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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看着眼前尖尖的下巴,細長眉眼的玫瑰王,以及她身畔肥胖的侍女,手中端着的精緻茶碗的時候,若璃就知道,當初在自己在將軍府經歷的一切欺辱,都不算什麼。最起碼當初大夫人他們明面上,還不敢去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她們的心思都是再單純不過。
但是眼前這個器張的玫瑰王,她都命人徑直把毒酒給端了過來。大夫人二夫人他們的伎倆跟如今的玫瑰王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或許,是沒有這麼直白,意圖這麼明顯吧,雖然纔剛玫瑰王說,這不是毒酒,卻是什麼親蠱湯。
若璃面容平靜地看着玫瑰王嘴角提意的笑意,並不言語。
“琉璃,你也不要心中有什麼怨懟,喝了這親蠱湯,如果你真是二姐的親生女兒,非但不會有什麼壞的影響,反之,此湯會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若璃不言語,冷眼看着玫瑰王。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檢驗自己是否是女王的親後女兒,如果說答案是肯定的,不會有什麼差池。那如果是否定的呢?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清理掉自己這個絆腳石了?或者,若璃看着那個胖侍女手中的湯,冷笑着,或許不管自己是不是女王的親女兒,這個湯喝下去,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了吧!
“誰能保證這湯喝下去,人會一點事情沒有?”漣漪厭惡地看着那個胖侍女手中的端着的湯,她家小姐要是喝壞了,誰給陪?漣漪想,一切跟蠱字聯繫起來的東西,都爲是好東西。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玫瑰王一看竟然是小侍從質疑自己的威嚴,眼睛一瞪,怒氣衝衝地用手指着漣漪,說道,“你這個賤奴,如果風月公主是假的話,第一個被斬殺的人就是你!”
聽着玫瑰王惡狠狠的話,漣漪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這個女人,火氣爲什麼這麼大,好像弄得小姐跟 自己,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漣漪這邊忐忑着,心中雖然還在咒罵這個玫瑰王,不過人卻已經躲到了若璃的身後。
若璃不怒反笑道,“王叔,這般關切母親大人,生怕是陌後人來愚弄她的視野,所以纔會這般替母親大人着想吧。”
“女王陛下駕到!”
若璃話音剛落,就有人跑來通報。
因爲纔剛有人通報玫瑰王來琉璃苑的時候,若璃就即刻讓霧花去通知女王陛下,她在這裡用打太極的方式,沉着應對着。一來,誰知道那什麼蠱湯喝下去會怎樣,死了算誰的?再者,若璃還擔憂,萬一這真是女國的習俗,她豈不是也惹了玫瑰王的笑話了。
玫瑰王的神色有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她朝尼洛魅兒恭敬地趨身,嘴裡唸叨,“女王萬福。”
尼洛魅兒冷眼看了看眼前的情景,輕笑道,“還是妹妹想得周全,連親蠱湯都幫本王想好了。"”不敢!“玫瑰王表面上很謙卑,不過心中暗罵道,這風月公主的手腳還真快,她這前腳到這裡,而後女王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雖然,璃兒必定要喝親蠱湯這一遭,不過妹妹你好像忘記了吧,如果要確定公主的血緣親疏,那配製親蠱湯的人,應該是國師一族的族長配製。而妹妹手中這親蠱湯,來到何方?”
一席話讓玫瑰王愣神,她本想,以爲若璃懂得親蠱湯的習俗,就叫一個國師一族,也就是她的親信,弄了這親蠱湯。本以爲若璃會直接喝掉。因爲這親蠱湯裡面玫瑰王動了手腳,屆時,無論若璃是不是女王的親生女兒,一量喝了這親蠱湯後,都將生不如死,犯瘋發狂。
可是,眼前這個風月公主非但不輕易喝這親蠱湯,而且還快速叫來了女王。玫瑰王心中恨恨地,但是卻什麼也做不了,她低眉垂眼地說道:“還是姐姐想得周全。”
轉過身,尼洛魅兒看着若璃一臉的懵然,她溫和地笑道,“璃兒,這親蠱湯是用一人的發,而後加入蠱蟲,中藥,再融合國師一族族長的靈力,而出的一種湯,如果飲用者跟提供藥引者有着親近的血緣親,那麼提供藥引者身上的一些特別之處,會轉移到飲用者的身上。並且對飲用者來說,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反之,如果這兩個人沒有什麼血緣關係,那喝了親蠱湯的一方,就會因爲欺辱上蒼,收到神靈的懲罰,同明,這種親蠱湯,還會適用在一些皇族貴族的懲戒之上。""怎麼懲罰?”若璃來了興致,她眉眼飛揚着,好像一點都不擔憂這個懲罰,純粹是因爲興趣來着。
尼洛魅兒到也平靜,繼續細心地給若璃講解,關於親蠱湯和事情。
可是這對母女這麼平靜,倒是令一邊的霧。
他跟漣漪很擔憂。他們並不知道,若璃跟尼洛魅兒已經母女相認了的事實,這件事除了當事人外,就只有國師水靈知曉了。
“神靈的懲罰,結果不一定。當初有人違抗無意,收到的懲罰是,今生食任何東西,都覺不出味道。即使是芬芳的玫瑰在鼻翼間,也聞不到任何香味。同時,眼中也並無色彩之分,無論多麼斑斕的色彩,在她的眼中,都是平淡的灰色。”
聽到尼洛魅兒的話後,若璃情不自禁看了看臉已經變成了綠色的玫瑰王,差點沒憋住笑意。看不,孃親雖然是高高在上,冰冷冷的王,不過,到底兩人是母女倆,若璃知道了,自己心中偶爾泛起小的邪惡,肯定是來至於母親的遺傳了。
不過,食不知味,視不知色,若璃突然發覺,這個玫瑰王還真是很可悲。那她竭力想想要爲自己的女兒爭取到王位,是不是也有什麼隱情呢?
