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禮停在牀邊, 視線掃了掃屏幕上那張照片,略略一頓。
隨即接過秦梵的手機。
秦梵猝不及防,手裡就空了:“你幹嘛!”
倒也沒着急去搶。
謝硯禮動作不緊不慢地將照片保存, 打開微信, 將這兩張照片發到自己手機上。
並點評:“拍得不錯。”
秦梵對他的反應有點懵, 直到手機回到她手裡後, 看着微信頁面, 才知道謝硯禮幹了什麼。
脣角不自覺的上翹,但剛翹起一個弧度,又迅速抿平。
秦梵指尖捏了捏手機邊框, 傲嬌地哼了聲:“是我長得好看,就算不露臉也好看!”
“嗯。”
謝硯禮探身拿過自己的手機保存, 隨意嗯了聲。
秦梵覺得他是敷衍, 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蹭過來問, “那你覺得我不露臉哪裡最好看?”
謝硯禮:“……”
沉吟幾秒,他將手機放下, 熄滅了壁燈,“你該睡覺了。”
順勢把秦梵手裡的手機也收走。
秦梵被按倒在牀上,眼睛適應了黑暗,看着天花板問:“你果然是敷衍我的。”
“敷衍你的仙女老婆,良心不會痛嗎?”
過了會兒, 謝硯禮沉靜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謝太太, 你對我的備註, 解釋一下。”
秦梵:“……”
心虛地閉上眼睛, 翻了個身背對着男人, “睡覺睡覺,食不言寢不語。”
半晌。
她聽到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彷彿都喉間壓出來的笑音, 磁性好聽。
秦梵忍着耳朵酥麻感,沒有回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秦梵快要睡着時,一隻修勁有力的手臂從她腰間伸過來,微微用力。
秦梵便落入溫暖又有安全感的懷中。
她習慣性地轉過身攀上男人脖頸,迷糊中聲音輕飄飄的:“明天給你改成自熱小暖爐。”
臥室很暗,但謝硯禮能清晰看到她此時依賴自己的模樣。
男人頓了頓,環住了她纖細的身子,眼眸閉上。
秦梵早晨在謝硯禮懷裡醒來時,已經可以很好的接受了。
畢竟最近這幾天謝硯禮休假,每天早晨都發生這種事情。
有時候秦梵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謝硯禮當成暖爐了。
她揉了揉柔順散落在肩膀上的長髮,腦子有些混混沌沌,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還答應要給謝硯禮改備註。
秦梵拿開擋在她腰間的手臂,轉而探身去夠牀頭上的手機。
剛動了動,又被重新拖回了被窩。
整個人被禁錮住,男人聲線低沉:“再睡會兒。”
“謝硯禮,你頹廢了!七點了,居然還賴牀!”秦梵掙扎着要把他的手臂拿開,“我睡不着,我要玩手機。”
謝硯禮想到謝太太的睡姿,導致他幾乎整夜未睡。
將她扣在懷裡,半闔着眼睛低聲問:“還亂動?”
秦梵身子一僵,感覺到抵在她後腰位置的氣勢洶洶——
靠,這狗男人威脅她!
感覺到懷裡軟綿綿的身子安靜下來,謝硯禮重新閉上眼睛。
秦梵不敢招惹早晨不怎麼清醒的男人,以免惹火上身。
畢竟等會她還打算去醫院看姜漾,這段時間生病,她忍着纔沒去醫院。
這幾天因爲她生病的緣故,謝硯禮也沒碰過她,但每天早晨,秦梵都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反應,跟他那張高嶺之花的臉完全是兩種極端。
她也很不明白,爲什麼會有男人頂着張清心寡慾的臉,實際上……需求旺盛。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秦梵瞥了眼牀頭:“是你的手機響了,快起牀接電話。”
“可能是重要工作!”
謝硯禮握住秦梵推着自己胸口的小手,清雋眉心蹙了蹙:“是私人電話,不用管。”
然後,秦梵發現謝硯禮握着她的手居然開始往下。
秦梵桃花眸微睜:“!!!”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從謝硯禮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卷着被子往牀內側一滾,“青天白日的,謝佛子自重!”
佛子這兩個字秦梵咬的很重。
就差讓謝硯禮把清心寡慾四個字打在臉上。
謝硯禮看了她一眼,而後從善如流坐起身來,卻沒看牀頭鬧得正歡的手機。
慢條斯理把被秦梵扒下來的睡袍重新穿上,脖頸到鎖骨那被壓出來的紅痕擋不住。
秦梵眨了眨眼睛:“……”
是她壓的?
除了她,好像也沒人能半夜把謝硯禮的脖頸弄成這樣了。
手機鈴聲自動斷掉後,便又開始響。
秦梵別開目光,裹着綢滑的真絲被套,從裡面伸出只雪白纖嫩的手臂,把謝硯禮銀灰色的手機拿起來:“是裴景卿。”
謝硯禮已經往浴室走去:“你接。”
他知道裴景卿不會有什麼大事。
秦梵看着他雲淡風輕地關閉浴室門,輕輕哼了聲,誰知道他忙着去浴室幹什麼壞事。
她也剛好想問問姜漾,接通了電話。
“裴總,謝硯禮洗澡去了。”秦梵主動道。
誰知,那邊裴景卿素來沉穩的聲線有點頹敗:“嫂子,我找你。”
嗯?
