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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樹葉跟衣料摩擦的聲音,最終被水流砸在岩石上發出的巨響所湮滅。
錦遙的身子猶如輕盈的小鹿,在樹叢中穿梭着,她不能理解的是,後面那黑白兩夥人竟然鍥而不捨地緊隨其後,甚至丟了馬匹,也施展輕功,緊緊尾隨這錦遙。
“XX的,我折個竹條子礙着誰了我!”餘錦遙滿心的鬱悶,腳下生風,山林的路她跟蔡婆婆來了許多次,所以十分熟稔,但是也僅限於山腳下跟山腰處。這麼一追一趕,一行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山林深處。那座浩大如銀川般的瀑布就是一個界限。
跳躍到那塊被水沖刷得光可鑑人的大石頭上,若璃真的想好好休息下。她真的不明白,爲何那些人一看到她,就不停歇地追了過來。她又沒有殺了他們的掌門,搶了他們的媳婦,至於麼這都是。
這口氣還沒有喘勻和了,身後又是那羣人的喊叫聲。錦遙聽得清楚,他們口中喊着什麼,‘站住站住’。錦遙感到十分可笑,老虎追兔子,然後讓兔子站住站住,然後好吃了兔子?兔子傻啊它,這種感覺,就好比當初看了的那些警匪片,警察出現的時候,都舉着槍,然後對匪徒喊道,“站住站住。”鬼才會聽話的去站住呢。警察一喊這個,保證匪徒跑得比什麼都快。
看他們凶神煞的模樣,錦遙再度提氣,一下子縱躍到了更高一處的石頭上,可是不曾想到那塊石頭被泉水撞擊得十分滑腳,錦遙站立不穩,身子一失衡,竟然就從高石上掉了下來。
撲騰一聲,濺起不規則的水花。錦遙被迫喝了好幾口水進去,不過好在潭水並不深,即使身材矮小,但是站起來,纔到了她的胸口--錦遙剛想破口大罵剛纔那黑白兩夥人,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美、美男出浴?或者更正一下,是美男正浴?
發達的胸肌上是晶瑩的水珠,接下來,額,略帶鬍鬚的下巴,再然後--錦遙看到了一雙如鷹般的眼睛,正緊緊地瞪着自己。
錦遙哽咽了一下,連忙澄清自己的立場,說道,“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有人正追殺我!”爲什麼,錦遙發現這個男人眼神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下意識的,錦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中暗討,不是吧,她這麼倒黴?遇到了幾個蠻不講理的人不說,還要被人唐突麼?
雖然,錦遙很不想承認,現在的情景,貌似是她唐突這位美男更多一些。
“我,馬上離開,不打擾你洗澡了啊!”錦遙說完這句話就要側身離開雖然衣服都溼了但是留在這裡好像更危險來着,是,人家美男比較危險。因爲這個男人的五官很粗狂,眉眼都很張狂,再加上那完美的上半生--錦遙承認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不是極品,但是也是個容易令人犯花癡的對象了,不過現在的她確實不適合犯花癡了。
剛欲起身往岸邊走去,就聽到了那羣人喊道,“那個小子好像在水裡!”然後呼啦啦,竟然是紛紛下水的聲音,錦遙愣住了。
這羣人追她追得真給力啊!
下一刻,她感覺到手突然被人拽住,然後身子竟然就被拽了過去。錦遙瞪圓了美目,吃驚地發現這個美男竟然一手拉着她,另外一手伸過來將她的頭往水裡面按。
啊啊啊啊啊啊,錦遙惆悵了,她不就是打擾了美男洗澡麼?有沒有做什麼別的事情。難道因爲這個就要償命麼?雖然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是她都沒有風流到好不好?踉蹌中又喝了幾口水後,錦遙就感覺耳朵突然失聰了,嘴巴也發不出來聲音了,更有甚者,她甚至都感覺身子發軟,一點力氣都用不上。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感覺,都是嘩啦啦的水聲。
顯然,餘錦遙沉底了。
是的,餘錦遙是個旱鴨子,一直都是。
迷迷糊糊間,錦遙只能判斷出,這個男人竟然在水底,將她慢慢地往深處拖去,是水鬼嗎?不對,剛纔還有陽光來着,水鬼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在陽光下洗澡。是水妖嗎?他要吃了自己嗎?凡是妖怪都長得不錯,雖然餘錦遙還真沒見識過,什麼妖。錦遙這個時候神智有點混亂,甚至都要產生幻象幻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水聲慢慢褪去,他們好像上了岸。錦遙微微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這個美男正看着她,慢慢地朝她的胸口伸出了手……“你要做什麼?”錦遙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她即刻坐了起來,距離這個男人幾米遠的地方,警戒地看着他。
“還不錯。”這個男人竟然笑了,他到沒有繼續朝若璃靠近,竟然直接站了起來。看到他這一站起來,錦遙的臉‘騰’地就紅了。是,餘錦遙雖然談過了戀愛,但是她也不能夠接受美男完全的裸着在眼前好不好,是要流鼻血的!是要死人的!
