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章 戮力同心
圍觀的應天水師將士眼見楚流煙如此利索的將兩名毆鬥的應天水師兵勇給刺死了,心頭倶是一陣,都沒有想到楚軍師行事如此果決,將私下毆鬥的應天水師將士立斃劍下。
受此震懾,甲板上的應天水師的將士俱是鴉雀無聲,僅僅的盯着楚流煙,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這些如狼似虎,整日在刀頭舔血的血性漢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以爲狀貌看似柔弱的女子飛,居然會有如此厲害的霹靂手段,立意殺人,絲毫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這些應天水師官兵暗自在心裡頭說道:“乖乖,幸而今日自己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否則的話,恐怕方纔倒斃在甲板上的屍就不是別人了。”
幾名好鬥成性,時常接着一些丁點的枝梧齷齪的小事而大做文章,在應天水師營寨中和其他的水師兵勇徒生意氣,好勇鬥狠的應天水師的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勺,看看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楚流煙的搬了家了。直至手掌觸摸到了有些扎人的毛,繼而摸到了頭皮,頭頸和吃飯的傢伙俱在,這下子方纔省悟了過來,躺在甲板上的並非是自己。
一名應天水師將領定定的回過神來,方纔明白楚流煙方纔忽下辣手,並非其他原因,而是由於應天水師營寨之中,將士私下裡頭毆鬥不斷,故而纔會如此行事,看來楚流煙的本心就是如此,只是這般舉動實在是極爲駭人,只怕是軍中的將士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心中抗拒,私底下串聯起來,互通聲氣,激起應天水師將士的譁變,若是如此,則局面定然不可收拾。
這名將領見微知著,見機甚早,心知若是眼下不能加以籠絡,百般撫慰,安撫軍心。使得軍中將士一體安靜,不會生事,才能夠讓楚流煙的這一霹靂手段不至於牽引至不利的局面,否則的話,一旦應天水師將士離心離德,勢必會軍心不穩,若是軍心不穩,恐怕對敵之際,應天水師將士不能戮力同心,只怕到頭來這支部隊只會分崩離析,遇到了極爲強盛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部隊,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絕無還手之力。
心中有此體悟,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自是不敢怠慢,便率先跪下來對着楚流煙開口說道:“楚軍師教訓的是,此事都是我等的責任,我等身爲應天水師的將官,平素不能嚴加管教,致使麾下的應天水師將士私鬥成分。誠如楚軍師所言那般,人人好勇鬥狠,個個陰鷙多疑,不能認同其他的應天水師將士,勇於私鬥,怯於公戰,實在是我應天水師的恥辱。楚軍師的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當頭棒喝,從今而後我等水師將士定然將軍師今日所言之事牢記心頭,矢志不忘。”
說着,便張開瞥了幾眼旁邊的幾名應天水師的將領,遞過眼色去。
其他應天水師將領方纔也被楚流煙的這等舉動給震懾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
渾渾噩噩之際,忽然聽得一名袍澤跪下來對着楚軍師說了這麼一番話,心裡頭頓時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看來楚軍師今日殺人以立威,似乎是鐵了心了,若是此時做出一些違逆楚軍師的本初之意的舉動來,只怕是要得罪了楚流煙。
眼下有見得那名跪伏在甲板上的應天水師的袍澤的眼風掃視了過來,眼色之中分明是掇拾自己也依法行事。
甲板上餘下來的幾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對視了幾眼,頓時明白對方的心意,看來這些事情對於楚流煙而言,絕非是一時負氣,楚流煙如此果決的手刃了兩名私下毆鬥的應天水師兵勇,看來也絕非是心血來潮飛,一時起意。
其中體會最爲最深的莫過於在楚流煙跟前互相指斥,還對對舉拳相向過的兩名應天水師的將領。楚流煙大人有大量,並沒有在戰前責罰了自己,而是權且將責罰寄下的前車之鑑,猶在眼前。如今見得這名水師將領眼色的暗示,自然是明白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
一名將領便對着方纔言的那名應天水師將領微微的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了一眼,自是心照不宣。
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自然是乘熱打鐵也對着楚流煙跪伏了下來,附和道:“楚軍師,這名將軍方纔所言之事情也是末將的心裡頭的話,只是末將口拙舌笨的,一時之間也是口不擇言,辭不達義,故而沒敢站出來支持楚軍師。眼下可好,這名老哥說出我等心意,末將不才,願意追隨楚軍師和麾下的應天水師將士一處,戮力同心,奮勇殺敵,共御外辱。”
聽得這名將領如此說話,半日前和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有些口角齷齪的那名水師將領也不甘示弱,排開了衆人來到了楚流煙面前,也跪下來說道:“楚軍師的教誨,我等自當謹記在心,我等應天水師將士入伍之前大都是些做手上營生的綠林人物,目無法紀慣了,雖然奉了吳國公的招安,入了應天水師軍營做了官兵,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積年的滑習,不是脫下綠林豪傑的皮,換上一聲應天水師的官兵的衣甲就可以將以前的那些積習一下子給去掉的,是不是的還是會鬧出一些動靜來。只是到了今日我等方纔體悟到我應天水師爲何老是打不過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非是我軍將士的兵甲不如人,實在是我應天水師將士不能同心同德,衆志成城。”
