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御書房,趙珩進了內殿,並未着手處理政務。 如今他心裡正煩着,說不出自己爲什麼幫了樑懷音一把。明明證據確鑿,可是他還是覺得樑懷音的人應該是被冤枉的。
“小歐子,你說皇后是不是給我灌迷魂湯了,我怎麼不由自主地想着相信她呢?”心疑惑,也小歐子在這麼一個人還可以說兩句話了。
“皇,皇后娘娘素日爲人看在眼裡,也不像是會縱容手下的人做出這樣的事兒的人。”摸不準這皇到底是不是心裝着樑懷音,小歐子這個時候也不敢往那面說,萬一揣測錯了聖意,失了聖心怎麼辦。
“你也覺得皇后不是這樣的人?”
小歐子眼珠子轉了一圈,想着嘉陽宮的人素日裡也算給他面子,私心裡他也偏向了婉瑜:“皇,婉瑜姑娘奴才也算有些交情,那丫頭不像是會做這般事兒的人。”見趙珩臉色未變,小歐子膽子大了許多。
“皇,你還記得以前先帝爺在世的時候,高貴妃嗎?她可是用一樣的套路誣陷過太后她老人家。”
趙珩的眉頭微蹙,輕擡目光落在小歐子的身,神色有些凝重:“你讓陳海鷹再派一波人暗盯好鹹福宮,若是誰敢拿朕的孩子來爭寵陷害,朕不會放過她的。”
心暗驚,沒有想到趙珩居然這般激動,小歐子心也有了計較:“奴才明白,奴才這去。”
“哎,等等!”趙珩叫住了已經轉身的小歐子,“你明早讓人去嘉陽宮傳個話,說朕很喜歡皇后做的梨花酥糖,讓她做些讓人送來。”
“皇,你不是禁足了皇后娘娘嗎?”小歐子流汗,這天子到底在想什麼?最近好像不怎麼按常理出牌了。
“我禁足了皇后嗎?我怎麼不知道。”一臉嚴肅的耍賴,這倒是稀了。小歐子腹誹,也不知是誰對皇后說了讓她這幾日待在嘉陽宮。
“既然禁足了,那算了吧。我記得之前說過要給皇后搬幾株牡丹過去,這事兒,你辦了沒有?”
小歐子疑惑地擡頭:“皇有這事兒嗎?”
天子一下板起了臉:“朕難道沒有說過嗎?還不快滾去辦。”
這下小歐子算是反應過來了,顧不腹誹他家主子爺,連爬帶滾地去忙着執行天子的吩咐了。
嘉陽宮
婉瑜已經被陳海鷹的人帶走了,雖說陳海鷹應該不會對婉瑜逼供,但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婉婷,你姐姐這一去,到底是因爲我受了苦。若是她能夠洗清冤屈,我將你們姐妹二人送出宮去。這裡不是你們應該待的地方。”婉婷是婉瑜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婉瑜犯了事兒被帶走了,她便前伺候着。
“皇后娘娘,不,小姐!婉婷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我什麼都不怕,只怕小姐一個人在宮裡孤孤單單的。”婉婷雖然爲妹妹,但是她姐姐婉瑜要精明一些,她看得出樑懷音在宮的日子並不快樂。
不捨丟下自小一起長大的主子,婉婷也是真心的流下了眼淚:“小姐,自打跟着你進宮,奴婢沒有想着再出去了。因爲跟在小姐身邊的那一天起,奴婢想着要好好保護小姐你。當初如果沒有小姐,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婉瑜、婉婷姐妹呢。”
喉間哽咽,樑懷音扶起了婉婷:“你我名爲主僕,我卻是把你們當和懷玉一樣的妹妹,只是人在宮,身不由己。我不願意你們陪着我繼續在宮了,前途未卜,連我也不知道我這皇后可以安穩到幾時。”
“小姐,婉婷不怕。婉婷只求小姐把婉婷留下,要送送姐姐出宮吧。姐姐生性單純,怕是熬不過別人的奸計陷害。”
欣慰地拉着婉婷的手,樑懷音有不捨。可是她決心已下,算是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又如何?總讓兩個如花少女在宮陪着她半生寂寞。
“好了,早些去休息吧!今夜不用值夜了。”將婉婷勸去睡覺了,樑懷音卻一人掌燈難以入眠。看着搖曳着的燭光,樑懷音想着今天趙珩的態度。
他是在相信她嗎?內心裡懷着些雀躍,但是理智毫不留情地將希望淹沒。天子心繫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叫方寧的姑娘,那個在御花園的一覺留下了鳶尾的思念的人。
黑夜終究會過去,黎明按時到來。樑懷音盯着泛着烏青的眼圈,沒精打采地看着嘉陽宮的人下忙碌着。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這幾日清閒,也用不着這麼多人伺候。”
婉婷領了樑懷音的意思,打發了幾個宮女太監下去,然後才走到樑懷音跟前:“娘娘,昨夜沒睡好?用不用再進屋休息一下。”
樑懷音給自己到了一杯清茶:“不用了,我還好。”
若有所思地品着一杯清茶,明明是索然無味,樑懷音也並未察覺:“婉婷,你說你姐姐她現在怎麼樣了?”
“姐姐她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兒的。姐姐她又是被冤枉的,只要查清楚會回來的。”婉婷知道自己說的是最樂觀的結果,其實她心裡也知道,既然別人已經做好了局來陷害他們,又怎麼會讓他們輕而易舉的平安退身。
緊握着茶杯,樑懷音突然將其重重放在桌子:“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雖然我被禁足了,可是沒有說嘉陽宮所有的人都被禁足了啊。婉婷,你悄悄去各宮打聽一下,看看有誰最近跟御膳房那邊走的近。”
眸光泛着冷意,樑懷音眼睛眯成一條線,掩蓋掉一些情緒:“既然證據是從御膳房來的,那我們也從這裡開始查吧!”
“奴婢這去。”
“自己小心點。”樑懷音看着眼睛裡冒着興奮的婉婷,忍不住提醒到。
“奴婢明白。”說完,婉婷便忙不迭出了門,正好撞前來嘉陽宮的小歐子。
很是驚訝這個時候小歐子過來幹什麼,婉婷收回理智朝他請安:“奴婢見過歐總管。”
聽着門口的動靜,樑懷的目光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