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有關朝堂之上的種種消息還是不太靈通,但漸漸的,有些消息也通過外戚傳入了宮內,比如,齊國太后半月之後大壽,皇上派了他的弟弟三皇爺入齊國祝壽,齊國將譴二皇子宣王回拜等等。
我雖然身在深宮之中,可這二皇子齊瑞宣的名氣實在太大了,不管在哪兒,總聽見有人在議論他,宮中妃嬪原本大部分都是官宦之女,都朝堂上的事多少都聽了一點,尤其是那齊國二王子。
他之所以能出名,除了他俊美無匹的容顏之外,我想,是因爲他暴躁無比的壞脾氣,以及那壓倒一切的氣勢,還有那到處招風惹蝶的荒唐行爲。
聽說,他每到一個地方,不管停留多久,就算一個時辰也好,總有一兩個女子失蹤,還個個兒都是絕代佳人,而這些個佳人,過了不長時間,又都會出現在他的府第宣王府出現,還個個說是自己願意跟他走的……
典型的搶男霸女以後還讓人找不到把柄。
不過這位宣王倒有一樣好,脾氣雖暴躁,但卻打得一手好仗,只除了在江南一戰中在司徒大將軍手下敗過一次之外,就從來沒有敗過,因而,我想,那齊王之所以對他的荒唐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半因爲如此吧?
至於他暴躁無比的壞脾氣,聽人說,連他的父王,都無可奈何,他是庶出,母妃出生低賤,生於宮中,這樣的女子,肯定是經常受人欺辱的,但他不同,十歲那年,他看見一位比母妃高階很多的娘娘欺辱於他的孃親,他竟仗劍而上,一劍就剁下了那位娘娘的頭顱,事後,也不知怎麼的,此事卻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但他的兇暴之名卻從齊王的宮中傳到了西楚的宮中……
從此以後,卻沒有人再敢欺辱她的孃親,何止不敢欺辱,簡直是有仇沒仇的,看見了他們孃兒倆都要繞着道兒走,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沒了腦袋,是不……
這位宣王,人人都沒有提到的是他的智謀,都認爲他是一個魯莽衝動的王子,但我卻不這麼認爲,從種種跡象看來,此人有勇有謀,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能一劍跺下那名宮妃的頭顱,自己卻沒有獲罪,這樣一份能力,就說明他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而且,能讓那些女子跟他走,而沒有絲豪不願,這份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我私下的想法,宮門深深,我又沒有機會見到那位二皇子,出了宮,我還忙着大賺其錢呢,哪有空管那些閒事?
大家傳着宮中的流言的時候,我在忙着把林公子要的珠寶設計出來,我想了想林公子的身份地位,他不凡的舉止,他的母親,必定也是一個極爲高貴的人,她這樣的人,什麼東西沒見過,珠寶設計成什麼樣子,都會入不了她的法眼,但這又怎麼能難得到我,我可比他們多了近千年的知識,再說,我還指望着他們以後照顧我的生意呢,怎麼能不盡心盡力?我設計了一個酣態可鞠的胖娃娃手拿壽桃向人拜壽的樣子,乍一看,很普通,但是,那個壽桃內含機關,可以張開,張開之後,裡面冉冉升起一朵桃花,桃花瓣上,寫着四個小字壽比南山……
我將設計好的圖樣交給品玉坊,才鬆了一口氣,其餘的事,就由品玉坊來做了,自然,我會給他們一些手工費的。
連交貨我都交給品玉坊的人來做,我再也不想見到那位莫名其妙的林瑞公子與他那凶神惡煞一般的僕從,我也想過,大齊太后的壽辰快到,這麼巧,他們又給母親選壽禮,是不是與大齊皇室有什麼聯繫?可這念頭在我腦中一閃,我就把它給弄熄了,是不願意去想,一個想着永遠都不會見面的人,還有什麼可想的?
做完這件事之後,我有空閒下來,宮中的生活,其實挺好混的,在一個不太受寵,而位置卻極尊的貴妃娘娘手下,既沒有麻煩,又不會捲入宮廷爭鬥之中,太后在上一次接見之後,除了我們上面拜見,她已經好長時間沒傳召了,嫺妃娘娘還是那樣寵冠六宮,無人能與她爭鋒,只有寧貴妃經常來串串門兒,感嘆幾句不明不白的話。
我可清楚着呢,這寧貴妃,可使了不少的手段了,連自己身邊的宮女都送到了皇上的牀頭,可還是沒有什麼結果,皇上還是寵愛嫺妃,一如既往。
其實,我想,她這是瞎折騰,一個帝王如此寵愛嫺妃,這個帝王而且還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君王,寵愛的又是一個一無已出的妃子,肯定有不爲人知的原因,而這個原因,肯定不是由於她長得美若天仙,或是體態妖嬈這麼簡單的,在我看來,不管多麼精美的菜式,天天吃,吃他幾年,怎麼都會厭了的,何況,還有其它精美無比的菜式,天天在他的面前晃呢?
