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士兵見到陳友諒被擒住,都不敢輕舉妄動了。而笑笑的功夫,就如同鬼神一般,讓他們看的膽戰心驚。笑笑雖然是笑嘻嘻的,但是他們看到了,卻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恐怖。
陳友諒臉上,也露出了驚恐之色。他心裡卻想到:“這個人功夫如此高強,要是可以收歸即用,那該多好。不過眼前的形式,卻不容許他考慮這麼多了。因爲他已經成爲別人的階下囚。
笑笑掐着陳友諒的脖子說道:“陳友諒,你聽到了麼?我要你讓你的人全部退下,要是誰再靠前一步,我肯定是不會殺你的。不過呢,我會先擰斷你一隻胳膊,然後再捏碎你的腿骨。到時候,我讓你後悔都來不及。”
笑笑說話的時候,雖然是一直在笑的,卻總是讓人覺得有殺氣。陳友諒什麼大風大浪都見了,也曾經殺過很多人,可是現在他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害怕。因爲他從來沒有嘗試過,被人掐住脖子的滋味。
陳友諒大聲嚷道:“你們都聽他的話,退開!”那些將士們聽到陳友諒吩咐了,自然不敢不從,於是紛紛退到一邊,讓出一條路來。
笑笑對劉伯溫說道:“公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劉伯溫回答說道:“我們趕緊出城去。”說完,率先揹着徐達往外面走。楚流煙提着碧水劍護着他,而開心也在一旁跟着。開心一邊跟着走,一邊嘟囔着:“公子,這一回笑笑立了大功,你要賞賜他至少二十兩銀子。陳友諒的人頭,說什麼也值當這個價吧。”
笑笑挾持着陳友諒,跟在劉伯溫等人的後面。眼看着就要走到北門了,卻聽到有人大聲喊道:“給我全部殺掉,一個也不許留!”
楚流煙等人擡頭看去,只見城牆上站着一個穿着蟒袍衣服的人,那個人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模樣,腦袋十分尖,下巴快要掉下來一般。這樣的人,當真是穿上龍袍也不會像皇帝。這個人,卻不是別人,正是天完國的皇帝徐壽輝。
“皇上!”陳友諒的臉色有些發白,他預料到將會出什麼事了。因爲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城牆上埋伏了不少的弓箭手。
徐壽輝對陳友諒大聲說道:“丞相,你放心走吧,你是爲了我們天完國捐軀的,我一定會給你風光大葬的。你要是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儘管告訴我就是,我一定幫你完成。”徐壽輝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着笑意,彷彿是恨不得陳友諒立刻伏屍他的面前。
陳友諒心中,此時此刻,別提有多麼恨了。他沒有想到,徐壽輝會在這時候落井下石。雖然,他的的確確有取徐壽輝而代之的心思,不過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一直把自己的心思給隱藏的很好。平時,徐壽輝對他也很器重,萬萬沒有想到,這種時候,徐壽輝卻來送他去死。
陳友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在心中對自己說:我陳友諒,志在天下,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要是我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徐壽輝麼?
陳友諒比別人更厲害的地方,就是在於他的城府和機變能力。他使勁兒逼着自己笑了出來,他笑着對徐壽輝說道:“皇上,能夠爲你死,能夠爲天完國死,我陳友諒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只是陳友諒有個心願未了,還希望主公能夠答應。”
徐壽輝目光復雜的望着陳友諒。其實,原本他並不是一個很狠心的人,可是,倪文俊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十分信任倪文俊,卻沒有想到倪文俊居然起來謀反,與他作對。於是他心裡想:這個陳友諒,會不會成爲第二個倪文俊呢。因爲,他對陳友諒十分提防,雖然平日裡並沒有發現陳友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可是他始終還是不能對陳友諒百分百的放心。
他對陳友諒說道:“好,陳友諒,你到底有什麼心願,你就不妨說出來。只要朕能滿足你的,一定幫你辦妥了就是。”
陳友諒的眼睛,有些溼潤了,他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對徐壽輝說道:“皇上,陳友諒別的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擔心主公,擔心天完國。臣希望臣死後,主公不要悲傷,也不要給臣風光大葬。如今戰亂,軍費緊張,我希望主公能夠把銀兩用在軍隊建設上。還有,我希望主公能夠親賢臣,遠小人,成就霸業。這樣友諒就是在地下,也爲主公高興。友諒能夠爲天完國捐軀,爲主公死,這實在是友諒的福氣。”
陳友諒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幾乎要聲淚俱下了。他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感情,讓聞着傷心,聽者感動。又因爲平時陳友諒對手下和將士們一直都很好,善於收買和籠絡人心,所以他們聽到陳友諒的話後,都十分感動,有些人甚至已經哭了起來。
陳友諒這時候,又對將士們說道:“兄弟們,以後陳某不能與你們同生共死了。你們要好好輔佐主公,成就大業。要是有來世,我們再做兄弟!”
陳友諒的話音剛落,那些將士們就已經不依了。不知道是誰先吆喝了一聲:“陳丞相不能死!”接着,很多人都要死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往陳友諒身邊圍攏過來。有的人舉着拳頭大聲叫道:“要是非要陳丞相死的話,我們就跟陳丞相一起死!”
