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有些事只由着自己的內心來。方寧和趙琰兩個看不清自己內心的人,悄然之間,已經忘記了所有的顧忌,只憑着一腔熱情,呼吸着彼此的空氣。
方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好像被一團柔軟的棉花包裹着,不停的往下淪陷,卻始終摸不到邊際。熱情的吻已經不能滿足兩顆星的靠近,他們由着自己的潛意識引領者,去尋找更多的慰藉。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趙琰已經被方寧的手指將衣服解散,原本黑色的勁裝此時只能散亂地遮住趙琰的身子。方寧癱倒在軟塌上,雙手還搭在趙琰的脖子上,正是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忽聽門外有響動,趙琰拉過被子蓋住方寧就見營帳的門簾被掀起來了。
“金大夫,我來……王……王爺。”來人沒想到見到的是趙琰衣服散亂的樣子,嚇得忘記了動作,也忘記了非禮勿視。
“滾出去。”
來人嚇得連滾帶爬的就跑遠了,過後許久才後悔自己去找金小魚拿什麼藥,竟然打斷了王爺的好事兒。他雖然沒有見到被子裡鼓鼓的一團藏的是誰,但是隻看地上的衣服,就知道被子裡肯定是個姑娘。他是久隨趙琰的一名親衛,跟金小魚也頗爲熟悉,所以纔會來討些藥,誰曾想會遇到這樣的事兒。
營帳裡剩下的兩個人滿臉黑線,各自懷揣着心事兒。
方寧坐在牀頭,臉上紅雲亂飛,心亂如麻。趙琰站在一旁背對着方寧,衣衫都還來不及理好,心中幾番滋味齊上。既怪自己意志不堅定,又恐唐突佳人,惹的方寧怨念。
這廂趙琰還在糾結,那邊不想方寧卻先想明白了一些事兒。回憶着趙琰溫柔的動作,還有他甜蜜的深吻,有些蠢蠢欲動的想法按捺不住,就要衝出腦海。
感覺到衣角處有人在拉扯,趙琰捉住那隻作亂的小手,慢慢轉身:“方寧,我……我……”道歉的話說不出口,其實趙琰只得自己的內心是不可能放棄方寧的,剛剛熱烈的情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寧站起身,直接撲倒趙琰的懷裡,問道:“趙琰,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膽大的話語是方寧鼓足了勇氣才問出來的,她雖然有些方面的事兒還不瞭解,但是剛剛趙琰同她的肌膚之親分明就有濃濃的愛意。那樣熾熱的感覺,好像要燃燒掉她,燃燒掉理智。
原本想推開方寧的,可是聽到她問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動作僵硬在半空中。好像呼吸都停滯了,好像一場夢境一般,他兼職不敢相信自己聽到。
“方寧!”趙琰低頭看着只及自己下巴的人,眼睛裡說不出藏着什麼情緒,那樣深邃,誘人深入探詢。
踮起腳尖,閉上雙眼,方寧仰頭湊到趙琰脣邊吻了一下,然後又迅速閃開。
這比那句話更讓趙琰覺得難以置信,儘管那情迷中兩個人已經有過更激烈的深吻,可是這樣主動條件下的意外,趙琰腦袋突然就無法思考。一片空白之後,趙琰轉身就像逃,方寧氣極地站了起來,怒嗔到:“趙琰,你要是不說個明白,你就不準走。”
所有的勇氣突然間就消失殆盡,委屈涌上心頭,方寧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已經走出營帳的人,身形頓了一下,又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幾步走到方寧身邊,抱起她,要將她放到牀上。
熟料方寧卻緊緊攀着他的脖子不願意下來,趙琰無奈,只得就那樣抱着方寧。
“你不下來嗎?”
方寧並不搭理他,只是將頭深深埋入趙琰的懷裡,悄悄露出一抹笑顏,也不管晶瑩的淚花還在眼角掛着。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不該……不該那樣對你的。”趙琰的臉不經意間就紅了,他一想起之前被打斷的事兒,就一股熱血衝腦。
“嗯……我不怪你。”聲音很小,可是卻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趙琰,我好像有些喜歡你,你呢?”當趙琰每一次如神祗一般出現的時候,他就一點點慢慢在方寧的心底生根。這一次在方寧都已經認命的時候,趙琰又一次出現。
方寧難以描述內心的那一種悸動,只是想不斷靠近趙琰。可是偏偏趙琰一路都沒有關心過她,就這樣一路沉默中回到了軍營。她原本是氣惱的,可是她沒想到趙琰居然提出要給她上藥。心中又樂了起來,甜甜的。
懷着一種期待,她等待着趙琰的回答,內心同時也告訴自己,自己就這麼奮不顧身一次了。情愛太多,累了之後,一身鉛華難退。她的心有着小小的期待,也隱隱擔心着。就不見趙琰的回答,已經感覺到似乎心開始疼了。
呼吸變得凝重,方寧眼眸裡一陣失落劃過,最後慢慢垂下了眼眸:“趙琰,你放我下來吧。”
趙琰果然將她放到地上,卻沒有讓方寧離開,一隻手拽着方寧,將她攬入懷中,另一隻手捂住她的眼,落下密密麻麻的細吻。
癱軟在趙琰的懷裡,方寧心跳的很快,原本有些掙扎,可是最後化爲主動,迴應着趙琰。內心中的悸動過後,冷靜下來,趙琰放開了方寧。大手捧着方寧的臉頰,深切地說道:“方寧,你爲什麼來邊關?”