秦梵莫名其妙,“什麼事?”
裴景卿深深嘆了聲:“嫂子,只有你能救我了。”
秦梵紅脣抽了抽,她都不知道自己重要到這種程度,還能救他。
到底什麼事,讓這位號稱商界狐狸的裴大少向她求救。
秦梵略一思索,“是不是漾漾出什麼事情了?”
裴景卿:“嫂子,漾漾自從醒來之後,對我特別客氣溫柔……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秦梵聽得皺眉:現在這些男人都什麼毛病,對你溫柔點不好嗎?
裴景卿:“醫生說她腦子沒問題,但就是對我不一樣。”
都一個多星期了,裴景卿日日處在不安之中,他張了張嘴,半晌才吐露出心聲,“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這話一出,秦梵終於明白裴景卿的意思了。
說半天,是怕姜漾經過這劫之後,要拋棄他。
秦梵想了想說:“我今天過去看漾漾,到時候幫你問問什麼情況。”
裴景卿連忙應道:“麻煩嫂子。”
倒不是秦梵想要幫裴景卿,而是這段時間,她將裴景卿對姜漾的在意看在眼裡,也不願意姜漾錯過這個對她真心對待的男人。
不過,如果姜漾真的選擇放棄裴景卿,那她也會支持小姐妹。
秦梵想着,怎麼也坐不住,於是踩着拖鞋走到浴室門口,“謝總,您在裡面快要半小時了,還沒結束?”
裡面水聲一停。
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進來。”
“不行,我怕長針眼!”秦梵表示拒絕,謝硯禮這邀請,可不是什麼好接受的。
謝硯禮背靠在被花灑淋溼的瓷磚牆壁上,才感覺身上的溫度降低幾分,
曠了太久,尤其是她還在外面,完全解決不了目前的困境。
他清雋眉心深深折起,偏冷的音質帶着幾分蠱惑:“璨璨,進來幫幫我。”
秦梵:“!!!”
啊啊啊,小土狗犯規,居然撒嬌!
隔着玻璃門,男人聲線越發低:“璨璨……”
秦梵捂着耳朵:“你別叫了。”
再叫仙女都把持不出,什麼都給你了。
天吶,你見過從西邊升起的太陽,你見過撒嬌的謝佛子嗎?
秦梵纖細白嫩的指尖放在玻璃門上。
沒等她做好心理準備,門忽然開了一條縫隙,從裡面伸出一隻肌肉線條完美的手臂,直接把她拉了進去。
秦梵低呼一聲,被蒸騰的熱氣迷了眼睛。
沒站穩,整個人撲倒在男人光滑又輪廓分明的腹肌上。
幸而及時被撈了起來。
秦梵好不容易睜開濡溼的睫毛,入目便是男人那張被水澆溼的俊美面容,烏黑短髮貼在冷白色的額頭,在燈光下,水珠順着下顎緩緩流到鎖骨,最後滑落至腰腹。
秦梵咕咚一聲。
沒忍住,嚥了咽口水。
謝硯禮的美色過分禍國殃民了!
男人微燙的指尖順着她的手指逐漸往下,途徑手臂激起層層顫慄。
最後,微微粗礪指腹按着她嬌豔欲滴的紅脣。
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不是想讓我快一點結束?”
秦梵下意識抿脣,不小心把男人的半截指骨含了進去:“……”
烏黑瞳仁閃過一絲危機感。
不妙!
仙女危矣!!
**
與此同時,北城最大的私立醫院,VIP病房。
姜漾穿着病號服,靠坐在病牀上,素來張揚肆意的眉眼此時低垂着,安靜清淡。
倒是素來平靜溫和的裴景卿,此時眉宇之間滿是躁鬱痛苦。
他伸手握住姜漾冰涼的手:“漾漾,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只是不要這樣。”
姜漾淡定地把他的手推開,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面色,平靜極了:“不是你的錯,爲什麼要懲罰你。”
姜漾只是覺得累了。
跟裴景卿在一起這段時間,她所有的驕傲好像都被人踩在腳下一樣。
她語氣淡淡的:“其實我覺得程熹也沒錯,在她的角度上,我就是小三,正室打小三……”
“漾漾!”裴景卿沒想到她會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誅心的話,“我從來沒承認過她是我未婚妻,我也沒跟她訂婚過,我只愛你,只想和你結婚,我……”
向來溫和淡定的男人被逼得快要瘋了。
心疼的同時,又自責當時爲什麼不在她身邊。
秦梵跟謝硯禮抵達病房時,便看到這幅詭異的畫面。
姜漾平和安靜。
裴景卿情緒激烈。
▲Tтkā n ▲¢ ○
這,是不是搞反了?
病牀上的兩人對峙着,沒發現他們到來。
秦梵下意識看向謝硯禮,卻見謝硯禮像是沒看到,徑自牽着她走進病房,往沙發上落座。
謝硯禮把玩着她柔若無骨的指尖,像是按摩:“坐下看。”
秦梵:……
您來這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