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揭開木盒,見裡面擺着紅黃藍綠一堆瓶瓶罐罐,全都用紅『色』的綢布包着軟木塞着瓶口,好奇地問:“這是?”
若說是補『藥』,種類未免太多了些。
唐笑斜眼一瞧,不禁眼睛一亮,脫口道:“意意,你發財了!”
還說自己重『色』輕友,這老東西連棺材本都拿出來送人!若不是他年紀實在夠大,自己還真要懷疑他動機不純呢!
“很貴重嗎?”唐意吃了一驚。
雖說江湖人不拘小節,但萍水相逢,自己怎好收他如此重的大禮?
“貴重?”唐笑連連搖頭:“這可是天大的人情,常人便是捧着金山來求也求不到的寶貝。”
“雕蟲小技罷了,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沒的嚇壞唐姑娘了。”季雪窗捋着鬍子呵呵笑。
只是,嘴裡雖在謙虛,眼神卻頗爲驕傲。
“這瓶歸元丹,養氣凝神,固本培元,是江湖人夢寐的增加功力的寶物,治內傷最是有效;這瓶清心散,除穢避瘴,能解百毒;這瓶五彩香,任你江湖一等一的好手,只需聞上一聞,傾刻人事不知;這瓶……”
唐笑指着那些瓶瓶罐罐如數家珍,對着木盒侃侃而談。
唐意越聽越是歡喜,一雙眼睛興奮得閃閃發光,連連稱謝:“多謝季伯伯。”
她還以爲他只是個尋常的大夫,了不起會些武功,沒想到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有了這些寶貝,什麼內傷,外傷都不怕,遇到敵人,『迷』香,毒『藥』……齊上陣,玩轉江湖,簡直如虎添翼。
季雪窗妻子早喪,膝下無兒無女,是個飄泊江湖的風塵俠士。
唐意這麼甜甜地一喚,他心中軟得一塌糊塗,笑得合不攏嘴:“呵呵,旁門左道,博姑娘一笑。”
“我說~”李柯明在旁站了多時,竟無人理會,忍不住『插』言:“你們還走不走?早些走了,老子省幾個饅頭~”
“哈哈~”衆人相顧大笑,送了唐意和唐笑出門。
唐意見門前停了一輛輕便的馬車,青『色』的篷布,很窄小的那種。
“抱歉,短時間內只能委屈你了。”唐笑掀起了車簾,低聲道:“待遠離京城之後,再換乘大些的馬車。”
她出身名門,貴爲皇后,幾時受過這種罪,怎吃得了顛沛流離之苦?
“說什麼呢?”唐意彎腰鑽進了車廂,掀起車簾向季雪窗等人揮手告別。
唐笑跳上車轅,揚起鞭子,馬兒奔跑,很快駛離了天水鎮。
唐意閒着無事,又打開季雪窗送的木盒子,隨便挑了個瓶子出來,探出頭去晃了一下:“唐笑,這瓶是幹啥用的?”
“喂~”唐笑扭頭一看,唬了一跳:“你看看可以,千萬別拔開塞子!這瓶千嬌百媚,沾在身上只會奇癢難耐,如百爪撓心。若是不小心打翻漫天血舞,那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漫天血舞?”唐意嘖嘖連聲:“聽名字就覺得恐怖非常。不過,你不說清心散能解百毒嗎?那還怕什麼?”
唐笑苦笑,低聲嘀咕:“這丫頭,這種事記『性』倒好!”
“那可不!『性』命攸關,豈能兒戲?”唐意頗爲自得,卻也不敢真的把漫天血舞拿出來玩,只盯着那隻黃『色』的瓶子,笑:“季老伯一把年紀,看不出來還頑心蠻重!”
她倒想試試,沾了這癢粉,究竟會如何的千嬌百媚。
“呀~”唐笑似背後長着眼睛,淡淡地道:“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啊,這東西傳染的,而且清心散絕對解不了!只需沾上一丁點,定然奇癢難耐,『騷』抓不停,直到全身潰爛,癢死方休!”
“哇!”唐意駭了一跳,急忙把瓶子收好:“這麼厲害?萬一不小心摔一跤,瓶子破了,粉末漏出來,豈不是倒了大黴?”
都說最毒『婦』人心,想不到一個半百的老頭,其心之毒,毒過『婦』人心啊!
“所以要小心收藏啊~”唐笑沒好氣地回頭瞪她一眼。
“呀,”唐意曲肘頂了頂他的後腰:“這玩意不會沒有解『藥』吧?”
“當然有~”唐笑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過,我不會蠢得教給你來害我~”
“呃~”唐意『摸』『摸』鼻子,囁嚅道:“人家只是好奇嘛,又沒真的下手。”
索然無趣地收起盒子,百無聊賴地發呆。
車廂狹窄,行禮又極簡單,一眼便看到那隻裝槍的匣子。
嘆了口氣,把匣子拿過來抱在懷裡,腦子裡自然浮起船上的一幕幕往事。
小鳳,難道過去種種於他,真的全是演戲?
他可有後悔如此待自己,可有爲失去自己而心痛,心傷,心碎?
唐笑見她半天不吭聲,心中惴惴:“解『藥』是花雕酒啦!全身泡在花雕裡,浸上半個時辰,『藥』效就過了。”
“哦~”唐意心不在焉,胡『亂』低應一聲,把手槍拿出來,在手裡把玩。
“籲~”唐笑把馬車趕到岔路,勒緊繮繩,靠邊停了。
掀開簾子一看,她果然在看着手槍發呆。?都市小說
“意意~”唐笑心中一緊,覆住她的手。
“到了?”唐意打起精神,展顏一笑。
“意意,”唐笑擰起眉頭:“若你放不下他,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不~”唐意緩緩搖頭:“我意已決,絕不後悔。”
“那就把這破槍扔了~”唐笑衝動地去奪她手中的槍。
他不願意這一路上,看着她一直睹物思人,黯然神傷!
他會發瘋!
“不行!”唐意條件反『射』地握緊了槍,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