楚流煙聽得這幾名將領的說辭,暗中稱讚這些人極爲得竅,居然能夠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心中所要對着全體應天水師將士宣示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如今得到這幾名應天水師的將領的鼎力協助,楚流煙自覺今日於此移風易俗,將麾下的應天水師官兵中的那些私自毆鬥,不管大局的不好風氣給一一禁絕了,也並非是一件難以登天的事情。
“將士們,你等都先起來,本軍師並非是要強人所難,只是大敵當前,若是我水師將士不能戮力同心,恐怕一遇上彪悍好戰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勇,恐怕是毫無神算可言。人言,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軍中將士若是徒自生出意見,就算我等水師將士個個都能以一敵二,可是若是不能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只怕和訓練有素,進退有序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勇初一接戰,不到一時三刻就要垮塌下來,如此兵敗如山倒,一潰千里,徒然變得我應天水師的一大憾事。”楚流煙言語悽切的對着應天水師開口說到。
聽得楚流煙如此憂心忡忡的話語,一衆將領和甲板上的應天水師兵勇頓時跪下來齊聲對着楚流煙開口說道:“楚軍師過慮了,我等定然遵照楚軍師的吩咐,上下一心,同仇敵愾,戮力同心,奮力殺敵。你等快些兒起來吧。”
人數衆多,叫聲響徹一片,直若是聲震寰宇,驚得江面上掠過的鳥兒也被驚得亂飛了起來,驚叫了數聲,慌不擇路的落荒而逃了。
“多謝軍師。軍師之言,我等倶不敢忘。”甲板上的一衆應天水師將士齊聲應了一句,便站起了身子來。
兵甲不可恃,人心可恃。自古人心向背,士氣高低對於戰事能夠取勝有着至關重要的意義,看着甲板上這些應天水師將士的這般氣勢,楚流煙覺得憑藉這等上下一體的鬥志和戰意,足以和聲勢浩大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勇搏殺一陣。
楚流煙這般想來,心中自是大定,對於眼下就要付諸實踐的事情又增添了幾分把握,對於楚流煙而言。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將人心不齊,一盤散沙一般麾下的應天水師將士好好整頓一番,若是能夠讓麾下的應天水師將士俱能聽從自己的心意行事,戮力同心,奮勇殺敵。楚流煙覺得即便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漢軍水師再厲害十分,恐怕也是不足爲懼。
軍中應天水師若是能夠同心同德,同仇敵愾之下,哪怕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齊頭來攻,只怕也是無需畏懼,畢竟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也是人,並非妖魔鬼怪,只要軍中將士能夠戮力同心,自然能夠衆志成城,到時候結成強大的攻守同盟,只怕是天底下最爲厲害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也是無法輕易攻破的。
楚流煙心中琢磨了一下,又想到只要能夠如此行事,勢必可以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拖延一段時間,如此一來,必然令得那些正在擺下絕殺大陣,殺伐殿後的應天水師所部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頭疼不已,不得不繼續兵來救。
只要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拖在此地久一刻,就可以對着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絕殺大陣施加更爲強勢的壓力,楚流煙不信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有如此見識,能夠扛得住這等的壓力,不分兵馳援,更何況眼下已然奪取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一條戰船呢。
楚流煙在心下盤算了一會,覺得自己方纔放歸回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丁和屍,只怕眼下已經被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給接受了過去,那麼若是那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詢問事體的究竟來,那名方纔被自己俘虜了之後,有安然無損的放歸回去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不得不現身說法,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個分明,以此來洗脫沒有被應天方面的水師官兵斬祭旗的緣由。
只要那名將領對着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高階將領說出了戰艦被劫持一事,那些平素自高自大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將領定然按耐不住,非要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給強行搶奪回去不可。
