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們不敢靠近安森，所以這幾天他都一直跟着安森。
今晚是一個意外，安森被米莎師父叫走，他不能跟着去。
安森走了後，那幾個鬼也撲上來各種嚇唬他了。
他一直縮在被子裡，閉着眼睛不去看他們的樣子。
以前他也見過不少有怨氣的鬼，但他們都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就算他不怕鬼，可一下子這麼多慘死的鬼來找他索命，他還是很怕的。
不光是怕，更多的是內疚。
明知道他們做過壞事，他殺的是壞人。
然而人死在他的手上，他還是很內疚……
現在聽着他們各種撕心裂肺的哭訴，他就更加內疚。
他能做到在人前淡然不在乎一切，可他也是一個人，年紀只有11歲。
他真的沒法面對這麼多鬼魂，還能做到不害怕，無所謂。
他就知道他不能去殺人，不是他怕殺人，是因爲他能看到被他殺死的人的鬼魂。
能聽到他們的痛苦和仇恨。
如果他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也就不用怕了。
但是偏偏他能看到，能聽到……
葉小言這一刻深刻的認識到，他根本就不能做一個殺手。
他沒法成爲一個殺手……
……
君宸洗了澡出來，發現葉小言蜷縮在被子裡，身體在微微發抖。
他大步上前，掀開他的被子，瞬間和葉小言豁然睜開的眼睛對上。
葉小言沒有防備，眼底的恐懼，內疚，不安全都被他看到了。
雖然他很快回過神，收斂了情緒，但爲時已晚。
君宸的眼神晦暗不明：“我不是說了，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你不用害怕。”
葉小言沒有看他的眼睛：“萬一人死了有靈魂呢？”
“那也不用害怕！活人都不怕，還怕鬼魂嗎？”君宸的口氣很認真。
葉小言認爲，他是看不到才這樣說的。
要是他能看到，肯定也會害怕吧。
不過聽他這樣說，葉小言也沒那麼怕了。
“我知道了，我會很快恢復的。”他低聲承諾。
君宸點頭：“我相信你。你也不要多想，早點休息吧。”
“恩。”
君宸不便多說什麼，就去休息。
有他在身邊，那些鬼魂沒有敢靠近，葉小言最終還是給睡着了。
……
只是從此以後，葉小言對於訓練沒那麼熱衷了。
他每天都沒什麼精神，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
米莎不想失去這麼好的接班人，找他談過話。
葉小言什麼都懂，但他就是沒法度過心裡的那道坎。
他迷茫了。
他最想的就是避開一切靈魂，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他努力訓練是爲了保護自己，是爲了過上正常的生活。
顯然他太天真了。
他來了這裡，就註定要成爲殺手。
那麼他越是努力，將來殺的人也會越多吧。
他那麼不想看到人的靈魂，可是他殺了人，是肯定會看到的。
他不想每天都有鬼魂找他索命，這違背了他的初衷，不是他想過的生活。
既然如此，他還努力訓練做什麼。
只要不成爲殺手，就不用殺人，那也沒必要努力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