“對!跟陳丞相一起死!”
陳友諒忙對那些人說道:“你們不要這樣。人總是要死的,只不過是死的價值不同。或者重於泰山,或者輕如鴻毛,我陳友諒能夠爲國捐軀,實在是我的福氣。各位兄弟,我絕對不能連累你們,請你們快些讓開吧!”
陳友諒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十分決絕。越是這樣,將士們就越發不依了。
徐壽輝站在城牆上,此時是心情複雜。要是不殺陳友諒,那麼後患無窮。而要是殺了陳友諒,就勢必要殺城下那麼多人。這樣他天完國的元氣會大傷,到時候,恐怕要想與元朝軍隊對抗,那恐怕就不容易了。
其實說起這個徐壽輝,他實在是不算個聰明人。他才起義沒有幾天,就急急忙忙的稱帝了。而元朝有個習慣,就是剿滅起義軍的時候,先衝着稱皇帝的下手。於是,徐壽輝自然就成了首先捱打的人。
在元朝軍隊的打擊下,他的實力,已經受到了嚴重創傷。所以,不能再損失力量了。要是殺一個陳友諒,而讓這麼多人陪葬,還要讓他自己背上一個罵名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值得。以後,殺陳友諒的機會,還多得是呢。
想到這裡,徐壽輝把心一橫,笑道:“陳丞相,朕只是說說而已,朕怎麼會放棄陳丞相不管呢?陳丞相可是我天完國的股肱之臣,要是誰敢對陳丞相不利,朕第一個不饒恕他,又怎麼會讓人傷害他呢。好了,弓箭手都退後,你們說,你們要怎麼做,才肯放了陳丞相?我都答應你們就是了。”
笑笑嚷道:“你真笨啊,你沒看到麼?我讓你的人,趕緊都讓開,把城門打開,讓我們出去,我就把你的陳丞相給放了。要是不肯麼,我現在就把你的陳丞相給殺了,大不了一起死。只不過麼,你們要記住,我是不想殺陳友諒的,可是是你們的這位皇帝逼迫我這麼做的。”笑笑平時雖然是嘻嘻哈哈的,看起來傻里傻氣的,卻沒有想到,在關鍵的時候,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不禁讓楚流煙刮目相看。
徐壽輝聽了笑笑的話,氣的愣在那裡,半天才說道:“好,我答應你,來人,把城門打開,放他們出去,誰也不許去追。要是誰去,就以軍法處置。這樣可以了麼?不過我也希望你們遵守承諾,放陳丞相回來。要不然,天完國是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徐壽輝大聲叫道。
“是麼?”笑笑笑了起來:“你少在這裡裝好人啦,誰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們把陳友諒給殺了,好遂了你的心意啊。”他還要繼續說什麼,已經被劉伯溫呵斥。這時候,徐達已經傷的十分嚴重了。楚流煙很是擔心。
劉伯溫說道:“笑笑,不要多說了,快走。”於是,笑笑挾持着陳友諒,劉伯溫揹着徐達,開心和楚流煙追隨着,一起出了漢陽城。
衆人走了好遠的路,笑笑說道:“公子,後面並沒有人追來。”劉伯溫點點頭答應着。
笑笑又問道:“陳友諒,應該怎麼處置他呢?”
劉伯溫還沒有說什麼,笑笑已經接着說道:“公子,我看不如一刀把陳友諒給殺了吧。反正陳友諒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陳友諒一聽笑笑說要殺了自己,臉色大變。不過他知道,在這些人面前,像方纔那樣演戲,是沒有用的。所以,他一句話都沒說。
笑笑見他沒有求饒,倒是有了幾分讚賞:“看不出來,陳友諒居然還是個硬骨頭嘛。”笑笑嘿嘿說道。
劉伯溫還是沒有說話,他看了楚流煙一眼,說道:“楚小姐,你說呢?陳友諒與你有恩怨,這件事兒還是得你說了算呢。”
楚流煙想到昔日陳友諒在公雞坉殺了那麼多人,不禁從心底裡就對他有幾分厭惡。可是,又想到在漢陽城中,他最自己不錯,還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不禁又有些猶豫起來。
她看了陳友諒一眼,終於說道:“劉公子,我看就放過陳友諒這一次吧。陳友諒與徐壽輝之間矛盾重重,要是殺了陳友諒,豈不是便宜了徐壽輝那個卑鄙小人了麼?”
陳友諒聽楚流煙說放過自己,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卻沒有表現出來。
劉伯溫說道:“好,一切就聽楚小姐的。”楚流煙放過陳友諒,卻沒有想到,這一放過,以後釀成了很多大事。
放過陳友諒後,笑笑點了他的穴道,一行人繞着回去劉伯溫的別苑。
徐達傷勢很嚴重,劉伯溫爲他診脈後,爲他煎服了很多藥服下。可是一連幾天,徐達都是昏昏沉沉,並不見得有很大起色。
楚流煙日日陪伴在他的身邊。盡心竭力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