比較此事關係到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臉面,如此一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將領則會想方設法利用一切有可能利用的機會,將那艘被自己所繳獲的戰船給重新奪取回去。
楚流煙就是等着對方做出這般決定,以這艘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爲誘餌,勢必能夠如此行事。若是能夠如此行事,則勢必可以令得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絕殺大陣分出越來越多的兵力,投入到這邊來,只要能夠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組成的絕殺大陣給分化削弱掉,自然可以令得深陷其中,不得不和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鏖戰的應天水師的殿後所部的兵勇的壓力減卻幾分。
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戰船組成的絕殺大陣因戰艦的陸續抽調開去,無法保持合圍的狀態而分崩離析的話,那麼原本陷入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絕殺大陣猶如深陷泥潭中應天水師殿後所部官兵的壓力自是驟減,可以輕易的尋到一個時機,乘虛蹈隙的逃離這片可怕的江面戰場,隨後千帆競,迴歸應天水師營寨去。
這是楚流煙眼下最爲樂意見到的一件事,若是這件事情能夠辦得成功,楚流煙就覺得今日一戰毫無遺憾了,不管如何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已然在早間的時候被楚流煙利用奔襲之策,出其不意的打敗了一陣。倘若能夠將應天水師將士安然的帶離此地,迴轉應天水師營寨,那便是功德圓滿,毫無缺憾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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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煙心裡頭這般想來,自是覺得有些美滋滋的。不過楚流煙馬上就閃現過另外的一個念頭來,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看穿了自己的這番心思,不再分派戰船驅馳而來,只顧着依舊收緊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佈下的絕殺大陣,而不來殺伐這邊的中途截留的應天水師將士,那又當如何。
心下想道此事,楚流煙的滿腔欣喜之情頓時化爲泡影,此事尤爲棘手,楚流煙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一個容易應付的辦法來,倘若事情行到了這一步,難道說真的要將那些殿後應天水師所部的將士全都拋離不成,難道這的要將這些活生生的應天水師將士全都當成是可以犧牲的戰力不成,楚流煙心裡頭覺得一陣惶恐,生怕遇到了這等兩難的情勢,倉促之間自己沒有法子應變,而害的殿後的應天水師所部的將士不得不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抗禦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裡頭最爲精銳的甲士和那些怪獸一般的突兀的艨艟鬥艦。
對於楚流煙的這個想法,甲板上的其他的應天水師將領心頭倶是不知,不過有個細心的將領看出了楚流煙的神色不對,便對着楚流煙開口問道:“楚軍師,我等水師將士決意聽從楚軍師吩咐,從今而後洗心革面,絕不私下毆鬥,軍師難道還有什麼憂煩的事情麼。莫非軍師以爲我等只是口中說來好聽,其實並無悔改之意麼。若是軍師不信,我等俱可斷指爲誓。”
這名水師將領對着楚流煙說完這番話,便緩緩的將自己腰刀取了出去,用右手持定,隨即對着楚流煙伸出左掌,蜷曲起左掌的四個,只餘下最小的尾指刺向蒼穹,作勢便欲要砍削了下去。
楚流煙沒有想到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如此性烈,爲了取信於己居然會做出這等事體來,心中驚詫莫名,連忙飛步上前,用自己手中的寶劍的劍柄一把打落這名應天水師的佩刀道:“胡鬧,本軍師何曾說過不信你等了,如此作爲豈不是讓本軍師難堪。莫非想要脅迫本軍師不可,本軍師可不吃你這一套。”
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聽得楚流煙如此說來,也覺自己的這般行跡近乎荒唐,故而慌忙對着楚流煙開口說道:“楚軍師切勿見怪飛,末將一時腦子法熱,行事孟浪,跡近荒唐,實在是毫無脅迫軍師之意,還請軍師責罰。”說着便連忙跪伏了下來。
楚流煙對着這名應天水師將領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見此人面色潮紅一片,心裡頭明白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並非是有意如此,方纔的舉動不過是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現一把,讓自己覺得這名將領是名赤膽忠心的好將領而已。
如此想來,楚流煙心裡頭不覺生出了哀憫之心,便對着這名應天水師將領開口說道:“將軍無需多禮,快快請起。方纔本軍師也不過是一時負氣,雖是責罵了你幾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那名將領見得楚流煙如此寬宏大量,自是感激涕零不表。
“軍師,漢軍戰艦來了。”
楚流煙擡頭一看,只見一艘巨大無匹的漢軍戰艦駛入眼簾,飛朝着自己身下的座船驅馳而來,分明是衝着這條船來的。
“來的好,諸位將士,做好迎敵準備。”楚流煙大聲呼喝。
“弓弩手,準備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