方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原本堅強的一個人,一路那麼多辛苦都沒有哭泣,趙琰第一次問她的時候也沒有哭泣。但是剛剛聽到趙琰的這一句話,她突然就心酸地哭了。好多委屈好像都一下釋放了出來,方寧在趙琰的懷裡盡情發泄着。
粉拳垂在趙琰的身上,一聲聲哭訴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讓雲生說那些話,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拳一拳,趙琰感覺不到痛,心裡許久沒有了喜悅,全部都是因爲懷裡哭的一塌糊塗的人。
“好了,別哭了!”趙琰擦去方的眼淚,輕拍着她的後背。
還在抽抽搭搭的哭着,方寧的一雙紅腫的眼睛悄悄打量着趙琰。一隻手慢慢摟住趙琰的腰,幸福地依偎在趙琰的懷裡。注意到了方寧的動作,趙琰並沒有拒絕,大手也隨之攬住方寧的肩頭。
良久,趙琰才放開了方寧:“你先坐下,我把傷口給你好好包紮一下,剛剛我……”有些不好意思提起之前兩個人的情動,趙琰沒有多說。耳根卻依然紅着。
小心翼翼地擦乾淨的方寧被藥糊住的傷口,又重新上了一次藥。方寧疼的皺眉,卻沒有吭聲。上完藥,趙琰替她包紮好,重新給方寧穿上衣服。
方寧坐在牀邊,緊緊抓着剩下的牀單方寧一點兒不敢擡頭,生怕趙琰嘲笑她臉紅了。
也沒有注意到方寧的想法,趙琰俯身在方寧的耳邊親了一下,柔聲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讓人給你送一些飯菜來。”
點了點頭,方寧始終不敢擡頭。聽到趙琰離開後,她才擡頭看着還在晃動的門簾。吐出一口氣之後,方寧捂住自己的小臉,心中忍不住的開心,笑容明豔豔地掛着臉上。
趙琰離開後,真的讓人送來了飯菜,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出現。方寧在營帳中無聊,便決定出去走走。也沒有打聽到趙琰的去處,決定回去的時候,卻看到金小魚正在趙琰的營帳門口熬藥。心中一動,由受傷的翠桃想到了佳榮,心中對其十分擔憂,便想着要去看看翠桃,問些佳榮的情況。
“翠桃在裡面嗎?”對着金小魚問道,方寧已經打算掀起簾子了,金小魚卻突然道:“方姑娘,翠桃不在這兒,這裡是王爺的營帳,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住的。翠桃姑娘被安置在那兒了。”指着旁邊的一個小帳篷,金小魚如實說到。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住嗎?那我……”方寧想起自己那天在趙琰的軟塌上休息,正要溫迪,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脣角揚起一笑。
“方姑娘,方姑娘……”金小魚連連叫了幾聲,才喚醒有些走神的方寧。
“你要去看看翠桃嗎?我正要給她送藥過去。”
看着金小魚端着的藥,方寧眼珠子轉了一圈,想着金小魚也辛苦,便自告奮勇接過藥:“我來照顧翠桃姑娘吧,她一個女孩子,即使你是大夫也諸多不便,就交給我吧。”
金小魚樂得輕鬆,自然是巴不得脫手了,哪還會拒絕?直接將藥碗塞到方碗裡,就藉口還有事兒立馬逃了。
方寧沒有在意,端着藥進了翠桃所在的營帳。
“王……王妃!”並不確定方寧到底是不是曾經的賢王妃,兩張臉實在是一模一樣,可是偏偏趙琰不肯承認。
方寧將藥放下,看着翠桃想坐起來,便扶着她還幫她墊上一個枕頭。
“謝謝。”
“不客氣!”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翠桃簡直要糊塗了。
“你……你究竟是……是不是王妃?”
想了想,方寧笑道:“賢王妃已經是過去時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有方寧。”
翠桃還是雲裡霧裡的,面露不解。
“有些事兒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你要是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訴你。”方寧端起了藥,小心吹涼了,才餵給翠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