只不過,我不知道,這個原因是什麼,但絕對不能用塞給皇上幾位美女就能解決的。
過了很長時間以後,證實了我這一想法,但真相揭出來的時候,卻還是把我嚇了一大跳。
又過了幾天,我把應承小福子的增長功力的藥丸交到了他的手上,不料這一幕,恰好被司徒看到了,她現在功力提升了不少,腳步輕輕的,竟讓我沒有防備到。
當時,司徒倒是一句話都沒說,還笑了笑,儘管那笑容陰森森的,讓人害怕,我還以爲沒什麼事了呢,哪想到她竟接連幾天不理我,連不得不要傳達什麼旨意,也叫人代傳。
直到我嘆着氣,把幾顆一模一樣的藥丸遞到她的手裡,她纔對我說了一句話:“那小福子有什麼好?有了我,不就夠了?”
我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一個貴妃娘娘,能周圍走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什麼事,都是利字當先的,你與小福子相比,當然是小福子對我有用得多,起碼他學好武功,可隨時到宮外保護我,讓我不再受到諸如姓林的僕從那樣的氣。
當然,我是不會這樣說的,如果這麼說,豈不捅了馬蜂窩?
捅馬蜂窩讓人蟄,這樣的事,我也是一向都不做的……
我忙笑道:“小福子算什麼,怎麼比得了咱倆從小到大的友誼,他的功力不如你,我纔給他藥丸的,你的武功這麼高,又何需藥丸?
司徒還是挺好騙的,說到底,她雖然是貴妃娘娘,又有一身武功,可也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兒,還是一個喜歡吃醋耍賴的小女孩兒,怎麼比得了我這個二十五六從現代穿過來的加上穿越幾年的歲數怎麼都有三十幾歲的老人精?
司徒的氣平了一下,被我恭維了幾句,又高興起來,問道:“這幾天,街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以前在大將軍府,我們倆經常性女扮男裝的在街上逛,有了這麼好武功的一位保鏢在身邊守着,以我的性格,怎麼會不惹事生非,沒架找架打?
看起來,她倒挺嚮往以前那種生活的……
看她的樣子,我有些個心酸,想,才十五歲的小女孩兒,在我們那個年代,還在讀書呢,還在追星呢,可如今,卻死氣沉沉的被皇上當收藏品一般的收在了宮內,還以爲是給了她與大將軍無上的容耀,無上的恩寵,可在我看來,無非是大將軍戰功赫赫,功高震主,爲了防止他有任何異動,把他的女兒拿來做了質子而已,就如同大齊國江南一戰敗了之後,把三皇子送入西楚做質子一般。
可轉眼之間,我就把這心酸拋到了腦後,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你認爲不可思議的,她卻甘之如飴,只要她高興,又管得了那許多?
再說了,我一個無依無靠的穿越人士,又管得了那許多事?管好自己就算不錯了。
這一天,我正在計算這一個月賺了多少銀錢呢,那羣芳閣,我把利益都分給了那些妓女,是賺不了什麼錢的,只不過擔了一個虛名而已,其實那間妓院,只不過是我一時賭氣買下來的,也沒準備讓它賺多少錢,畢竟,頭上戴着一個老鴇的名字,是不太好聽的,何況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呢?
我最主要的來源還是爲品玉坊,藏珍閣,等地方設計一些圖紙,賺一些銀錢,如今來到這宮裡,什麼都要打點,上次壽宴上我與司徒聯手騙的賞賜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還好,這次有林瑞的五千兩銀子先頂頂……
我正胡思亂想着,想到哪裡去找個賺錢的項目……
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我走了出去,看見宮娥們急急忙忙的往大廳趕,一問,才知道,聖旨下了……
我忙與宮娥一同前去接旨,前頭是帶領的是司徒娘娘,跪倒了一大片。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大齊派使前來,百官同樂……,今特選司徒貴妃從旁伴駕……”
搞了半天,爲了迎接大齊特使,皇上搞了一個狩獵大會,要司徒前去伴駕啊!
聽完聖旨,我悄悄問傳旨的老公公,當然又塞了不少銀子給他:“除了我們娘娘,還有哪位娘娘會去?”
那老公公不動聲色的把銀子塞入口袋,道:“老臣只管傳旨,其它一概不知。”
我氣歪了鼻子,差點把那銀子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來,這個老匹夫,收了東西,不辦事。
正想着,老公公又說:“老臣還要到青鳳宮傳旨呢,就不打擾各位了!”
我轉恨爲喜,在心裡罵道:這隻老狐狸,難怪在宮裡頭混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混到皇上面前風光去了,青鳳宮,不就是嫺妃娘娘的寢宮嗎?
這位老公公,就是曹公公曹海,皇上的總管大太監……
又想,看來,這次伴駕,只是司徒與嫺貴妃,皇上看來還是挺看重司徒大將軍的,我轉念一想,想起那宣王在司徒大將軍手下吃了敗仗,或許,這纔是皇上要司徒伴駕的真正原因吧,那麼,司徒是不是可以見到她的父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