看到對方窘迫地別過頭去,這個男人一邊自若地穿着衣服,一邊笑道,“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錦遙咬脣,這個男人,分明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兒身,卻這麼逗弄她,着實可惡。不過,這個時候錦遙纔開始打量現在所處的地方。這裡應該是個山洞,聽着不遠處的水聲,以及觸目所及的銀白色水簾,他們應該是在瀑布後邊的溶洞裡面,耳邊滴答滴答的聲音,正是解釋了這一切。
“謝謝你救了我,錦遙還有事情,告辭了!”這個男人給若璃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尤其是他的態度,現在唯有立即離開,纔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錦遙剛起身,卻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原本在穿衣的美男,竟然已經瞬移到了她的眼前。
天,這是哪一種輕功步法,也不應該會快成這種樣子啊?錦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身子不住的後退着。
心中警鈴大作,這個情形對錦遙來說只有危險加危險了。
“他們在外邊,你現在出去,等於去送死。”這個美男緩緩地說道,但是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着若璃的胸口,眉間還緊鎖着許多疑惑。
錦遙再度捂住自己的衣裙,發現雪琉璃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出來,她連忙將雪琉璃掖進衣服裡,不住地往後退着,說道,“錦遙都叨擾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裡,想必,外邊那些人也應該走了。”
“他們不會走,正如我也不會讓你走一樣!”這個男人說完話,再度朝錦遙伸出了手。情急之中,錦遙只有抽出了隨身的銀碧,朝這個男人一揮,剎那間,就可以聞得到血腥的味道瀰漫在他們的周圍。
“得罪了!”錦遙說完,轉身欲走,可是下一刻,那個男人竟然又移動到了她的跟前,並且眼中的疑惑更深了。這個男人說道,“銀碧好似比以前更鋒利了。”
錦遙一愣,他,他竟然知道銀碧?
那個男人緊接着說了一句,“關茯苓是你什麼人?”
他,難道認識茯苓姑姑?那他到底是敵是友?就在錦遙詫異間,身後的水簾那裡又傳來了那些人的聲音,錦遙心中的懊惱不斷擴大,該死的,這些人爲何對她窮追不捨?還是,她今天就不該上山來折竹條?
聽到深厚的水聲,這個男人即刻扣住錦遙的手腕,不管自己的手傷口上還流淌着汩汩的獻血,就帶着錦遙大步朝洞的深處走去。
“放開我!”一時間無法判斷到底是敵是友,錦遙無法再朝這個男人刺第二刀。可是,也正是因爲如此,錦遙也不能夠任憑這個男人拉着自己朝洞的深處走去--誰知道里面會有什麼啊?危險的機率絕對遠遠高於驚喜。
“我們從另外一條路離開這裡,他們就追不上了。”
這個男子說完,錦遙還真的冷靜了下來,不再掙扎。面對一個不友善的人,應該比面對一羣不友善的人,要好些吧?不過,她另外一隻手裡面的銀碧卻依舊緊緊捏着,蓄勢待發的情形。如果,這個男子真的要傷害她,那麼她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錦遙都感覺身子有點發冷了,水蒸發的時候吸收了她身體的熱量,渾身發抖,情不自禁的,錦遙的右手慢慢地放在了左臂上。
許是發現了什麼,這個男子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眉毛一挑,對一直髮抖的錦遙說道。“怎麼,你很冷嗎?”
你大爺的,你試試渾身溼漉漉的,而後又在陰風習習的洞裡面走了這麼久,想不冷多難!錦遙心中罵聲不斷,但是卻沒有說出來,她只是倔強地把頭轉向了一邊,說道,“我們還得走多久?”
這個男人聽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甩開了錦遙的手,大步朝前邊走去。本來因爲嗆水後,身子就發軟,現在又着了涼,錦遙感覺身子一直在晃動着,現在倒好,這個無良的美男連個支撐都不願意給了,錦遙雖然心中恨恨的,但是也只好繼續踉蹌地跟上他的腳步。
因爲,在溶洞裡面迷路,應該不是一件很樂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