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命案

唐笑冷然一笑,立即潛了進去,順着秘道七彎八拐,沒多久已看到燈光。

他放慢了腳步,悄悄地掩過去,果然又聽到何婉儀在說話。

這次談話的對象,卻是個男人。

可惜,他來得太晚,兩人的對話已然結束,只聽到那男人說了一句:“屬下謹記,香主放心。”

然後,就是一陣軋軋聲響,緊接着就是何婉儀的腳步聲。

秘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無處可躲,眼見兩人要迎面撞上。

唐笑輕輕一躍,整個人如一隻壁虎緊緊地貼在甬道的頂部,距離何婉儀的頭頂僅有一尺不到。

好在何婉儀根本沒想到秘道內會有人,並未擡頭往上看,一直走到盡頭,回到房中關上秘道。

唐笑輕輕落下,『摸』到秘道盡頭,試着在洞壁四處『摸』索了一會,果然找到一個按鈕,輕輕一按,洞門移開。

他走出來一看,不禁笑了。

這裡竟然就是高升客棧!

誰想得到?

客棧與青樓之間竟然有條秘道相連,而入口就設在青樓紅『妓』的房中和高升客棧的櫃檯下面!

心中有事,唐意這一晚睡得並不踏實,怕秋菊那邊夜裡耍花樣,也沒敢脫了衣服,只和衣躺下。

所以,當那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響起時,她立刻一躍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奪門而出,第一個到達了現場。

天字第五號房?都市小說的客人,不知什麼原因,被人割斷咽喉,殺死在房中。

房間里門窗皆是洞開,河風從窗戶灌進來,把牀帳吹得獵獵做響。

枕邊是他的包袱,敞開着,衣服翻得極凌『亂』,幾錠銀元寶整齊地碼在一起。

那人仰倒在地上,腰間鋼刀出了一半的鞘,看那人的年紀,是在二十左右,精精瘦瘦,滿身風塵,一副經過長途跋涉的模樣。

她正要再走近些細看,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掌櫃的帶着幾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哪裡死了人,你到底看清楚沒有?不要『亂』說話!”

“站住,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唐意急忙喝阻。

“你是什麼人?”掌櫃的一臉驚疑地望着她。

“我是那邊天字第九號房的客人。”唐意簡短地說明:“這裡出了命案,趕緊報官。另外,是誰第一個發現死者的?”

“我~”一名店小二怯怯地從人牆後探出頭來。

“這位客人,是什麼時候投的店?”唐意問。

“昨晚戌時。”掌櫃地答。

“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與人結伴同行?”唐意再問。

“沒有同伴。”店小二答。

唐意還想再問,一人分開人羣走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意意!”

她回頭,笑了:“你怎知我在這裡?”

“我不知道,”唐笑淡笑:“不過,聽說這裡出了命案,我猜你一定不會錯過,就來碰碰運氣。”

他一夜碾轉,後悔不該留她一個人乘舟入縈,一大早起來就直奔碼頭。

誰想到一來,就聽說碼頭邊發了命案,當時就驚得手腳發軟,幾乎連站立都沒了力氣。

直到聽說,死者是個二十左右的男子,這才重新活了過來。

從這一刻時,他對自己發誓:再不會放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這時里正接獲消息,連同衙役一起來到了客棧。

整個碼頭都沸騰了,門口人頭攢動,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唐意倚在門邊,縣官裝模做樣地看了幾眼,就下了結論:“這是一樁謀財害命的案子。”

唐意皺眉,淡淡地道:“他身上的銀子還在。”

那四錠銀子,加起來有二百兩之多,這可是一筆鉅款。

“肯定是被人撞破,驚慌中未及帶走。”縣官惱怒,瞪向她:“你是何人?本官斷案,你竟敢胡『亂』妄言?”

“過往的客商而已。”唐意淡淡地答。

“無知『婦』人!”縣官漲紅了臉,斥道:“念你初犯,不予追究,再要『插』言,必嚴加處罰。”

“他並未被人撞破,這點從殺人後不即刻逃走,卻有暇翻找死者的隨身物品可以證明。”唐意繼續點醒他。

圍觀的客商亦頻頻點頭,認爲她說得有理。

“死者有刀,卻未抵抗,可見必是熟人做案,既然不是爲財,必然是仇殺!”縣官瞪了她一會,繼續推斷。

顯然,他打算推翻剛纔做出的謀財害命的結論。

唐意冷笑:“他的刀已出鞘,並非不抵抗,而是來不及抵抗。那人從他身後接近,一擊斃命,手法利落,絕非普通的流寇。”

縣官瞪着她,愣了片刻,怒:“到底是你斷案,還是本縣斷案?”

唐意淡淡地道:“你斷得正確,我自不會理,但你斷章取義,胡『亂』下判斷,我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把案子斷得七彎八扭。”

“大膽村『婦』,竟敢口出狂言,辱罵朝廷命官,來人啊,把她趕出去!”里正一看不對,急忙大聲喝道。

“慢着~”那縣官卻走到唐意跟前:“你說本縣斷錯了,那你又來斷一下看看?你若斷不出來,休怪本縣無情!”

“首先,兇手肯定是認識死者,並且跟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了。”

“哼!”縣官頓時大怒:“這點本縣早已說過!”

“錯,”唐意道:“我說的是兇手認識死者,並非與死者相熟。他跟着死者,是想從死者身上得到一樣東西。”

“你怎麼知道?”

“死者的行禮,被翻得『亂』七八糟,銀子卻放得很整齊,可見他不是要找錢,而是在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