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子,您怎麼了?”我嚇了一跳,謝安懷這人,向來是衣衫整潔、氣質高華,小樣兒我看他就是一隱形潔癖,一件衣服從來穿不到一天,稍微弄到點灰塵就要換衣服。

把晚上預定要做的桃羹提前端了上去,回到廚房,我開始清洗謝安懷和安豐的衣服。

嘖嘖、怎麼搞的?衣服上到處都是泥點子,這兩人幹什麼去了?背後都有!難道~~~~他們兩個斷背?

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幕幕曖昧的兩個人互相擁抱的場景,想到哪兒去了!洗我的衣服吧!

咳,做少爺就是好,隨時隨地都有人伺候,我抓了一把搗爛的皁角,悲哀的洗着衣服,爲什麼我不穿個什麼大家閨秀或者公主什麼呢?爲什麼人家穿越過來就立刻有人疼有人愛,而我就要做個小丫鬟呢?

不!不會的,像我這樣在現代社會長大,身受黨和人民的教育,有着豐富的課外書知識的青春少女,怎麼可能就此默默無聞的過完一生?肯定在不久之後,我會遇見一(幾)個身份高貴身手非凡帥氣無倫的大帥哥(們)!然後就上演一出出愛恨糾葛~~~~~~

我在那裡想的正美,安豐跳了進來,他看來剛洗完澡,包的跟個糉子一樣,嘟嘟囔囔的問我。

“小眉,你怎麼流口水了?”

啊?流口水?我?急忙檢查了一下,我一邊嘿嘿傻笑一邊大力搓洗手上的衣服,“沒事沒事,怎麼樣,那桃羹的味道怎麼樣?”

“很好吃!不過如果再冰一點就好了。”安豐舔舔嘴巴,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來。

“你們回來的太早了,桃子在井水裡還沒拔涼呢。”我略有些歉意的道,“對了,你們去那裡了?爲什麼衣服弄得這麼髒?”

安豐撓了撓頭,似乎略有些爲難,突然他喊起來。

“哎呀!小眉,你把公子的衣服給洗破了!”

???!!!!我低頭一看,可不是!原來我剛纔情急之下下手太重!這件絲綢外衣就這麼的,破了個大口子~~~~~~~~~~

也沒下手這麼重吧?怎麼破了?

安豐看我一臉沮喪,寬慰我,“沒事兒,公子不會說你的,這是我們練~~~~~~”

?我擡頭看他,他卻不說了,摸着腦袋回屋了。

真討厭,爲什麼不說明白呢?練什麼?難道是練功?

練功練的衣服都破了?

哎,不管怎樣,安息吧,我這個月和下個月還有下下個月的月錢~~~~~~~~~~~~~

這綢衣很貴的。

月上柳梢頭,燈點三更後。

我舒了口氣,看着手上的東西。

哈,洗破掉的絲綢外衣被我小心的繡上一叢青竹,唔,左看右看,似乎沒什麼破綻,看來穿越這半年來,我的女紅手藝由補襪子飛速進步到可以繡花鳥魚蟲了。

明天拿給他吧,希望以此來解救我可憐的月錢,我可是很需要錢的!

熄了燈,上牀拉過薄被躺下,剛閉上眼,突然聽到遠處一陣瓦片的聲響。

不好!難道有賊嗎?

我猛地坐了起來。

今天下午王大媽剛剛來過,還對我說了附近鎮上的事情,幾家大戶人家的家裡都遭了盜,其中還有位退官的官宦人家,千金小姐的五百兩打的嫁妝首飾全都不翼而飛,弄得那小姐差點精神錯亂要上吊!

村長也來了一趟,寒暄了一陣,也是防盜的意思,畢竟謝安懷這裡,雖說外表不顯山露水,但是內中富足,是盜賊下手的注意對象。

難道真的有強盜?糟糕,這家裡就我、安豐、謝安懷這三個人,萬一真十幾個強盜打進來、殺人越貨、姦殺擄掠~~~~~~~~~~~

我打了個寒蟬。

安豐的聲音在院子裡清清楚楚的響了起來,我趴到門邊,閉上氣聽外面說話。

“是誰?半夜三更來訪謝家,報下名來!”安豐的聲音聽上去安安穩穩,絲毫沒有動搖。

我摸摸胸口,自己也覺得有了點底氣,開了門,悄沒聲兒的往外溜。

我和謝安懷、安豐的房間挨的很近,謝安懷住的是主屋,我和安豐則住在兩旁的小房間,我現在就要去謝安懷的房間。

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特別想跑到謝安懷的身邊去,這個人雖然也才十幾歲,但是氣質卻根本不像是同年紀的人,在現代,這個年紀的人都還是一臉的稚氣青澀,卻甚少有他這樣的沉穩安然,古代人早婚早育早成家,就連心理年齡都比現代人成熟,難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安豐站在廊前,身姿沉穩,高大的個讓人看了就安心,手裡還提了把寶劍,正對着側廳上空叫陣。

安豐啊!你不會武功吧?這不明擺着找抽嗎?

我迅速溜到謝安懷的屋子,門沒插,一溜進去,我一愣,謝安懷背對着我,正在不緊不慢的繫着衣帶,頭髮散在肩上,整個人冷冷的像一把未出鞘的劍。

他真的很英俊、很好看,我站在門邊,一時間忘了自己在幹什麼,定定的瞪着他。

謝安懷回頭看我一眼,他的那個眼神非常的平靜。

“眉兒,過來幫我梳一下頭髮。”

我答應一聲,快步從小几上拿來一把玉梳,上去要幫他梳頭髮,剛剛伸手觸到他的頭髮,就聽到外面“嘭”的一聲!

安豐叫道:“好傢伙!竟然用暗器!”

還有、、、還有暗器?

我的手一抖,安豐受傷了嗎?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他是最關心我的人,像個大哥哥一樣,雖然說,他的實際年齡比我的實際年齡還小那麼兩歲,但是,我從他身上得到的溫暖,卻和舅舅給我的差不多。

想都沒想,我把梳子放到謝安懷手上,跑了出去。

“眉兒!”謝安懷沉聲叫我。

我徑直衝了出去。