山。”

“那不行,”唐意義正嚴詞地拒絕:“佛門清靜地,不容褻瀆。”

“我記得半山有座亭子,離庵堂不過二里地,你們可以步行出庵堂,到半山亭就餐。”澹臺鳳鳴雲淡風輕。

“半山亭風大,”唐意老神在在,見招拆招:“我胃不好,吃了會落病。”

“我還以爲你怕閃了舌頭~”澹臺鳳鳴沒好氣地嘲諷。

“你才站着說話不腰疼呢!”唐意惱了,拍桌而起:“自己在宮裡左擁右抱,逍遙快活,我憑什麼要吃涼飯,喝涼水啊?”

璃月本來剛緩過勁來,聽了這話,一口氣沒接上來,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笑什麼笑?”那兩隻同仇敵愾,異口同聲地大喝。

璃月慌忙捂住嘴,正襟危坐。

“雅風,你們先出去。”澹臺鳳鳴冷着臉吩咐。

“哦~”上官雅風巴不得有此命令。

“不許走!”唐意大喝。

哪裡有人肯聽,那兩隻跑得比兔子還快,吱溜一下不見了人影。其中一隻,還挺善解人意地幫他們關上了門。

“死丫頭,你敢跑!有本事一輩子別再見我!”唐意恨恨地咒罵。

澹臺鳳鳴卻一聲不吭,雙手環胸,靜靜地打量着她。

“看什麼看?”唐意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他:“沒見過美女嗎?”

“這麼潑辣的美女,確實生平僅見。”澹臺鳳鳴搖頭,輕聲調侃。

“喜歡溫柔的?”唐意怒氣上涌,酸氣直冒:“宮裡多得是!誰讓你腦子進水,來這裡找抽呢?”

“意意~”澹臺鳳鳴望着她,氣定神閒地笑了:“坐下說話。”

唐意捲起袖子,殺氣騰騰地坐回去:“坐就坐,誰怕誰?”

“你吃醋了~”澹臺鳳鳴忽然傾身過來,極低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流轉。

酥麻的電流,從周身躥起,迅速傳遍全身。

唐意倉促地跳起來,三步並兩步躥到門邊,半邊臉被燭光照着,半邊臉藏在黑暗裡,掩住了臉上的那抹潮紅。

“呸!”她結結巴巴地叱道:“誰,誰吃醋了?你想得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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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澹臺鳳鳴定定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道:“我想的是你。”

短短一句,如暮鼓晨鐘在耳邊轟然做響。

唐意象被施了定身法,傻傻地立在牆角。

看着他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巨大的陰影慢慢地向她靠近,將她籠罩,最終重疊……

“意意~”他輕聲喟嘆,凝着她的眼裡閃過一抹流光,攬住她的脖子低頭吻了上去。

唐意被吻得一怔。

她茫然的樣子逗得他笑出聲來,貼着她脣瓣啞聲道:“傻瓜,連眼睛都不會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