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五人之中各自都懷有異心,但是在面對封少丞這種顯然強過他們太多的對手的時候,這五人也不得不聚在一起商量。
明擺着是車輪戰,而且是以時間爲終極目標,那麼五人在這方面的想法上都很一致,自然是各施所能,能拖多久便拖上多久。但是,誰先上誰後上,這卻成爲了大家心照不宣不想提及的一個話題。誰都知道,越是在後邊上,自然便越有優勢,封少丞縱然勝過他們許多,但是畢竟也只是一個人而已,總歸是會有真氣的消耗和體力上的疲憊的。
看到一提到先後次序問題,其餘人就不吱聲了,只有陳一新彷彿躍躍欲試想要第一個上去挑戰封少丞,卓知遠連忙一把拉住了陳一新。
“江師兄,我提一個建議,大家一起看看,是不是可行。”
卓知遠開了口,而江無患看了他一眼,心道這裡頭本就是我的地位最高,可是我又有難言之隱,還不能公然反對卓知遠,他無論提出什麼樣子的次序,恐怕我也都只能應承下來。不過,想來這小子應該不會讓我先上吧?即便陳一新和他關係頗好,而孟雲高似乎跟他關係也不賴,但是我前頭至少還有個秦斐墊底……
念及此處,江無患便點了點頭:“卓師弟一貫沉穩,你若是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這話一說,傾向性就很明顯了,秦斐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心道這裡頭陳一新跟他倆是一丘之貉,這個江無患也沒好到哪兒去?從他跟卓知遠之前那一戰的時候竟然商量好各自只出一招來分勝負就可以看出。至於孟雲高,似乎跟卓知遠關係也不錯,而且五人之中顯然是孟雲高實力最弱,讓他上去打頭陣實在沒什麼道理。看起來,我這頭陣是少不掉了……
秦斐當然是不會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的,尤其是看到臺上的封少丞眉宇之間似乎總有那麼點兒煞氣,就好像很樂意教訓教訓這幾個不成器的師弟一般,秦斐當然不想做這個當頭炮,難道早早的上去找虐麼?秦斐總是認爲,若是他能夠被排在最後,前邊四人若是果真能夠全力防禦,好生的消耗封少丞的真氣,自己鬧不好還真有以弱勝強的機會。
於是秦斐立刻就想出言反對:“說歸說,若是我認爲安排不合理,你們誰也別指望我能同意。在這種時候,別擺什麼師兄師弟的架子,大家還是想想如何拖延超過兩個時辰爲妙。”
卓知遠瞥了他一眼,搖搖頭,心道原來這傢伙連這點兒血氣都沒有,心裡更是不屑,加上陳瑛的事情,卓知遠已經是對秦斐存了殺心了。
“你先聽我說完再反對不遲,別以爲別人都是想着讓你第一個上去做炮灰,無論是第一還是最末,你都沒那個資格!”卓知遠難得的顯出了慍意,眼神之中那凌厲之色,居然看的秦斐微微縮了縮脖子,沒敢還嘴。
看起來,被卓知遠擊敗,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還是蠻重的。
江無患一聽,心裡倒是樂了,心道這二人不合就是好事,但是聽說卓知遠不會將秦斐排在第一個,心裡不免也有些緊張,難道卓知遠打算讓他第一個上?
可是卓知遠開口了:“我第一個上……”
這話還沒說完,無論是秦斐還是江無患,又或者是孟雲高,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陳一新卻急了:“不行,這第一個的位置是我的!”
“你排在最後,最終狙擊大師兄的任務還得交給你,我說我們五個人當中,目前以陳一新師弟的實力最強,應該不會有人反對吧?”
這不是廢話麼?除了陳一新,其他人顯然都不是卓知遠的對手,而卓知遠願意將陳一新放在實力最強的位置上,誰又敢說個不字?而且,既然卓知遠挑了第一個上臺,那麼把最後一個的位置留給陳一新,其他人也就更不好說些什麼了。
“不行,我倆沒打過,我還覺得你比我稍強半分呢!我第一,你最後!”陳一新還是不依,他何嘗不知道第一個上臺是最爲危險的,而且也是最容易出醜的,越早上去,就越容易被封少丞輕易的擊敗,這樣會在很多弟子心目當中大打折扣。
可是陳一新卻並不知道,卓知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在他看來,若是這次下山之後,他以後甚至都想找個藉口再不回到這清源山來,免得總是過着小心翼翼乃至於提心吊膽的生活。
“你既然都覺得我比你還強半分,那就聽我的,不管從身份上而言,還是從實力上來說,我都壓你一頭。你給我安安穩穩的殿後,你的任務很重,我其實並不指望能拖延到兩個時辰,我反倒希望在兩個時辰之內,你有機會擊敗大師兄!”卓知遠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是他和陳一新之間,現在已經不需要任何的矯情和僞裝了,有話直說便是。
陳一新還想說些什麼,江無患倒是開了口,不得不說,卓知遠這樣的安排的確是比較穩妥的,於公於私,都顯得比較合理。雖然陳一新表現出來的實力也的確相當之強,但是若是細細品味,恐怕卓知遠還在他之上——這還是江無患並不知道卓知遠又升了一級的緣故。
用最強的人打頭陣,先挫挫封少丞的銳氣,讓他知道這五人並不是軟柿子可以讓他隨便捏,然後中間三人儘可能拖延時間,消耗封少丞的真氣和體力,再由第二強的陳一新一鼓作氣衝擊一把,或許還真有勝機。
“陳師弟,我也覺得卓師弟這個安排很好,你就不要再執着了。我相信卓師弟能夠全身而退的,這畢竟只是一場比武,大師兄也絕不會下殺手。”
“可是……”陳一新還想再說些什麼。
卓知遠立刻打斷了他:“沒什麼可是了,多說也是無益,首尾之序就這麼定了。那麼第二個挑戰大師兄的,我希望是江師兄,江師兄你看如何?”
既然卓知遠已經將最難的一關一己承擔了,江無患自然也不好說些別的什麼,便也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