“請女王陛下擇日行親疏血緣之禮。”聽着那對母女的對話,玫瑰王的肺都要氣爆了。當初正是因爲篡奪王位之事,雖然說歸來的二姐饒恕了自已的罪過,不過卻責罰她喝下親蠱湯,湯中的藥引,竟然是她們病逝的孃親,也就是第七代女王的頭髮。雖然不情不願,但是當時的玫瑰王沒有選擇----因爲就當時的情況,如果二姐斬殺了自己,估計都沒有人反對了,誰知道,在玫瑰王喝下了這親蠱湯後,竟然昏了過去。等到她再度醒來後,視野觸及之處,都是單調的灰色。曾經喜愛的玫瑰園,在她的眼裡卻成了一幅淡淡的墨色素描畫。
隨後,玫瑰王驚恐地發現,無論她吃任何東西,都沒有味道。無論是多麼強烈的氣味,她都聞不到----至此,她竟然是女國飲用親蠱湯的人中,被懲罰最嚴重的人。
“我已經讓水靈備好祭壇,只是沒想到,妹妹比我的心思還急切。”尼洛魅兒再次不着痕跡地諷刺道。
玫瑰王啞然。
漣漪聽了大概,不禁爲若璃擔憂,就在衆人前往祭壇的時候,漣漪跟若璃走在中間,前有女王以及女王的僕從,後邊是一臉怨氣的玫瑰王,再後邊,就是一些其他的貴侍從了。漣漪看到左右人少的空當,小聲兒地對若璃說道,“小姐,你真要喝那個什麼蠱湯啊?”
見到若璃點頭後,漣漪更加心焦,“小姐,我聽聞什麼蠱之類的,都是一些蟲子,很可怕的東西。而且,你還沒確定女王陛下是不是四夫人,貿然喝那個東西,會不會有什以危險?”
“沒事的,漣漪你放心。”至於那天晚上在孃親寢宮中的談話,若璃還沒想好要如何告訴漣漪,誰知道這玫瑰王就興沖沖地趕了過來。玫瑰王雖然比二夫人更睿智一些,不過她在若璃眼中,也犯了跟 二夫人一樣的毛病-----太急躁了,越急躁,就越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本心。
反之還有些人在暗處蠢蠢欲動,擺明了是想要看看玫瑰王這個重量級的敢死隊員會有什麼結果,換句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偌大的女國王宮,可比當初的將軍府兇險許多了。
最起碼,當初的大夫等人,並沒有想過要置若璃死地,即使更爲精明的五夫人,打傷過若屯,卻也並未起殺心,但是在女國這裡,就不一定了。
或許哪一天清晨醒來,自己已經魂歸天邊,也說不一定了,若離這般自若地嘲笑着自己的境地,卻堅定不撳地朝祭壇邁着步子。按照若璃的頭腦中的記憶,或許他們口中的親蠱湯,是一種失傳久遠的巫術,也或許是一種方術。
而如今,已經確定尼洛魅兒就是自己的孃親,所以若璃也會相信她一次-----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孃親,那定然不會加害於自己。
祭壇有八個角,指向八個方向。若璃看着這祭壇的擺設,頗有易經八卦的味道。正南,正北,西邊跟東邊,而後就是四個偏角。在四個正方向中,每個角上都雕刻着一種奇怪的動物,若璃不認識,想必應該是神獸之類的東西。
一襲白衣的水靈靜靜地矗立在祭壇中央,她的身前是一個四角銅器,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紋,銅器下端是一個圓環。中間是稍微小點的一個圓環,一次類推。到了第七層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小圓頂,在發出微弱而又飄渺的煙霧。
衆人在祭壇之下停住腳步,只有尼洛魅兒伸出手,示意若璃過來攙扶她,而後,兩個慢慢走上祭壇。
再接着,就是皇族一族的人,國師一族的人,可以登上這祭壇了。
衆從,各就各位,司儀開始奏樂,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花香。若璃看到白衣素顏的水靈,又拿出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面後隨着那樂曲,輕盈舞步,曼妙多姿地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