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送了牡丹去嘉陽宮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六宮,衆說紛紜,都在揣測着天子對這位皇后的心思。
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和一個皇后相,孰輕孰重她們真的不好判斷。明明看到皇是動了怒去的嘉陽宮,可是卻輕拿輕放,反而要重新查這件事兒。
大家的心裡都不算特別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或者說皇是故意要替皇后遮掩過去?還是皇后真的含冤?看樣子,皇后很有可能最後會被洗白,那馮嬪的孩子……
各宮的主子都揣着自己的心思,靜悄悄的注意着宮裡的變化,等着演好戲。這不,鹹福宮在第二天下午出事兒了。
趙珩被鹹福宮的人叫去的時候,還有些不滿,他正忙着和衆大臣商議南樑使團來大齊的事兒。誰曾想到鹹福宮的人那麼沒眼力勁兒的在御書房吵了起來,硬要鬧着馮嬪快不行了了。
原本知道周培安要帶着佳榮來大齊是一件高興的事兒,正想着如何招待來使,鹹福宮的人卻讓趙珩沒了心情。他黑着臉讓小歐子出去問了情況,知道了是馮嬪突然大出血,這才動怒問責鹹福宮的人。
留下大臣自行商議,趙珩起身出了御書房,看着跪在地正哭着的彩蝶,一張臉拉的老長了:“馮嬪又怎麼了?不是讓她好生休養嗎?”
彩蝶哭得楚楚可憐,露出一雙含淚帶雨的眼睛:“奴婢不敢欺瞞皇,自從娘娘小產之後,日夜難安。昨夜好不容易肯歇下了,可是哪裡知道夢裡竟然會夢見小皇子,小皇子他……他死的好慘啊!”
說着,彩蝶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絲毫沒有止住的意思。小歐子看着趙珩的臉色,想提醒這個宮女的,可是一看綵衣這個樣子,也不是個聰明,最後倒是懶得提醒了。
“皇,要去鹹福宮嗎?”
趙珩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派個太醫過去候着,要是馮嬪好不了,那他不要回太醫院了。”
“皇,這……馮嬪娘娘現在情況有些不好了。”小歐子提醒着趙珩,大出血,那可不是小事,搞不好一不小心沒有命了。
“哼,那等徹底不好了纔來告訴朕!擺駕嘉陽宮。”
跪在地的人聽了,完全是一臉的不相信。她家主子這招苦肉計失敗了嗎?爲什麼連皇的一點點憐惜之心都換不起。
“皇!我家娘娘她……”話才說到了一半,趙珩的身影已經遠去,絲毫不給綵衣一點機會,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馮嬪。
一直都走遠了,小歐子往回看還能看到彩蝶跪在御書房前,可是小歐子看着他家主子這平穩的步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馮嬪的樣子。
他認真在心裡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家皇是誰啊。那可是經歷過多年宮鬥熬過來的,在趙珩還是少年的時候,見識了高貴妃各種爭寵手段,馮嬪這樣的小兒科如何能夠瞞得過趙珩的眼睛。
“皇。皇,你等等奴才。”終於想清楚了問題的關鍵,小歐子卻發現趙珩已經走遠了,連忙在後面追了去。
趙珩不滿地看了小歐子一眼,冷冰冰地說道:“蠢貨,連個小宮女都處理不好。”
暗叫不好,小歐子這一次不知道皇對馮嬪是個什麼意思,所以剛剛彩蝶在外面鬧得時候,他留有餘地,沒有盡力阻止。如今天子怪罪起來了,他只能自認倒黴:“奴才知錯,可是馮嬪娘娘不是情況危急嗎?”
“朕又不是太醫,朕能怎麼辦?”這樣的事情丟個太醫過去可以了。說起馮嬪,趙珩其實都不太想得起來她具體的模樣,模模糊糊記得大概是哪家的千金。
宮裡的妃嬪不少,但是真正讓趙珩高看一二的也不多,不過那麼一兩個而已。當然,皇后除外,趙珩不知道皇后爲什麼在他的心裡有些不同,只是他的心裡從來沒有將皇后和宮裡的其他女人放在一起過。
“皇,奴才知錯了。”小歐子跪在地,看着自家主子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趙珩終究是念着小歐子是他身邊第一貼心的人,也不過是給他留個教訓而已。在其位要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什麼事兒都要他這個皇來啊決定,那還設這麼多的總管太監幹什麼。
“起來吧,陪我去嘉陽宮走走。”
“哎!啊?”小歐子原本很高興地答應了,但是想清楚了趙珩要去哪兒,有些驚訝。他本以爲去嘉陽宮是一個藉口,沒想到他居然猜錯了。
“啊什麼啊?沒點兒眼力勁兒。”
面對趙珩的嫌棄,小歐子也知道該說什麼了:“皇,皇后她還在禁足呢。”
“朕知道。”趙珩回答的很隨意,絲毫沒有一點覺悟。樑懷音都禁足了,他這個皇去看她,不是明顯偏心嗎?這樣做給後宮看,好像不是特別好吧。
知道還去,還真是你是天子,你做的都對啊!小歐子暗自嘀咕着,不敢再說什麼。不過心卻是更多的計較,這個皇后是不是在皇的心裡真的與衆不同呢?這個皇后到底能不能取代皇心頭的那顆硃砂痣呢?
小歐子猶豫着要不要押寶,沒過多一會兒到了嘉陽宮。
森嚴的首位立在嘉陽宮前,目不斜視,對於天子的出現絲毫不驚訝。
“皇駕到!”引路的太監大聲宣告着,嘉陽宮的人這才急急忙忙出來接駕。
樑懷音原本坐在屋子裡繡着東西,一聽到皇駕到四個字,手抖了一下,扎進了手心。血珠一下子冒了出來,心煩意亂隨手用布料擦了去。
擦完才發現已經修了一大半的東西沾了血,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將繡花繃子扔到了一遍,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迎了出去。
“臣妾給皇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前一步親自扶起了樑懷音,趙珩面若桃花,笑的燦爛:“皇后不必多禮,朕只是無聊了,過來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